第137章 下一個天命之子?(4k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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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忘憂湖畔,湖水在莫名的力量之下,已經往兩側分開,形成了一條一人寬的道理。
這是四大聖人給餘閑“破例”打開的捷徑。
按賈岩的話來說,餘閑已經獲得了遊忘憂湖的“果”,就沒必要再經曆遊忘憂湖的“因”。
這在書院的曆史上,僅有兩個人做到過,一個是薑國的十三皇子,另一位就是那位“亞聖”,天淵城的後人。
餘閑現在想來,猜測分析,這兩位前輩和自己的情況大體相同,心念都很單純明確。
薑國十三皇子一心救國救民。
天淵城的那位後人,一心就是為祖先們向天道討說法。
正如儒家推崇知而行之。
若是連目的都不明確,且被雜念左右,又怎能全力以赴去實現呢。
當朝大儒楊吉,本來是有希望成為儒家的下一個聖人,但書院儒夫子卻不看好。
隻因為儒夫子看穿了楊吉的心思,既想效忠君王,又想匡扶社稷,還想名留青史。
在這種矛盾的心態驅使下,楊吉對於許多事物的抉擇,往往也是搖擺踟躕的,所以他的天花板大概率也就是三品格物境,格物一輩子也難以豁達。
相比之下,餘閑這隻菜雞的心態就簡單多了,他隻想躺贏。
但想達成躺贏的目標,就必須實現兩個條件:太子繼位,天下太平。
現在,他必須進入湖心島,獲得被天道規則豁免的資格,再去想辦法解救太子。
望著餘閑穿過這條湖水通道,跟上來的書院人們瞠目結舌,也有不少人躍躍欲試。
他們絕大多數人都抱著進入湖心島的願景,隻是沒那勇氣,現在一看餘閑已經給他們試出了一條捷徑,他們豈能不心猿意馬。
“我也試試。”
餘閑的表兄許策跳了下去,同時嘴裏不停都囔著:“我隻想濟世為民,我隻想濟世為民……”
大家看了不由忍俊不禁,也不知道這家夥是自我催眠,還是試圖忽悠湖水。
但他不可能欺騙自己的內心。
沒走兩步,許策身體兩側的湖水重新席卷而來,將他以一個拋物線的弧度丟回到了地麵上。
果然,聖人們隻是給餘閑破例,其他人若想蹭光,該怎麽樣還得怎麽樣。
眼看難度依舊,一群人剛熱切的心思,再次被冰冷的湖水澆滅了。
正當一堆人隻能望餘閑興歎時,一個紫色身影從人堆裏走了出來。
牧歌!
這幾日,餘閑在湖畔邊坐著,她在附近的山崖壁上觀望著,也在琢磨著如何遊過忘憂湖。
現在餘閑的成功經驗,無疑給她指點了迷津。
她閉眼安靜了片刻,等再度睜開妙目的時候,眼神已經一片清澈,又不失堅毅。
就這樣,她落到了湖水通道裏,閑庭信步的往裏而去。
見狀,書院人再次嘩然。
看樣子,這位小郡主也領悟到了竅門,摒棄了所有的雜念,一心一意的專注於某件事。
究竟是什麽事,隻有牧歌自己知道。
不過又有了一個成功桉例,再次鼓舞大家的士氣。
不一會,就出現了爭先恐後的場景,爭先恐後的進入湖水,又爭先恐後的拋飛出去。
寧雲心一直默默看著,默默想著。
她在權衡,到底該摒棄哪些雜念。
這時,她突然聽見潘厚潘大春正在神神叨叨:“我不要榮華富貴,我不要美女妻妾,我隻要殺貪官,我隻要殺貪官……”
都囔了一會,潘大春也走進了湖水通道,然而周圍的湖水竟然沒有將他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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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潘大春成為下一個成功過了忘憂湖的幸運兒,一堆人的心態都崩了。
濕身的許策更是幽怨叫道:“大春!你怎能忍心舍我而去?!”
潘大春頭也不回地叫道:“我隻想殺盡貪官!”
“殺盡貪官……”
寧雲心喃喃了一會,接著,她的秀拳攥緊了起來。
“複興唐國!”
這是她選擇的唯一執念,其餘關於親情、愛情的瑣事,她選擇拋諸腦後。
揣著這個意念,她也毅然決然的走進了忘憂湖……
……
東宋。
王廷。
正殿內,一副沙盤陳立於殿中央。
裴無常和東宋皇帝兩人正指著沙盤,分析局勢、布置戰術。
“陛下,正如我早前觀天象預測的,熒惑守心出現後,景國太子必然命不久矣,隨即必將引發國本動搖,朝綱動亂、社稷不穩。現在大景入秋之後,一係列的天災人禍,導致各地流民造反頻發。鑒於這兩大因素,大景已經處在了開朝立國後,最嚴峻的時候!”
“想來洪九州現在也是焦頭爛額,後院起火,他的圍宋救唐策略必然受挫,隻要我們在前線的將士拖住大景軍隊,大景就絕騰不出手再繼續與我們較勁。如此,我們就能全力以赴攻打西唐,再拾掇遠北荒人大規模南下,連北涼那邊也得顧此失彼!”
裴無常可謂是運籌帷幄於東宋,把大景拿捏得明明白白。
東宋皇帝不住頷首:“國師算無遺策,朕也是自歎不如。朕當日就說過,有國師襄助,則大宋振興在望。但說實話,朕當時原以為起碼要耗費十年八載,沒想到,隻兩年,國師就給朕和東宋謀來了一個千載良機。”
“陛下謬讚了,隻能說陛下洪福齊天,大宋天意垂青,安排了這個絕世良機,臣隻是替天行事,引導大宋順勢而為。”裴無常謙遜一笑,但眼眸卻暗澹了幾分:“真要說謀劃,臣的謀劃其實已經失敗了。唉,如果當初計劃順利實施,渝王反叛、大景內訌。或許我們的局麵會更順利。”
一說到這茬,裴無常就怒從心頭起。
當年造反失敗,他叛逃東宋時,就已經給今後的謀劃鋪下了暗線。
從渝王、孫鶴年、丁倫,到兒子裴琦、夢魔妖獸,甚至薑國餘孽,全是他棋盤上的重要棋子。
隻要棋局的發展,如他構思的那般,則大景朝廷如今必然百孔千瘡。
都不用天意襄助,此刻的東宋大軍沒準都已經打到西唐國都了。
“隻可惜,出了一個意料之外的異數!壞了滿盤大棋!”裴無常忿然道。
東宋皇帝自然知道他口中的異數是誰,沉吟道:“關於這個餘閑,朕最近也派人打探了許多,原本就是一個隻懂吃喝玩樂的紈絝公子哥,怎會突然間大放異彩,連續破解了國師的絕世妙計,甚至傳聞還是福主的命格。”
“應該還是這小子的福主命格在作祟,否則我想不出其他的原因,能令這小子呈現脫胎換骨之象。”裴無常沉聲道:“福主,有諸多福緣的加身,即便躺著什麽都不做,都有可能福從天降。先前餘閑不顯山露水,是大景社稷安穩的原因。而亂世即將降臨,導致天下間的福緣加速流轉,使得這小子憑空收獲了諸多的福緣,因此屢屢逆轉險境。”
“臣幾經打聽猜測,想必是教坊司桉時,孫傳宗死後的福緣流轉到了這小子的身上,進而覺醒了命格。後來他不斷遇到亂局麻煩,每破解一次,都會收獲一堆福緣,如此遞增下來,他的福主命格已經趨於成型了。”
聞言,東宋皇帝的神情也格外蕭肅,“這樣下去,這餘閑,怕是會成為我東宋的心腹大患。”
“陛下勿憂,他原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螻蟻,即便走運收獲了諸多的福緣,但仍隻是芻狗之輩,麵臨大局,根本起不到什麽作用。”裴無常幽幽道:“陰謀既然不奏效,那我們就玩陽謀,這陽謀,連洪九州他們都一籌莫展,區區一個小輩,又能左右什麽?與其關注這餘閑,不如多多注意他爹餘則成,這個威遠侯,才是大宋最大的心腹之患!”
東宋皇帝輕輕點頭,隨即看向裴無常,展顏道:“有勞國師費心了,若霸業可成,朕還是當初的那句話,你盡可以擇一地封國稱王,與宋國同休!”
“臣萬萬不敢,陛下切莫再提此事,否則臣隻怕連宋國都待不下去了。”裴無常喟然一笑:“臣當日之所以反叛洪九州,除了洪九州的妄加猜忌,也是領悟到了天意,預感到大景社稷難以長久。正如上古王朝大秦,始皇帝雄才大略,卻殘暴不仁,和洪九州幾乎如出一轍。”
“本來始皇帝的太子也是以賢明著稱,和景國太子相似,卻最終被奸臣賊子謀害,奪了始皇帝留下的社稷,此後秦朝分崩離析,和當下的大景朝政亦是極為相似!”
說了一堆,裴無常就是認為大景會步上古王朝大秦的後塵,在滅諸侯之後,隻維持了大一統王朝不久就涼涼了。
裴無常也可以把自己的叛逃美化成順應天意。
“若有朝一日,朕得了這天下,必將愛民如子、虛心納諫,致力於國泰民安。”東宋皇帝當即立下了一個flag。
他是發動政變從皇兄的手裏奪過了皇位,得位不正,所以心虛。
還好,他的那位皇兄幹了太多天怒人怨的勾當,千夫所指,他才能順利登基。
但為了確保自己篡位的合法性,他不得不努力的勵精圖治,隻有成為明君,天下人才不會戳他的脊梁骨。
“陛下有千古難得的聖明之資,得天下是早晚的,臣願意鞠躬盡瘁,竭盡全力,助陛下實現願景!”裴無常拍了個小馬屁。
正當君臣相談正歡的時候,突然,裴無常的眉心閃爍了一下。
緊接著,東宋皇帝就看到裴無常的臉色平添了幾分驚詫和凝重。
“國師……”
“怎麽會這樣!”
裴無常沒理會東宋皇帝的問詢,一邊疾步走向殿門口,一邊掐指運算。
站在門口,他望著南方的天際,迅速的麵沉如水,喃喃道:“又有人踏上了湖心島!”
東宋皇帝聞言,也是悚然動容:“是桃花書院的湖心島?!”
裴無常點點頭:“天機急變,變數應驗在聖京以西百裏,就是桃花書院的位置。而且臣因為曾經進入過書院湖心島,神念和湖心島建立了聯係,湖心島現在氣運沸騰,顯然是有人遊過了忘憂湖,進入了湖心島。”
東宋皇帝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試探道:“這節骨眼,有人進入了湖心島,莫非這場時局又會出現變數?”
“陛下暫時不必緊張,隻是有人進入了湖心島,距離登上塔樓第五層,還八竿子打不著。”裴無常寬慰道。
進入湖心島不可怕,登上塔樓第五層才可怕。
因為每個獲得四大聖人認可,登上塔樓第五層的人,都注定是天命之子。
天命之子一旦出現,不僅福緣加身,更有氣運籠罩,進而促使曆史進程出現重大的變數!
就說那位薑國的十三皇子,雖然他最終無法扭轉薑國覆滅的結局,但滅國前夕,薑國的國運大半注入了這位十三皇子的體內。
如今,這位十三皇子率領薑國餘孽潛伏在燕幽群山裏,一直悄無聲息,卻已成了大景朝廷的心腹大患!
當年,包括裴無常、楊吉他們都預測,這個十三皇子怕是有可能成為傳說的詭仙,也就是詭道的聖人!
這也是天元皇帝當年封殺詭道的主要原因之一。
“不過究竟會是誰呢?”
裴無常和東宋皇帝不約而同的猜想著。
接著,一個名字同時出現在了他們的腦海中。
“餘閑?!”
裴無常的眼角抽搐了一下,突然間滿麵怨恨、怒形於色,望著天穹喃喃道:“當年我遊過忘憂湖,心念隻有順應天意,天意叫我去輔左洪九州,我就去做了。可後來洪九州欲置我於死地,你們還讓我順應天意,豈不是讓我去做芻狗,成全洪九州的霸業,憑什麽?!”
“如今,我好不容易有機會擺脫了這天意的安排,可你們又讓那三番五次壞我大事的小子進了湖心島,存心想跟我過不去麽?好,我就在這好好看著,那小子究竟能走到哪一層!”
……
此時此刻,餘閑已經來到了那座塔樓的麵前。
斑駁古樸的塔樓,不知已有多少年月,就安安靜靜的矗立在這片萬物凋敝的湖心島上。
是的,湖心島上很荒涼。
放眼望去,草木枯萎、土地貧瘠,毫無一絲一毫的生機,這和餘閑一開始幻想的人間聖地有著天壤之別。
再抬頭望去,湖心島的上空以及周圍,全是一片灰蒙蒙的,似是一片混沌的空間,又好像是被上蒼遺棄的失樂園?
沒有光線,沒有生機,連空氣的流動仿佛都不存在,隻有塔樓裏投射出幾縷光線,勉強照亮了四周。
餘閑定了定心神,邁開步子,向著塔樓走去。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明明塔樓近在遲尺,但無論餘閑走了多久,始終隔著一段距離!
障眼法!
餘閑心頭一凜。
自己都進入湖心島了,還要搞心態啊!
“好小子,讓你進湖心島,隻是想讓你磨礪心境,結果你磨幾下嘴皮子就進去了,這讓天下無數修行者知道了,非得毀了一堆人的道心。”
突然,詭山人的身影出現在了塔樓的旁邊,隻見他幽幽歎息道:“那四個老家夥也真是的,再如何看重你,也不該揠苗助長啊,你一個孩子,怎麽當得起這天下的變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