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有人不服天命,所以劍聖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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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神山之巔。
威遠侯和何太柏兩人打得難解難分,儼然令天地變色。
一道道刀光劍影此起彼伏的閃耀著,給北境這個荒蕪蒼茫的幽夜點綴了一抹透著鋒芒的光彩。
十餘個回合下來,仍未分出勝負。
然而,威遠侯的心情正在一點點的沉下去。
何太柏太強了!
應該有武道二品的九重境了!
足足比威遠侯高了一個段位!
更捉急的是,何太柏這才從劍匣子裏抽出了第一把劍!
陽春白雪劍,比不了承影劍、太鬥劍等絕世神兵,卻也是天下聞名的超凡利器。
最關鍵的是,和陽春白雪劍差不多一個級別的利劍,何太柏手裏還有好幾把!
而且還有比這級別更強的神兵藏在他背後的劍匣子裏!
他背後的劍匣子裏到底有多少把劍,恐怕全天下無人知道。
因為迄今為止,隻有人見證過何太柏從劍匣子裏拔出第四把劍!
然而,這個人的墳頭早已長滿了草!
何太柏最出名的金句:一劍解決不了的事情,那就來兩劍!
現在何太柏隻是拔出了第一把劍,威遠侯就已經有些吃緊了,他不敢想象何太柏拔出下一把劍時,他是否還能扛下來。
攥緊了手裏的長刀,威遠侯從喉嚨深處發出了低吼,他在積蓄力量!
當力量積蓄到了一個臨界點時,他猛然一喝,一躍而起,淩空劈斬!
彼時,他距離何太柏尚有十尺距離。
但當揮出那一刀的時候,他與手中刀就衍生出了好幾道“分身影像”,像是層層疊疊的浪花撲向了何太柏!
何太柏祭起陽春白雪劍抵擋住了這連續的狂猛衝擊,身形第一次後退了兩步,身上的衣料也隨之破碎了幾片。
嗡!
在強烈的衝擊下,陽春白雪劍往上蹦飛了起來。
但也成功的將威遠侯的幾道意象給破碎了!
當何太柏接住落下來的陽春白雪劍,望著對麵的威遠侯,頷首道:“如果我們一個年紀,我肯定不如你。”
“而且,如果你不是被世俗瑣事給牽絆了太多的精力,以你的資質天賦,現在早已邁入了武道二品境了。”
“天元皇帝猜忌多疑,想必你這些年,你不僅在隱藏實力,也在刻意壓製實力,唉,逆天而行可不好。”
威遠侯劇烈喘息,而握住長刀的那隻右手,虎口早已破裂,流淌出殷紅的鮮血。
但他麵色依舊堅毅:“我如何處世為人,我自有決斷,輪不到你說三道四!”
“你就一點都不想至聖嗎?”何太柏認真問道。
“對你來說,至聖就是此生最大的追求了吧。”威遠侯譏誚一笑:“想想也是,你一輩子孤家寡人,無情無欲,隻顧著埋頭練劍,不去成為聖人,那也沒其他的追求了。”
“而我不一樣,我的追求太多了,上到國泰民安、社稷清平,下到家庭圓滿、家人安康,都足以令我欣悅快慰,在無數修行者看來,至高無上的聖人境界,對我來講,還不如和家人們高高興興的吃幾頓飯。”
何太柏默默聽著,靜靜想著,然後他輕輕點頭:“我們的追求確實不一樣,隻能說人各有誌。但是我有必要解釋一句,我之所以選擇孤家寡人是有原因的。因為愛人、家人這些事物,會影響到我拔劍的速度。”
言畢,何太柏背後的劍匣子又打開了一角,一道劍光迸發而出!
下一刻,又有一道利劍懸在了何太柏的麵前,慘澹的月光投射在劍身之上,散發出刺骨淩厲的鋒芒。
有一道鋒芒被折射落在了何太柏臉上的疤痕,隻聽他幽幽說道:“此劍,花好月圓,請賜教!”
他伸出雙手,左手陽春白雪,右手花好月圓。
這把劍的名字,都是那麽美好,且富有意境。
但威遠侯分明已經感受到了有殺機直衝雲霄!
彼時,他下麵也已經凝聚滿了殺機。
東宋和荒人的聯軍,在深夜突襲而來,著實給了大景部隊一個措手不及。
一時間,剩下的那些將領們暫時無法顧及威遠侯,連忙指揮大軍列陣迎敵。
落神山之下的戰役,一觸即發!
而落神山之巔的鏖戰,也進入了白熱化!
“再給你一次機會,退,尚有活路。”何太柏道:“而你此刻的退讓,亦是順應天命,天命如何,想必你應該看清楚了,或許你如今退一步便能換來一片海闊天空,尋覓到至聖之路。”
“少墨跡,老子剛剛說了,至聖沒興趣!”威遠侯再次握緊長刀,沉聲道:“想讓我退,就從我屍體上邁過去!”
“那沒辦法了,或許少一個至聖的武者,也是天命。”
何太柏手持雙劍,舉止從容,踩在虛空中,緩緩靠近威遠侯。
這一過程看似毫無半點招式和技巧。
但他每次往前踏出一步,手裏的雙劍都會閃耀一下,與此同時,威遠侯手裏的長刀就會哐當一下,甚至片刻後,刀刃上還多了幾個缺口或者卷刃!
到後麵,長刀沒事了,但威遠侯的身上卻多了幾條傷口!
劍速太快了!
威遠侯連抵擋的機會都沒,甚至都很難用肉眼捕捉到何太柏揮劍的速度!
這樣下去,留給他的,可能就真是死路一條了!
“沒辦法了。”
威遠侯忽然將長刀往空中一拋,然後雙手抱拳,單獨豎起兩根食指,閉上雙眼,眉心閃耀。
“你強行將周身的意象凝結為一點,利用以點打麵的原理,足以打穿這世上的任何事物。但這麽做的代價,就是一旦意象被破,你也得半死不活了。”何太柏一挑眉頭,腳步稍稍一滯:“值得嗎?”
“為了保護最看重的事物,怎麽做都是值得的!”
威遠侯猛然睜開眼,閃耀的眉心發出一團絢爛的光澤,然後像是經過了鏡片的凝聚,匯聚成一點,射向了何太柏!
何太柏舉起雙劍格擋。
那一點凝結成的意象落在了劍身之上,直接將劍身打出了一個凹點!
何太柏再次後撤了兩步,嘴角溢出了一縷鮮血。
“看來隻能犧牲掉一把劍了!”
何太柏的眼裏閃過心疼之色,於是,他用陽春白雪劍硬生生抵擋住這一點意象的攻擊,騰出另外一隻手,手握花好月圓劍,眯眼試圖捕捉住這一點意象的軌跡。
“看清楚了!”
何太柏看清了軌跡,猛然間揮劍砍下。
千鈞一發之際,威遠侯試圖收回那一點意象,奈何何太柏揮劍的速度太快了,竟根本不給他閃躲的機會。
就當他認命般的要迎接意象被破的厄運時,突然耳邊傳來了一陣劇烈又尖銳的空氣嗡鳴!
他下意識的抬起頭,悚然發現天穹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條裂痕!
一道靈光在裂痕中閃現!
何太柏也察覺到了這道異象,但他仍然專心致誌的準備揮劍砍斷威遠侯的意象。
然而……
“砍死你個龜孫子!”
一聲怒喝從天空上響徹!
猶如驚雷炸響,回蕩在了落神山之中!
何太柏莫名一個激靈,眼看劍鋒距離斬斷威遠侯的意象僅有分毫的距離,卻不得不趕忙改變揮劍的方向,擋在了自己的頭上!
就在他臨時做出這個動作的那一瞬,一道劍鋒攜著無上的天威,當空下墜,筆直戳向了何太柏!
何太柏手中的花好月圓劍直接被劍鋒的威力給震飛了出去!
然而依舊沒有化解這所向披靡的劍鋒威力。
不得已,何太柏又舉起了陽春白雪劍。
接著依舊被震飛了出去!
何太柏的臉上首次出現了驚詫和惶恐的神情。
“劍來!”
何太柏一聲大喝,劍匣子再次打開,第三把和第四把飛劍出現。
是一把雙劍!
“比翼雙飛!”
何太柏雙手握劍,劍身交叉,對著這下墜的劍鋒形成格擋之勢。
他是抱著硬剛的架勢。
但隨著劍鋒離他越來越近,從雙劍到他的身體,都先後發生了戰栗!
“怎麽會這樣?!”何太柏發出難以置信的低吼。
威遠侯也看蒙了,遲疑道:“這麽大的天威……莫非是聖人出手了……不該啊,聖人怎麽會出手對付何太柏……”
何太柏也是曾獲得四大聖人認可、登上湖心島塔樓第五層的天命之子,還是目前舉世間最有希望至聖的修行者。
按理說,聖人是不可能會對他出手,或者阻止他的行動———因為聖人們需要更多的小夥伴,一起對抗天道的壓製。
驀然間,威遠侯想起了剛剛從天穹縫隙中傳來的那一陣叫罵聲。
“這叫罵聲……似曾相識。”威遠侯都囔道。
容不得他多想,那一道從裂縫中下墜而來的劍鋒已經如雷霆一般,落在了何太柏的頭頂上!
何太柏手裏的雙劍明顯不足以抵擋這雷霆萬鈞般的神威。
“啊!”
何太柏發出不甘又不滿的嘶吼,背後的劍匣子再次打開,又飛出來第五把劍!
“天命劍!去!”
何太柏手掐法訣,操控這把無上神兵逆天而上,筆直的跟那一道劍鋒在空中對撞在一起!
轟隆一聲!
蘑孤雲似的火光暴起!
時間仿佛有那麽片刻的停滯。
但下一秒,排山倒海般的衝擊波向著四麵八方席卷而去!
威遠侯腳下的懸崖直接被震斷了,他連忙幾個縱身躲到了山峰下麵。
那些荒人就沒那麽走運了,大多跌落進了山穀中。
而更下麵,就是山腳下本來都快打在一起的千軍萬馬,也被這一場驚天動地的劇變給吸引了過去。
威遠侯抬起手,阻擋熾烈的光芒,但還是試圖從指縫裏觀察形勢,待光芒消散了一些,他依稀看到空中出現了一把熟悉的劍!
“那是……太鬥劍?!”
威遠侯驚疑不定,他還想看得再仔細一些,然而當光芒斂去,那一把從天而降的劍也消失不見了。
在他的麵前,隻剩下何太柏,和他從劍匣子裏拔出的五把佩劍!
何太柏從劍匣子裏拔出了第五把劍!
史無前例!
更史無前例的是,拔出五把劍的劍聖何太柏,還輸了!
“嗚……”
何太柏一陣幹嘔,直接吐出了一口血水。
血水滑落,落在了這幾把佩劍之上,觸目驚心!
他看著劍身上的血漬,臉色一寸寸的慘澹下來。
接著,他仰頭望著已經恢複如初的天穹,喃喃道:“為何要阻攔我……為何要阻攔天命……”
他默默等待了許久,突然,他好像從天穹的那一頭聽到了回答,臉色當即就悚然動容了,失聲道:“因為有人不甘心……有人不甘心天命的安排……所以你們給了那人一個機會……”
說完,他激烈的搖頭,狀若瘋狂地叫道:“憑什麽?天命怎能因為一個人的不甘心而更迭呢?在天命的麵前,個人的意誌又算得了什麽?!”
不久後,他似乎又在冥冥之中聽到了一段回答,緊接著就看向了威遠侯,麵色複雜,咬牙切齒:“餘則成,你生了一個好兒子啊!”
威遠侯:???!!!
何太柏沒有過多解釋,他又轉過頭,看向了南方的天際線:“下一個終於出現了,這新的天命,實在讓人措手不及、難以理解。”
話音落下,何太柏當即收回了五把佩劍,然後撐著內傷飛馳而去,最終消失在夜幕中的落神山。
警報解除,但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又太蹊蹺,讓威遠侯都覺得莫名其妙。
不過很快的,他隱約發現了天降異象的原因……
他凝視著南方的天際線,原本全是黑蒙蒙的,但此刻,天際線上卻蒙上了一層散發白光的線條!
驀然間,威遠侯想起了何太柏剛剛口中的“下一個終於出現了”。
心裏一動,威遠侯的腦海裏出現了幾個關鍵詞:桃花書院,湖心島,塔樓,傳說中的第五層……
“下一個天命之子出現了!”
威遠侯倒吸了一大口氣,心念急轉間,他又想起了何太柏剛剛看向自己的怪異眼神。
於是,他的腦海裏跟著又冒出來一個化成灰也認識的小白臉:他的好大兒!
那一刻,威遠侯的心境掀起了波濤洶湧的千層浪,冒出了一個細思極恐的猜測!
然而,他暫時顧不上深思了,一看何太柏被打跑了,他當即提著長刀趕回到了山腳下,騎上戰馬,殺向敵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