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吧，天亮了！”展六白了黑鹵蛋一眼，“做什麽美夢呢？”
    “就這點小事兒，就想讓至尊法師出手？”
    “這就跟你家死了頭羊，然後去找總統來吊唁一樣扯淡！”
    尼克激動地叫道：“這可不是小事！這次足足死掉了十幾萬人！”
    “行啦，少在我麵前裝相！說得好像你有多在乎人命一樣？”展六慢條斯理地吃著牛排，喝著紅酒。
    “被洪水淹死的，應該都是些窮鬼吧？大人物都住大平層。”
    尼克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見他神色自若，該吃吃該喝喝，知道唬不住他，也就不再演戲，換了副做派。
    他直接伸手拿過紅酒瓶，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羅曼尼康帝，還真有品位！”他看了看瓶子上的標簽。
    “花狗大戶的錢，幹嘛不讓自己舒服點。”展六向他舉起酒杯。
    尼克舉杯和他輕輕一碰，品了一口酒，笑著說道：“也並不是所有的大人物都喜歡住大平層的，還有很多喜歡住別墅的，也有些在郊外有自己的莊園。”
    “哪個倒黴蛋死了？”
    “華盛頓的某位大人物，他的死去，是個意外，所有相關人都完全沒有思想準備。可以說，隻要能夠讓他複活，那些人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尼克意有所指地道。
    “是嗎？”展六漫不經心地說道：“那如果墨菲斯托在這裏，豈不是賺翻了？”
    “墨菲斯托？是至尊法師的名字嗎？”尼克試探地問道。
    展六瞥了他一眼，最煩這些老陰逼，做什麽事情都繞來繞去的，明明他隻需要開口問一句，“至尊法師叫什麽名字”，就可以了，但他偏不，非要繞幾個彎子。
    “不，那是個大魔鬼，就是你們所說的地獄裏麵的魔鬼，而且是個魔王。”展六沒有配合他的意思，既然你不問，那我就不搭理你。
    “魔王？這個世界真的有地獄嗎？”尼克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
    “你不是神盾局局長嗎？專管這塊的，幹嘛問這些低級問題？別說你們沒有和這些東西接觸過。”
    尼克又舉杯喝起酒來。
    果然，酒桌上談事情真方便，遇到尷尬的情況，隻要喝酒就好了。
    放下酒杯，尼克又換了一副麵孔，這貨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不愧是特工之王。
    “展先生，我看你性格也挺直爽的，索性就直接開門見山了。你是否方便和至尊法師說一下，請他幫忙複活幾個人？”
    “不方便。”展六連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了。
    “我知道複活人這種事情，肯定代價不低，麻煩你幫忙征詢一下至尊法師的意見，看他有什麽需要，我們都可以提供。”
    尼克依舊不死心，繼續遊說著。
    “當然，無論至尊法師最終如何決定，神盾局都會記得這份人情，也對展先生你表示感謝，必有一份厚禮送上。”
    “她沒任何需要。”展六頭也沒抬，就給拒絕了。
    “呃……展先生隻需要從中間傳個話就可以，哪怕被拒絕了，我也沒意見，畢竟我隻是一個收錢傳話的中間人。”
    “不用傳話，她什麽都不需要，也不會答應這種事情。”
    “我能冒昧的問一句，展先生為什麽不願意居中傳話嗎？畢竟，這隻需要一個電話而已，展先生又沒有任何損失。”
    展六放下筷子，拿起紙巾擦了擦嘴，反問道：
    “尼克，你會因為自家後院一棵蔥死了，就打電話給你的植物學家朋友，問他願意從中國飛過來，把那顆蔥救活嗎？”
    “還大人物？他們算哪顆蔥啊？”
    “我要是這麽做了，一定會被那禿子笑死，還會被笑一輩子。……哦，我說的禿子指的不是你，我說的是另一個禿子。至尊法師也是個禿子，你們會很有共同語言。”
    展六擺明了在指著和尚罵禿子，但尼克也隻有受著，還得裝沒聽明白。
    而且，展六話中的“禿子”，他真沒聽明白，因為他不知道至尊法師是僧侶，而且中文發音“他”和“她”不分，尼克也不知道至尊法師其實是個女的。
    尼克遺憾地搖搖頭，起身告辭離開了。
    出了酒店，坐上樓頂的直升機，尼克陰沉著臉，心情非常不好。
    剛才從展六口中試探出來的情報，讓他心情非常沉重。
    死掉幾個所謂的“大人物”，壓根不值得他來這裏一趟，他一開始的目的就很明確，是對著展六和至尊法師來的。
    他當然知道，至尊法師不可能為所謂的“大人物”進行什麽複活術的，否則古代的皇帝沒道理都死絕了。
    原本是想通過一些小請求，來拉近雙方的關係。而交情這個東西，就是一次一次從小到大的互相幫助中進化來的。
    從中間給帶個話，這點事情沒有任何難度，還能獲得人情和豐厚的回報，何樂而不為呢？
    但是結果卻很糟糕，他被拒絕了，連思考都不用思考，半點猶豫都沒有的就被拒絕了。
    這說明，這幾乎是展六最本能的想法，與利益的多少無關，是發自內心的排斥。
    從展六的言語之中，他很容易就拚湊出至尊法師的形象。
    高高在上，自認為是高等生命，視人類如羔羊，視人命如草芥，居住於深山老林之中，遠離凡塵俗世，不食人間煙火，一心追求魔法的奧秘。
    很可能還是老古董，古板、頑固、食古不化，排斥現代科技，不看電視，不用手機，連網絡是什麽都不知道。
    再更進一步的話，很可能是光頭，留著大胡子，穿著繁複難以穿脫的古代宮廷服裝，走著四方步，吃飯時要嚴格按階級落座，不許大聲說話，每天還必須晨昏定省。
    想起要和這種老家夥打交道，他就感到頭疼。
    但是為了地球的安危，再難打交道的人物，也必須嚐試著接觸。
    隻要是人，就一定有破綻，收集情報，然後投其所好即可。
    作為特工之王，尼克不相信任何人。
    他也不是完全相信卡羅爾的話，但是隱藏在外太空的外星戰艦，把當時展六兩人戰鬥的全過程，以及後來地球爆炸並被時間倒流重塑的全過程，都如實記錄了下來。
    但古一不知道用了什麽魔法，在視頻之中，別人的相貌清晰可辨，唯獨古一的位置，是一團不可名狀的亂碼。
    憑借這些“證據”，尼克才真正相信魔法真的能夠讓時間倒流。
    隻要能把至尊法師拉攏到神盾局之中，就能夠讓神盾局的力量上升一大截，尤其是可以有更多的容錯機會。
    失敗之後，時間倒流，再來一次就好。
    回到神盾局後，尼克給外勤特工下令，開始搜集一切和魔法有關的書籍和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