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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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是錯覺,她回頭看了一眼,觥籌交錯、衣香鬢影的人群中,並未有她所認識的身影。
    就在這時,不知從何處過來的一名服務生,傳話:“請問是寧檀小姐嗎?”
    “我是。”
    “前麵有您的電話。”
    寧檀微頷首,轉而將手中還未喝完的香檳遞給對方。
    眸子一轉,正從外麵進來的墨香總,對她微微一笑。
    傅容嶼擔心出什麽事,寧檀前腳走,他後腳立即跟上。
    電話是家裏的傭人打來的,那頭著急的不行,“小姐,夫人發燒,昏迷不醒。”
    “我馬上回去。”
    寧檀心頭一緊。
    轉身,對著要一起走的傅容嶼,道:“你留下吧,我媽隻是發燒。”
    傅容嶼望著她小跑走的身影,從存手機的服務生那裏,連忙打出一個電話。
    寧檀打車匆忙趕回,在家門口與提著藥箱的一名男子差點撞上。
    “我是醫生,容嶼給我打的電話。”
    對方還有點氣喘籲籲。
    寧檀沒說什麽,一起進了家。
    房間裏,寧母高燒不醒,臉頰通紅的不正常。
    傭人在一旁伺候,見寧檀回來,猛地鬆口氣。
    “我先給她打一針。”
    男子打開醫藥箱,一番操作,幾分鍾後,寧母緩緩蘇醒。
    “檀兒。”
    睜開眼的第一句話,便是呼喚自己的女兒。
    寧檀跪在床邊,緊握著她的手。
    “媽,我在呢。”
    “我怎麽了這是,我……”
    寧母滿是幹皮的嘴唇,蠕動著。
    男子給她輸上液,又配了一些退燒藥。
    “四個小時,我會再來。”
    走前,他叮囑寧檀:“適當給阿姨喂點熱水。”
    四個小時,是兩瓶吊水量的時間。
    寧檀守在母親床前,一刻不敢迷糊。
    傅容嶼在半個鍾頭後,來了這邊。
    他衣服還沒來得及換,可見是從酒店出來,就趕來了這裏。
    “燒退了沒?”
    “沒剛才熱了。”
    “你去休息會兒,我守著。”
    “不用,我不困。”
    傅容嶼湊過來,跟她商量,被寧檀婉拒。
    她不去休息,他也沒走。
    兩人待在床前,誰都沒有再說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一瓶輸完,又換了一瓶。
    眨眼到了淩晨。
    傅容嶼眼瞅著吊水要下完,外麵就聽到上樓的聲音。
    緊跟著,臥室門口出現跟著傭人進來的男子。
    他與傅容嶼對視一眼,趕緊去拔了針。
    寧檀給母親測量溫度正好時間也到了,拿出查看,還是有一點點發燒。
    男子說:“明天一早,如果還這樣,就去醫院。”
    他收拾收拾準備走,傅容嶼將其送出寧家,再返回來,寧母靠著床頭,正在喝水。
    “容嶼辛苦你了,這麽晚還來看我。”
    隨後,她又道:“時候不早了,你也回去吧。”
    說著轉頭,示意寧檀:“容嶼明天還要上班,快送他走。”
    寧檀聽出母親語氣有點強硬,無奈看向傅容嶼。
    不等他開口,她將他推著出臥室。
    傅容嶼在樓梯口停下,昏暗的光線將他的俊臉映襯的晦暗不明。
    “我走。”
    他道。
    忽而上前,將她擁在懷中,微微俯身,下巴抵住她的頭頂。
    良久歎,終究還是在下樓前,捧起她的臉,親了一下。
    目送他下樓走遠,消失夜幕,寧檀心中五味雜陳。
    “檀兒,我不能再住在這裏。”
    她一返回,床上的母親,就說了這麽一句。
    寧檀嘴角鬆動,沒有接話。
    父親去世,母親日日鬱鬱寡歡,再也沒有往日的開心。
    不想住在這裏,不過是不想睹物思人。
    “好,我們把這兒賣了,重新購置一棟小點的房子。”
    “不能賣,空著吧。”
    母親抬頭,四下環顧,眼睛濕潤。
    “你爸……他就是狠心。這麽多年,投身事業,結果換來了什麽,毒素侵體,一命嗚呼。”
    寧檀本就情緒低落,這麽一說,鼻子一酸,眼淚刷刷往下掉。
    “先睡覺吧,明天一早看看情況。”
    安撫她躺下,寧檀回了自己房間,卻怎麽也睡不著。
    側身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腦子裏都是過往父親的音容笑貌。
    最終,她披了件衣服,去了書房。
    這裏從寧國琛去世,便再也沒人進來過。
    隔了一段時間,已經染了灰塵。
    書架上,抽屜裏,她全部都收拾了一遍。有些文件和書籍,整理進箱子裏,但桌子的最下層的抽屜上了鎖。
    寧檀奇怪,找來小錘子,將其撬開。
    裏麵放了兩個牛皮袋,分別裝了文件,全是沒有蓋章簽字。
    她翻了翻,眉頭當即緊鎖。
    第一時間跑出書房,到門口又是一個急刹車。
    這麽晚了,母親已經睡下,還是等天亮再問。
    書房的燈亮了半夜,東方出現魚肚白,她關燈,拿著裝有文件的牛皮袋回了自己屋。
    傭人過來敲門,驚喜道:“小姐,夫人燒退了。”
    寧檀顧不上多睡會兒,拿著文件跑去母親那裏。
    寧母正在換衣服,氣色也比昨天好。
    “檀兒?”
    寧檀定在門口,遲遲沒有進門。母親看到,疑惑叫她。
    “又量體溫嗎?”
    問出,進去隨手關門。
    寧母整理床鋪,麵色微笑:“不量也能感覺到,精氣神好很多。”
    寧檀走近,神情盡是陰色。
    “媽,我想問你件事。”
    寧母直起身,麵對她,寵笑:“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
    寧檀神色嚴肅,緩緩舉起手裏的文件袋,“一開始,爸爸是不是就不想跟傅家結親?”
    寧母微歎,側身在床沿坐下。
    “你爸打小除了監督你學習,別的幾乎都沒管過。所以,你的婚姻大事,他自然……”
    “那你為什麽非要自作主張讓我結婚呢?”
    寧檀情緒不定,在旁邊坐住。
    寧母內疚地看了她半晌,“不是媽自作主張,是容嶼主動找到我。”
    寧檀眉頭蹙的更緊,有些難以置信:“他找的媽媽?他怎麽會……我在之前,根本不認識他。”
    似忽然想到什麽,她趕緊打來牛皮袋,將文件遞給母親。
    “這是爸爸鎖在書房的文件,我把抽屜撬了才發現的。由此可見,傅容嶼……傅家從一開始,他們就帶有目的性。他爸爸傅誠,自始至終就在打大國生物的主意。結婚,不過是他們謀劃的其中一步。”
    “……”
    寧母震驚地站起,嘴角蠕動,半天說不上話。
    眼淚也在瞬間,溢滿眼眶。
    “嗡嗡嗡……”
    寧檀的手機在這時傳來震動。
    她深深地看了母親一眼,站起側過身接電話。
    “寧總快來公司一趟。”
    “出什麽事了?我馬上到。”
    寧檀關掉手機,回身拿走文件,“我先去公司,搬家的事,等我回來。”
    她匆匆離開,寧母再次跌坐下去。
    大國生物,一早遭遇失竊。
    財務部的門鎖被撬,文件和所有賬單被翻得亂七八糟。
    寧檀剛上樓,就看到財務部門口圍滿一群人。
    “寧總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眾人紛紛散開。
    寧檀看著淩亂的辦公室,隻覺腳地生冷直衝腦門。
    “寧總……”
    財務部長顫顫巍巍從人群裏走出。
    寧檀淩厲的目光投來,“跟我上樓!”
    董事長辦公室內,財務部長縮著肩膀,小心翼翼地走進。
    “看那情況,損失是一定的。”
    寧檀環著手臂,凝視著她。
    “我來公司,第一時間查了,咱們剩下的那筆流動資金不見了。”
    “什麽?!”
    “五千萬……保險箱……”
    財務部長剛說完,寧檀迅速出辦公室。
    等她趕到放保險箱的辦公室,那麽封閉的櫃子,除了一些手賬和發票文件,再無其他。
    “小偷隻拿了錢,剩下的都還在。”
    財務部長將提前收好的公司租賃合同交給寧檀,她猛地後退一步,感覺天旋地轉。
    被人扶住,才沒摔倒。
    “怎麽會……錢……監控。”
    寧檀顧不上身體的不舒服,口中念叨,一路跌跌撞撞跑進監控室。
    張承平已經在了。
    看到她來,首先重歎,垂下了頭。
    監控室,數塊屏幕,此時全部漆黑一片。
    也就在她來之後的一分鍾,檢修師傅被請過來。
    張承平走近喪氣的寧檀,“流動資金被盜,我在第一時間報了警,他們估計一會兒到。”
    “李黛呢?”
    寧檀忽問。
    張承平也是一臉懵。
    寧檀沒在這邊待著,當即去了人事行政那裏。
    “李黛一個月前就遞了辭呈,昨天下午給辦的離職。”
    “我沒簽字,她離什麽職!”
    “寧總,她的辭職是董事長批的。”
    行政主管被她一嗓子吼的戰戰兢兢。
    這時,張承平為首的十幾名大國生物的管理者,紛紛來了這邊。
    看著這些人,寧檀一時間陷入困局。
    她不敢與這些人對視,生怕他們都是像李黛一樣,離開大國生物。
    張承平上前一步,堅定地說:“寧總,我們都是大國生物的老員工,在這裏待的最長的有十五年的,還有十年的,就算最短的也有五年。流動資金沒了,但公司還在,生物研究不能停。”
    寧檀緩緩抬眸,眼圈泛紅。
    他的意思,這些人不會走。
    “寧總,隻要你不放棄,我們就都在。你放心,大國生物不會被歹人輕易打敗。”
    “是啊,我們都在,我們喜歡現在這個崗位,我們不會輕易放棄。”
    “我們要凝聚起來,一同抵抗困難。”
    ……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寧檀喉頭發緊,忍著激動的眼淚,最終喜極而泣。
    “好,我們共同麵對困難。流動資金一定能找回來,就算找不回,我也會想盡辦法讓公司度過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