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被截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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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檀遲疑將近一分鍾,滑了接聽鍵。
“……”
兩段幾乎都沉默,最後還是寧檀試探性地問:“你是?”
“我們見過,我姓江。”
男人嗓音深沉,透著一股寒冷。
“……有事嗎?”
寧檀迅速在腦海回憶,問。
男人沒有猶豫,道:“大國生物是不是需要一份擔保。”
“你怎麽知道?”
寧檀不自覺地蹙緊眉頭,再問:“你能做擔保?那你需要什麽條件?”
“一會兒,你拿著需要擔保的合同,到銀河路三十八號。嘟嘟嘟……”
對方說完,徑直掛斷。
寧檀始終保持著打電話的姿勢,不知過了多久,緩緩放下。
不管對方什麽目的,都似乎都她有所幫助。
傅容嶼是指望不上了,眼下,她隻能一試。
到公司,張承平還沒到,她去到研究室拿了一點退回的樣品,又去了行政部。
合同出來,她幾乎沒來得及看一眼,便急匆匆地趕去目的地。
車子進入銀河路,寧檀便減了車速,降下車窗,尋找所謂的三十八號。
最後,看到三十號的時候,她將車子停在路邊的停車道,步行沿著街邊走。
來到三十八號店前,寧檀抬頭看了店家門頭:香特莉糕點。
看到店名,她有點懷疑打電話的人。
或許是她的逗留,店裏忽然出來一位身穿白色糕點師衣服的男子,“是寧小姐嗎?我們先生請你進去。”
寧檀放下戒備,跟隨而入。
店內很大,裝修簡約卻不普通。
男子領著她上了二樓,看到東南角的落地窗前,端坐吃早餐的男人。
她怔了怔,沒再抬腳。
男人這時,抬眼朝她望來,吃東西的動作停住:“寧小姐,還沒吃早餐吧。”
一瞬間,寧檀仿佛從對方那雙琉璃色的冰眸中看到一絲柔軟。
寧檀見他不似電話裏聽著那麽冰冷,決定賭一把。
在男人對麵坐下,將合同放在了桌上。
男人沒有看,反而招呼穿著糕點師衣服的男子,又送來一份一樣的早餐。
金黃煎蛋,培根肉,麵包,三明治和一杯五穀牛奶。
“寧小姐,請用。”
他左手刀右手叉,示意寧檀。
恰好,寧檀早餐沒來得及吃。
這會兒看到吃的,確實也有點饑餓。但是她來是辦事的,並非為了一頓早餐。
“江先生,合同……”
寧檀斂著眸,剛要拿起桌上的文件,被對方先一步拿走,強硬道:“寧小姐先把早餐吃了,我們再談別的。”
寧檀抬眸,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因為一夜失眠的緣故,眼下半圈暗影。
一張臉,盡管抹了粉底,也難掩憔悴之色。
看了對方數秒,寧檀慢慢拿起餐具,開始一點點往嘴裏塞。
“寧小姐竟然沒把我當成騙子,還是帶著合同來赴約。”
正在這時,男人道。
寧檀抬眼,盯著他冷硬的五官,嚼完嘴裏的食物,問:“江先生怎麽知道我要找人擔保?”
“先吃飯。”
見寧檀放下餐具,他緩聲提醒。
寧檀還是沒有再拿起餐具,而是端起牛奶一口氣喝完。
“我吃飽了。”
男人沒再堅持。
打開合同,在指定位置,落筆簽字,最後蓋了他的私人印章。
寧檀看到‘江柏霖’三個字,眸光一閃,抬眼直視對方,“你跟江柏然是什麽關係?”
男人正在將鋼筆往西裝口袋裏放,聽到她的詢問,冰眸微掀,神情也在一瞬,沒有一絲溫度。
下一秒,他站起,離開座位。
寧檀倏地起身,“你是江柏然的哥哥吧?”
江柏霖停住腳,久久轉身,高大的身姿,無形中給人一種壓迫感。
“我不承認我有這麽一個家人。”
話落,他抬腳下樓。
寧檀定在原地,愣怔半晌,回身拿走合同。
一直到她回到大國生物,江柏霖的電話再次打來。
“寧小姐,江柏然之所以會委曲求全地到大國生物,他是在利用你翻身。寧小姐冰雪聰明,可別被人騙了。”
“江先生,你之所以幫忙是因為你弟弟吧?如果是因為你們的個人恩怨,不好意思,我一個外人不便參與。”
“寧小姐放心,我隻是好心提醒,你還是趕緊把退回的藥送去二次質檢。”
那頭的人說完,迅速掛斷。
寧檀站在電梯口,看了手裏的合同,趕緊進了電梯。
於此同時,一品蘭亭。
傅容嶼趕回來,沒有在房間看到寧檀的身影,他正要打電話,趙廣程的電話先一步進來。
稍有些不耐煩的傅容嶼,還是選擇接通,那頭傳來調侃:“沒想到傅大公子還是用了我那招,你這嘴上不願意,轉頭就實施了呀。”
“什麽跟什麽,你在說什麽。”
傅容嶼一頭霧水。
趙廣程被他不願承認的傲嬌性子給打敗,“我的哥,你沒看熱搜嗎?你好像昨天半夜被狗仔拍了。”
傅容嶼點了掛斷,隨即打開微博,看到高掛的熱搜,他那張俊容瞬間變得陰戾。
當他趕到大國生物,給張承平打電話,才知寧檀親自帶著擔保書和藥品去了質檢公司。
“我都沒簽,她怎麽去的?”
傅容嶼忍著一絲不快。
張承平驚詫:“你沒簽?沒簽,寧總怎麽……”
懶得聽廢話,傅容嶼關了手機,驅車前往質檢中心。
殊不知,寧檀已然順利質檢。
路上,他打了一個電話,準備攔截:“唐主任,是我,傅容嶼。”
“傅先生,您太太剛剛離開。”
“擔保人是誰?”
“江柏霖。”
“滋——”
忽然一個急刹,車胎與地麵強行摩擦,發出刺耳的響聲。
“江柏霖為什麽可以擔保?”
傅容嶼臉色難看到極致,壓抑著呼之欲出的憤怒。
對方解釋:“江柏霖不僅簽了字,還蓋了私人的章。藥物質檢標準,隻要擔保人合格,我們便會受理。”
傅容嶼有氣無力:“知道了。”
舉著手機的手緩緩放下,深邃的眸底一片灰暗。
到底還是讓人截了胡!
寧檀拿到藥物合格證,心情頗好。
車子剛駛入大國生物的樓下,遠遠就看到另一輛車上,傅容嶼陰沉著一張臉朝這邊闊步走來。
寧檀迎著強烈的太陽光,下車看著他走近。
“我有事要跟你解釋。”
“有什麽事就在這兒說吧。”
他要捉住寧檀的手腕,被她強行掙脫。
寧檀斂著眉眼,不與他對視。
傅容嶼陰沉著一張臉,緊鎖著她的眉目,可話到嘴邊,他又不知該怎麽說出。
叉著腰在原地徘徊數秒,剛組織好措辭,寧檀沒了耐性,“有事改天再說,我還在上班。”
她越過他,快步往前。
傅容嶼一著急,長腿一邁,幾步將她攔住,抵在了大樓的牆壁。
寧檀擰著眉,凝視他,“你有病吧?”
傅容嶼舌尖抵著上顎,腮幫處的肌肉都在抽動。
“你怎麽會認識江柏霖?”
“這是我的事。”
寧檀眸子清澈,堅定無比。
傅容嶼雙手摁住她的肩膀,令她無法動彈。
“為什麽不等我?你就這麽著急?”
傅容嶼痛惜地問出。
寧檀不屑冷笑:“等你?等你從別的女人那裏回來,黃花菜都涼了。”
“你看了熱搜?”
傅容嶼倒抽一口涼氣。
他擔心的還是發生了,隻是沒想到比他想的還要早。
她一定是看了熱搜新聞,才決定找了別的人做擔保。
“我不屑看。”
寧檀掙紮,怎奈傅容嶼力氣過大,她還是動不了。
“檀兒,不是你想的那樣。昨天,我本來是要回家的,誰知,她的高燒一直不退,最後隻能送去醫院。狗仔拍的是我送她回家,但是後來我走了,隻不過當時很晚了,我想著你休息了,就回了公司湊合。”
後麵的話,傅容嶼沒了底氣。
寧檀扯了扯嘴角,昂著下巴質問:“她?她是誰?跟你什麽關係,她高燒為什麽是你照顧?!”
“她是我的一個……朋友。”
憋了半天的傅容嶼,到底是逗樂了寧檀。
“嘁。”
一聲冷嗤,她趁著他鬆懈的時候,掙開束縛,還不忘狠狠推了他一把。
“男人不自愛,就像爛白菜!”
寧檀憤然出口,怒氣衝衝準備回公司。
傅容嶼哪管那麽多,急的去追她。
寧檀忽然轉身,指著他,“你再往前一步,我馬上跟你解除婚姻關係!”
“好,我不動。”
傅容嶼被嚇住,雙手舉起,做投降狀。
親眼看著寧檀小跑進了大樓,他始終沒敢移動一步。
計劃往往會偏移軌道,讓人無法左右。
回到傅氏集團,會議上,傅容嶼第一次走神。
“傅總,這個方案你怎麽看?說說你的看法。”
傅誠忽然點名,可點到的人半天沒反應。
偌大的會議室,突然靜的詭異。
所有高層齊刷刷地盯著傅容嶼的方向,直到挨著最近的人,碰了他一下。
傅容嶼猛然回神,對上主位上他父親那張嚴肅的臉。
“我沒什麽意見,看法……”
“散會!”
話還沒說完,傅父沉聲打斷,怒視他一眼,起身說道:“傅容嶼跟我到辦公室。”
無非就是說教他,傅容嶼頭一次想違逆他的父親。
會議室的人陸續走完,他站起身,抬步離開。
傅氏集團董事長辦公室,傅容嶼敲門進去,一眼看到了沙發上坐著的他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