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54:羽蛇狡猾且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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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格來說,一個塑料凳在一幹沙發裏隻能說是霸淩。
    奧默主動端來這種待客時都很難出場,但又確實有準備的坐具給自己配備,就是一種誠意。
    一種類似於酒桌上先自罰三杯的誠意,單獨一坐更是‘我不會攙和’的表達,試圖降低女孩們對那‘拈花惹草的男人’越看越生氣的怒意量表增長速度。
    以及……
    他不得不防一種‘爭端走上岔道,忽然激烈到要自己表態’的可能。
    到了‘你要幫哪邊’這種問題出現時,即便是魔人這般巧言善辯也一樣得麻爪,不過當下嘛……他無言地看著新條茜,那粉毛JK坐在四方裏唯一的單人沙發上,頗有幾分被拱衛者的尊貴。
    說不清是關懷還是沒人在乎,但她自己顯然是很得意很開心的模樣。
    此刻正不知是學誰擺出一副嚴肅銳利的模樣緩慢掃視,與奧默目光對上倒是露齒齜牙,笑得不懷好意之餘,又讓他覺得有丶唐。
    這其實是個好兆頭,奧默想。
    切列尼娜與令都隻是做個樣子,做個見證的當下,伊莎瑪拉更是對這些複雜的東西懶得在意,心裏大概是在盤算什麽時候才能繼續過來親熱溫存,真正可能出問題的還是小茜。
    盡管碧翠克斯的事也是他老早就跟對方提過,算是打過預防針,但貉和霍爾海雅顯然是另一回事了。
    當然,貉或許不算,貉在奧默印象裏就一直是被茜高強度互動,儼然是當年要被cpu的內海的程度,走到如今這步,就很難說茜是清白的。
    反觀霍爾海雅…整個事務所會刷新的人員名單裏,小茜最排斥的就是霍爾海雅。
    這最是不難理解。
    曾以為對那羽蛇的認知是一種錯覺的奧默,如今重新審視也能清楚她從未開玩笑。
    霍爾海雅從未掩飾過自己的目的,更分外努力地幫助自己,做好自己交給她的所有工作,除此之外更在與事務所的所有人積極打好關係,最近更是將那一直被茜黏著的貉‘拐’了過來,而這在小茜眼中大抵就是純粹的挑釁了。
    比你更能幫上奧默忙的人。
    比你更能拉攏大家支持的人。
    就連你一直培養著卻又不給實際推一把的女孩,她也敢推上來。
    完全的壓製,就連當下的坐姿也是對茜那故作嚴肅的模樣老神自在,還特地雙手抱臂,看似無意識地擠壓著那本就幽深的溝壑……這今天一反常態地在外骨骼外套下換了一身的襯衫套裙是為了這個?
    …可能是過度理解了吧……在霍爾海雅那似是注意到自己的目光而斜過眼來,以一副最是標準的似笑非笑的神態時,奧默默默地收回了目光如此想到。
    隻是他這一收回,倒是沒注意到與此同時的在座所有人都默默地垂了下眼。
    然後倒是無事發生。
    穿著T恤的令隻是端起酒葫蘆噸了兩下。
    同樣穿著襯衫套外套的德克薩斯隻是默默地將坐姿也調整成嚴肅一些的抱臂模樣。
    伊莎瑪拉略微扭頭看了眼邊上的天狼星,旋即又繼續盯著奧默。
    而天狼星還在目光微妙地看著那收回目光,自顧自思考‘若要這麽理解的話,就得假定她連今天有這種對峙環節都算到了,這得是算到了自己會找阿爾圖羅還是單純打算告白……’覺得這大概是種巧合的奧默。
    難道是因為自己的決勝服還是扣得太嚴實了?
    體力訓練的時候不也穿過運動背心嗎!?
    感覺明明自己也不差的天狼星掃了眼在座所有,倒讓某位並未東張西望的局長感受到了某種嘲諷之意。
    ?
    後知後覺地回視所有人,卻不曾瞧見嫌疑人的施懷雅雙手抱臂——她這才是真正的習慣性動作。老是在案發現場這般蹙眉審視報告的她,隻覺每個人都有嫌疑,每個人都不小!
    就連那現場唯一的高中生,也是一副比來雖小一籌,卻又比例夠大,作為還能發育的剛成年人,儼然一副前途無量的模樣。
    誰啊!!
    我也隻比你們小一點吧!比以前大很多了誒!而且為什麽比這種東西你們肩膀不酸嗎!!
    她無比篤信剛有人在想很失禮的內容,這份對惡意不論大小皆能察覺的極致警覺可是她在無數工作現場練就的。
    同時也讓她在案情調查上更具效率,往往能等到那些現場藏匿的犯罪者自己露出馬腳。
    至於眼下……
    因為沒有能上升到犯罪者高度的家夥,也就沒有能輕易區別出人群的家夥,她心頭的不滿找不到缺口,倒撞上了奧默微妙的目光。
    好啊!我還漏了這種嫌疑!
    “?”
    剛注意到天狼星的目光而順勢看向施懷雅的奧默,陡然迎來對方羞憤的瞪視,倒是有些霧水了。
    雖然對方那副模樣倒有幾分可愛的青春感,但這大抵也是他默默觀察到現在最是迷糊的方向。
    他不得不再次感慨女性的心思總是那樣難以揣摩,詭秘起來的模樣就像是酒吧裏的酒蒙子,倒不是沙發上那個,沙發上那個挺有酒品的,乍一看喝醉了的時候也就是處事大膽一點,隻是在借酒放架子。
    而酒吧裏的就純純在找事了,像是讓你猜硬幣正反,不論對錯都要那懵懂涉入這事的你承擔。
    迎接一頓嘲笑,亦或是惱羞成怒的拳頭。
    隔著這種氛圍,那拳頭自然是來不了的,甚至對方的目光還變得迷蒙起來,顯然是在自顧自的思索,旋即又對自己有些歉意。
    施懷雅小姐還真可謂是種楷模,這種自顧自又給他摘掉嫌疑的理性與知性都讓他有些意外,但魔人已汲取教訓,早已默默將視野放在那用以平衡的訓練員前輩那兒,在拷打那邊中尋求一種氛圍上的平衡。
    拷打,唯有拷打,隻有在攻擊對方的路上,才能避免被對方攻擊地讓自己獲得想要的結果。
    隻是表麵上的他隻是在瞥著光屏,假意一副沒有聽那女孩們對話的模樣。
    委實說,這是個很矛盾的課題。
    盡管這一開始是四堂會審的架勢,但這裏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法庭,否則一副全女法庭的模樣足以讓唯一一男的昏過去(x)。
    這法庭不僅是假的,而且還是你不該聽的——盡管已經是麵對麵對峙,女性的戰場也仍是輪不到男性涉足。
    除非那戰況已經格外明了,屆時便是潰敗者求場外援助,亦或大勝者呼喚場外見證落井下石。
    但你又不能不在,因為這就是和你有直接關係的感情問題,你該在,也必須在,否則便不算是能敲定關係的正式環節,充其量也僅僅是背著男人的女人小打小鬧罷了。
    在這層意義上,奧默連個象征意義都不是,他不是那十字架上掛著方便看著信徒懺悔的排骨,而是個……
    獎杯。
    字麵意義。
    方便勝者勝利之後立刻拿下。
    那麽,在他已經在中央特雷森地下目無尊長地扯皮一通後,又不得不被這邊幹涉停下的時候,勝者出現了嗎?
    大概是沒有的。
    這場本質並非戰鬥,而是互論素質,論一個能否共存,論一個能否容忍‘高強度見麵,包括在床上見’的對談中,本就不存在勝敗,隻有彼此退讓的程度該在何種程度的協議。
    而在大家本來就有或直接或間接的交情前提下,唯一的問題,就隻在霍爾海雅與新條茜這兩人之間。
    兩個最是貪婪,也最是互相看不順眼的人,該以何種方式才能達成一致呢?
    那顯然是得引入外敵。
    那麽……
    有這樣的外敵嗎?
    還真有!
    在奧默忽然被叫到名字而不得不確實提起專注來看向這邊時,他看到的畫麵就是所有人盯著一個人。
    而他就和那個人此刻一樣摸不著頭腦。
    因為那個人是被他認定隻是訓練期的被cpu狀態沒脫離,放那兒拖著就好的天狼星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