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00:所以某人的遲疑並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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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開始的計劃裏,調查活動就分內外兩部分同步進行。
    ——主世界下。
    皇騎、天極,以及相羽兄妹的相關人脈網活動起來,用彼此的方式來從外部刺探黑暗區域的情報。
    ——黑暗區域中。
    相羽兄妹的團隊裏同樣有著一些墮天使型、魔獸型、魔王型、妖鳥型的,可以直接混入當地生態的數碼獸成員。
    這份優勢自然是極大的。
    尤其是相羽亞美麾下其實是有莉莉絲獸這種能夠直接參加大罪之門選拔的極致人才。
    理論上是可以直接打入危險組織最核心的特工人選……卻也僅僅停留於理論上。
    進入核心層是一回事,去成為黑老大與其他黑老大平起平坐又是另一回事了。
    其中的風險自不可相提並論。
    在相羽兄妹為了做前期準備而動用關係去搜集黑暗區域的情報,得悉了有關大罪之冠的隱秘之後,哪怕當事人仍然很堅持意願,敢於立下誓言證明自己一定能帶回有用情報,但果然還是算了。
    相羽兄妹的都是傳統夥伴派的數碼網偵,會將數碼獸搭檔視作地位平等的夥伴而非下屬。
    雖說也與大部分馴獸師一樣,長期處在被保護的指揮者立場。但精準判斷對方能力而非盲目相信的將對方推入火坑的專業素養還是有的。
    注意,是專業而非職業。
    職業的話也常常會有將棋子做棄子擺弄來換取最大化利益的時候,但那就顯然不是夥伴派該有的作為了。
    總而言之,有關核心情報竊取的那部分內容,的確是廢棄了。
    失去了直接潛入BOSS會議室的間諜人選,隻靠那些病毒種們從頭開始調查的效果顯然是要差上許多。
    考慮主世界的那幫人調查黑暗區域是會更加束手束腳,那總是被不安感推動著效率,已然養成了‘有什麽事就趕緊去搞定’的效率廚習慣的奧默.林頓,多少有些是有些憋不住的。
    ——一開始時,還可以被相羽兄妹以‘你的主業又不是這邊,這種調查讓專業的來就行’說服,但當他在教團這邊得來意外突破口,發現這特麽倆事兒居然還能有相交點時……
    就有了一種被廣撒的漁網邊緣籠住的煩躁感。
    這種煩躁感的底層邏輯是不安。是‘有什麽問題沒能解決’所引申的情感落在向來幹淨利落的奧默.林頓身上所演化而成的不滿。
    隻是他當然也明白,這種感觸並不算是足夠大眾。也就是說,無法被賦予一個名為「理所當然」的標簽來跳過理解,跳過溝通,跳過認知階段的來展開行動。
    於是擺在他麵前的選擇就隻有兩個。
    一如最初那般獨行,隻要自個兒一個人搞單機,省去一切煩惱。
    二便是接下那一切煩惱。老老實實的說明,去花心思讓那些知情者、協助者們理解自己的思想、行為並謀求相對理想的合作狀態與行動計劃執行。
    無疑,小奧默會選擇第一個,而青年奧默卻更優先考慮第二個,但在這之餘——他也的確是沒有忘記自己作為訓練員有著正在進行時的工作。
    在那為期四個多月的時間裏,真正用以備戰的時間或許也就兩個月多一點而已。
    剩下的兩個月,四位經典年的女孩更要參加其他的賽事積累人氣與戰績,進而衝擊菊花賞之餘也或許能有踏足那——回顧一年的最終賽事:有馬紀念。
    備戰、連戰,時間肉眼可見的緊湊。
    盡管也可以往好了想,譬如在這樣緊湊的時間裏,他的生活大抵可以回歸正軌,回到大家都全力備戰,全力奔跑,而不是在人際關係與日常相處上死磕的節奏上來,但首先——
    你怎敢假定所有人都那麽老實?
    其次……
    有沒有想過連戰中會有新的衝突事件,新的心態衝擊,新的幺蛾子破事讓你屆時能比當下更加抓瞎?
    魔人對此並不樂觀,更別說他在這四個月要負責應對的工作還不隻限於這四位賽馬娘。
    反觀那古馬年與生涯最後一次夢之杯挑戰賽事的成年組的女士們。
    天狼星象征與成田白仁倒是也有心挑戰一下有馬紀念,大抵也要和高中組的後輩們一樣參與些古馬賽事做參賽資格積累,可謂是共享著同樣不低的事件發生概率。
    而魯道夫象征與千明代表這倆……前者不存在任何人氣、粉絲、參賽資格上的問題,沒有必要硬跑。後者有心回饋老粉卻也腳質狀態不佳,比起提前進行賽事角逐不如全力備戰最後一戰,沒資格硬跑。
    但閑下來會成為好幫手還是新問題的導火索,奧默對此表示懷疑。
    總而言之,也正是因為對未來的前景認知得很是深刻,同時也不願厚此薄彼的背離應有的職業道德與責任,奧默.林頓終歸是兩條路子都沒有選。
    他開出了第三條。
    因為他其實很早以前就懂得要幹涉一件事的發展,不需要非得將手伸進去。
    雖然那反而得繞很大一圈,像是要弄清那件事能有哪些人能處理,又有哪些人和你一點不熟,你既不需要為TA們負責,也不需要他們的感激,但你又能確實的讓TA們行動起來,隻要遞出一個足夠有動力的‘理由’。
    那理由可以是確實的理由,卻也可以是一個‘沒頭沒尾的情報’。
    能起到一個‘給邏輯鏈條注能的靈光’的作用,為何如此,隻因他從很早以前,早到通過相羽的關係引薦,第一次見到對方的時候開始——他就已經有種遇到同類的感觸。
    盡管在那之前,他也曾見過各種同類,不同領域的同類,也曾被人直球稱作同類。
    但真正相似到好幾個方麵都如出一轍,好像能光靠那幾個大方麵湊出個單薄卻也一致形象的卻是迄今為止都隻有那麽一位。
    巴爾獸.X。
    他就像是走上另一條路的奧默.林頓。
    那條路很是靠近「觀測者」,卻又遠比觀測者更像人類,更具欲望,反倒因此符合奧默.林頓最初的一種理想設想:孑然一身的自由存在,比起紅凱那樣的浪子更加理性冷漠,卻也談不上完全無情。
    ——他跟畢澤的相處在奧默看來就已經是蠻上心了。
    也不知是外星幼崽將與自己相處的經驗活用於此,還是‘巴爾獸.X孤獨太久,而畢澤恰好又有許多他未曾接觸過的知識(包括異界見聞)’,也或者是兩項合一,不過這也都不是重點。
    重點在於正因為有這方麵的理解,他才更能把握對方所處的心理狀態,進而揣測它作為那漩渦中所必不可缺的一點所大抵會有的心理活動。
    徹底離開一走了之,亦或是將其處理徹底。
    若這事始終避不開,不論成與不成都脫不開那破事對自己的影響,那能選的就隻有後者了。
    他自然清楚。
    因為他就是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