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20:他向來是無所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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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澤:巴爾獸的狀態…我覺得那好像沒什麽好說的
    畢竟它壓根就沒有過傷病之類的情況啊,和本體融合也不會有肉眼可見的強化】
    【奧默:所以我問的是心態,或者說,意誌層麵】
    【畢澤:?
    那我怎麽看得出來?我又不是你】
    【奧默:是的,並且他也知道】
    【畢澤:?】
    【奧默:所以,他有跟你說什麽嗎?】
    【畢澤:那他說過的話也太多了…哦,他說過他下定決心,還說我可以不用跟著……】
    敲字的動作在回憶中遲滯的他,還沒來得及敲出那有關自己反應與感想的話語,就聽一道宛若奧特曼變身時的音效般獨特的聲音乍響。
    扭頭看去便見一道虹彩渦旋中步出的兄弟。
    並且那兄弟還一臉嚴肅的盯著自己。
    “你說他下定決心了?”
    “倒…倒也沒必要這麽大反應吧?”
    居然直接瞬移到房間裏…給有女朋友的兄弟留點隱私好吧!雖然現在灼華的確沒在這兒就是了……
    “能夠決定生死安危的重大決定不該有這反應?”奧默蹙眉。
    他努力忽視了這臥室裏充斥的種種細節,隻專注於麵前這像是缺乏自覺的年輕人。
    在奧默眼中,弄清自己正在做什麽,知曉那會牽扯身邊人的決定們的背後意義,這些也都是屬於「自覺」概念的一部分,但就像他自己都做不到時時擁有,他也無法奢望旁人能比自己更為企及那份領域。
    畢竟自知的本質也是對情報掌握的完全。
    做不到全知概念的人們總是要與未知相伴,而那未知往往會妨礙你判斷的精準度,進而讓你那宏觀角度上的「自覺」成為難以高攀的極高境界。
    這也是他那耐心的一部分來源。
    習慣了與那些未覺者的交流,習慣了與他們講解、說明他們所沒能看清的那部分……
    可他也還是個年輕人。
    心靈仍然具備活性,仍然會對外界的刺激輸出反饋,也就會讓魔人分外耐心的同時,仍然會為一些無法接受的反饋皺眉。
    譬如畢澤那句訕訕的感歎。
    沒必要這麽大的反應?
    沒必要嗎?
    “他下的決定是真正意義上的深入敵營。”
    看著眼前這似是還不覺得很嚴重的友人,魔人沉肅的強調到。
    “之前拾起與大德拉庫獸的合作,牟取回歸本體的資料與點亮大罪之門的行為都還是有著回頭的餘地——但當他說出下定決心的這一刻,你的選擇是什麽?”
    “我幫他啊。”畢澤很幹脆的回答。
    “這就是我這麽大反應的理由。”奧默說,“你有做過戰力評定麽?”
    “有啊!”
    畢澤抬手虛握就劃出一道黑金紋路的機械長杖,入手瞬間的頂端還有延展出機械四翼交錯的變形效果。
    很酷。
    變形完成後還有淡淡的光路輪廓擴展開來,一閃而逝。
    很炫。
    “我們玩魔導法杖的都會定期搞戰力評定,不搞甚至不配續證呢!!”
    很是眉飛色舞。
    “有D級評定嗎?”
    “…還,還差幾個版本強化吧……”
    然後就這樣,萎了。
    D級評定,在國家概念還存在的最初時候,便用以對應省份級別的災害應對的戰力等級。
    在以城區劃分各個語言、文化圈的如今也並不妨礙它的概念依舊,成為大部分升華者為走出星球而修行追尋的入門門檻。
    同時它也往往是被視作業餘愛好與專業主職的分水嶺。
    隻是為了裝逼耍帥和強身健體而在餘暇時間裏做鍛煉修行的人,往往也就止步E級,能到D的要麽就是吃這口飯,要麽天賦卓絕,亦或者壽命悠長。
    三個都不占的畢先生,也的確沒到D級。
    他也終於開始意識到了兄弟接下來會說的話,在那幹笑著的回應聲後垂下眼簾,小心翼翼的補充道:“但E級對付數碼獸也夠了吧……”
    “好多究極體都到不了E級呢…”
    “你覺得這就算安全了?”
    E級,放在過去算是能籠罩一個小城區,到如今也算是個城中村,或者是說會危及中央特雷森整個小區存亡的災害,的確算是有些究極體做不到的。
    但那是‘有些’。
    ‘有些’與‘好多’實質是兩個概念,更是畢澤心頭存著幾分僥幸心理的證明。
    所以他在回答奧默時的聲音並不是很有底氣。
    “算吧,而且巴爾獸.X也在,你怎麽說得好像我得自己戰鬥一樣?”
    “難道不是麽?”奧默冷淡反問。
    “難道你以為自己從一開始就能和他合體進化,以融合狀態下的別西卜獸.X的姿態行動?”
    “啊?不能嗎?”畢澤愣了。
    “當然不能…”
    對方這理直氣壯的反問讓奧默也一時沉默。
    沉默於這理所當然的樂觀。
    “長期置身於魔王型的黑暗數據中與長期保持與怪獸卡片融合的概念無二。你會隨著時間推移而愈發情緒化,當你意識到自己變得陌生的時候,往往是已經徹底變作另一個人的時候。”
    數碼世界的資料是能輕易重組的。
    這是那個世界運轉的底層邏輯。
    壓縮過的數碼密碼可以通過解壓修補一切的環境破壞,同時也能充作數碼獸積累資料的進化食糧。
    這意味著什麽呢?
    意味著你愛吃的食物全都可以被分解為原子、分子並重組成那些泥土、礦石甚至植被——這個過程不需要任何儀器、源能的介入,自然而然的存在著,是一種隻屬於那個世界的自然規律。
    當你不在那個世界時,你自然無需思考太多。
    可當你置身於那個世界,甚至要參與那個世界的另一個底層邏輯時,你就別想試著拿自己是異世界人來抵賴了。
    那風險你擔不起。
    數碼IP裏的曆代角色之中也是有過人類置身黑暗領域的案例,隻是不多。
    而它們的共通點便是掙紮過程分外艱難,得到拯救更是奇跡。
    誠然,不同的環境也會有不同的辦法,黑暗資料浸染的病入膏肓——放到聯邦卻也不是沒有強拽的狠活,但你這本來能夠沒病沒災的模樣是非得走這麽一輪嗎?
    “可不是你說……不是你說要靠融合進化幫忙嗎?”
    消化了奧默那一席講解的畢澤有些無措。
    “如果我不能去幫忙的話,你又幹嘛去跟我說…跟我說我可以幫到他……”
    他的思路大抵很是混亂,說到最後時更是連聲音都低了,目光也垂向倆人一旁的桌麵。
    在那裏,他倒好的可樂一點沒喝,放了這麽一會兒已是瞧不出半點氣泡,仿佛能想象那毫無飲用價值的滋味。
    活力全無,空餘甜膩,即便是在糖水之中也最無意義。
    “本來是有意義的吧…?”他輕聲問。
    揪住那方才想到的邏輯。
    “是你跟我說的,我才覺得自己能幫到他,畢竟……”
    在那不算長也不算短的日子裏,自己無數次相信他的判斷,甚至就連如今的生活水平也在很大程度上是依靠他當初提的賽馬娘勝率。
    奧默.林頓。
    “你從來沒有騙過我吧?”
    “騙過,次數還不少。”
    “為毛答得這麽果斷啊!”
    噴了,看著這個逼一臉平靜的說出這麽句逼話,任誰都很難繃得住,何況是從來不會強迫自己繃住的畢澤。
    “因為這種時候要說實話,”奧默回答,“不過巴爾獸.X的話我是沒開玩笑的,隻是你的態度太過散漫讓我不得不跟你重申一下危險性與嚴重性。”
    “…你的意思是?”畢澤整個一怔,似是終於跟上了對方的步調,想到了這話的潛台詞。
    “接下來你要嚴格按照給出的指示行動,否則大抵能再當一年的高三學生。”
    “?為什麽提這個?”
    “?”奧默詫異的看他。
    “你忘了自己下個月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