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門之城競馬場的占地麵積為6.8公裏。
    哪怕不算那正中央的賽道本身與環繞的觀眾席坐立位，也仍是龐大至極。
    尤其是對步行者而言。
    賽馬娘這一身份也算不得特別，畢竟就算是有著極為出色的動態視力來保障你能在賽場上狂奔的穩定，也不代表你能狂奔著檢查丈量這建築的每一處。
    那是能掌握相對時緩的人才能做到的事，現役賽馬娘能被允許在此道的運用也僅僅是在固有技能施放的瞬間。
    那麽，我們能指望非現役的賽馬娘習得此類技巧麽？
    “那當然不可能啊！”
    興致勃勃的態度絲毫未改，隻是一臉‘我要修正你的幻想！’的理直氣壯樣會讓後輩們無言，千明代表幹脆否決了這一方案的可行性，那剩下的……
    還能剩下什麽辦法，能在短時間內進行這片建築裏的取證？
    要知道幾個帖子提到的地點大大小小算來近百個，你就算是不斷瞬移閃來閃去不會是看一眼就走的幹脆，林林總總一趟的時間……嗯…
    “那你是打算分段式的調查取證？”奧默問。
    今天翻一部分，明天翻一部分也是一種常態，隻是這種方式也意味著：
    “任時間流逝可是會讓證據消失的哦！”千明代表說。
    是的，就像這人反過來擺出一副‘你怎麽這麽無知啊’的模樣開口所言。
    奧默自個兒也說過‘很多證據都是要看時機’這種話。
    可話又說回來了：“怪談調查也要這般嚴格麽？”
    他回過頭去，瞧了眼那雖然旁聽著對話，卻也各自分散開來，站在不同位置的四位小姑娘。
    都好像是還沒有厭煩的模樣。
    “據我所知，這類怪談傳說多的是誤會。即便偶有真實，也往往是在鬧到真需要調查之前，罪魁禍首就已逃之夭夭。”
    不警惕不警覺的犯事者早被當地執法工作者抓了。競馬場又不是什麽疏於管理的冷門設施，不論是巡邏保安還是對重要器材的追加看護都是基礎中的基礎。真要出什麽能形成話題性的困擾事件，也本是輪不到義務調查者的建功。
    “你說的那是小賊~咱們調查的可是困擾競馬場兩個多月的未解之謎啊！你說是不是？速子。”
    “？”
    本是端著個儀器蹲在不遠處角落掃描著什麽的速子，顯然沒想到會被對方搭話，在扭頭拋出個困惑的眼神後，立馬就回歸了大家熟悉的嫌棄神態：“我倒希望能有點意思，至少不要是真能被豚鼠君的光亮直接映出的家夥。”
    愛織：“實際有茶座和我在，你也沒必要給訓練員喝那個藥吧？”
    “是啊，”她堂而皇之的回應，“本來不就沒想到你倆會感興趣。”
    “還有波旁君，你不是還有手遊活動要刷麽？”
    話落時，簡直就像是最好的回應——唐突且動漫式的極東語音從波旁那兒傳來，更引來大家對奧默的微妙注視。
    畢竟那逼動靜裏的低沉男聲聽著，總覺得有點像……
    “嗯？我錄的部分不是還沒實裝嗎？”奧默詫異，“不對，那也不是我配過的台詞吧？你在聽AI合成的？”
    “嗯，是用Master的聲音調製的AI配音，這個出教學攻略的視頻主喜歡用這個聲音講解。”
    一個敢問也一個敢答，且都是幹脆，讓那話題一時混沌，緊接著就開始有人問他配了什麽，是手遊還是什麽，也開始有人問這種AI合成不算觸犯權力嗎什麽的，讓奧默一開始還端著保密條例回兩句，然後眼見話題漸遠便不動聲色的給千明發訊：
    【你發現什麽了？】
    似乎是注意到終端反饋的千明顯然私人模式，目光略有晃動後便提指敲了兩下。
    是真的隻敲了兩下。
    打出了一個【？】來。
    【不要裝傻了，這裏沒有其他的調查者】
    同樣是網絡發言卻能靠著怪獸意念操作的奧默，隻是盯著那佯作無辜的跟自己對視的棕發馬娘。
    沒有下一步的發言，因為沒必要。
    之前的他還隻覺得‘此次調查是對方早有預謀’的猜想是自己多疑所致，可能性低到不需要特地拿來注意。
    但隨著調查正式開始，一路已經探查過十七個點位，已然過去了一個多小時的此刻——他反倒是篤定了這份判斷。
    隻因此處不見其他的調查者。
    關於這一點，有著一條需要先了解的前提，那就是天門之城盛行的職業之中也包括了傭兵。
    並且還是各類傭兵，也就是包括直播這一類。
    這意味著這兒有非常多的大膽主播，會自恃武力而出入於各類高風險，乃至已經被確定了危險的場所。
    顯然違規違法也是高風險的一種，所以他在來時已經做好了‘會遇上非法同行’的心理準備。
    當然，那時候他覺得自己一行也會是非法潛入。
    都已經做好怪獸卡片功能性全開來做到無痕無跡的準備了，結果千明摸出個審批資格來，倒讓他在鬆了口氣之餘反而開始懷疑。
    於是當他與姑娘們一同進入競馬場，仍然決定以怪獸卡片作‘法器’來讓數據與精神在這巨大建築裏雙向延伸時——
    他確實感受到了吉爾巴利斯的算力在網路間流轉的滯澀。
    卻也感受到了壬龍的念力輻射整個建築所得來的生命反饋——數量其實挺多，隻是分散停留於各處，少量移動的速度反饋也很穩定，比起什麽為了流量為了獵奇的傭兵主播，更像是單純的留守警衛。
    看守的和巡邏的，不過考慮最近一陣子也的確沒啥像樣的比賽舉辦，這份程度的嚴密反而有些顯得太重視怪談了。
    分明隻要幾個關鍵位置的留守力度可觀，人數再削個三成也沒問題。
    ——所以這也就是問題所在了。
    很嚴密的巡邏，可謂是竭力拒絕任何非法入侵者的到來。
    千明代表的合法調查權，甚至能夠覆蓋到包括奧默在內的五人。
    你說這不是早有預謀誰信呢？
    還要什麽話來說明？
    還要什麽解釋來闡明判斷？
    千明代表自個兒也不是畢澤那樣的遲鈍人，恰恰相反，在奧默的揣摩裏，她應該‘心裏有鬼’，比誰都更關注自己在應邀而至後的言行。
    所以隻需注視。
    在那注視的最後，那裝傻充楞的態度也會自然而然的敗退成：
    “啊，沒意思，也太快了。”
    “？”
    陡然這麽開口擺手的千明代表，自然而然的吸引了其餘四位後輩的注意，並且幾乎是立刻，某位擔當就將目光投到了訓練員身上。
    “豚鼠君！”
    敏銳至極，不愧是她。
    奧默一直很欣賞速子在這類時候能夠立刻鎖定關鍵的專業素養。
    “你倆在說什麽悄悄話呢！？”
    可惜，著眼點還是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