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憤怒而衝動的小年輕

字數:5617   加入書籤

A+A-


    好幾個大兵衝進了病房,外頭更有二十多個嚴陣以待。
    槍都上了膛,康雨前可不會玩虛的。
    麵對這幫兵漢,錢士誠一方的人都不知所措,大保鏢邱春平也悄然收起了槍。
    這時候若是還舉著槍,肯定會成為對方亂槍掃射的第一目標。
    他邱春平就算再生猛,能殺了三個、五個,而麵對外頭怕是一個排的戰士,抵抗就是找死。
    更何況人家背後的軍方背景?
    康雨前走上前,一側的腮幫子已經被扇腫了,而且還掉了一顆牙。由於被掃堂腿掃翻,所以胳膊和膝蓋也受了傷,眉頭上也磕破一塊。
    “剛才你的身手不錯,下手挺狠的。”康雨前的眼神像頭狼,死死盯著邱春平。
    邱春平有點懵逼,怔怔地看著老板錢士誠,心道我踏馬就是個保鏢,奉命行事而已。
    錢士誠定下心神,心道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現在不是鬧騰起來的時候,於是趕緊緩和語氣,想要說話。
    但段曦多壞,不允許錢士誠表現出不認識康雨前的樣子,於是趕緊說:
    “錢先生,人家康營長可是康將軍家的公子,你二話不說就朝臉上打,這也太無法無天了吧?且不說康將軍的麵子,就人家康公子本人也是堂堂營長,你當人家手底下三四百號兄弟是吃素的?”
    “我……”錢士誠心中大驚,馬勒戈壁的,眼前這穿便裝的小子就是康震的侄子,那個水兵營營長?我踏馬剛才不知道啊!
    段曦:“再說你打人也得有個理由吧?就因為康震將軍和歌總關係不錯,你就打人家康將軍的侄子,這也太不講理。康將軍的朋友多了去,你能打過遍來?”
    “你住口!”錢士誠要瘋,他得趕緊向康雨前解釋這件事。
    錢士誠腦袋有點大,不對,剛才和康雨前的衝突是怎麽起來的?
    但段曦沒給他考慮的時間,繼續絮絮叨叨:“你不能在自己人多時候就不講理,對方人多的時候就講道理,這樣不好。”
    “你踏馬給我閉嘴!”錢士誠吼道,脖頸都起了青筋。
    “你閉嘴!”康雨前比他更是個急性子,拿起手中的步槍,咣咣兩槍托子砸在錢士誠肋間,直接砸斷了錢士誠一根肋骨。
    邱春平本能護主,身子一把抓住康雨前的槍管向旁邊一扯。
    “嗬,你還敢搶老子的槍?”康雨前大感意外,朝後頭看了看自己的士兵,獰笑道,“你們都看到了,這無法無天的東西竟敢奪我的槍!”
    哐!哐!哐!
    那些當兵的哪會跟你講這些道理,瞬間胡亂開火兒,嚇得錢士誠等人抱頭蹲下。
    邱春平更慘,因為他是奪槍的首要目標,於是被亂槍打了兩記,一在胳膊、一在大腿。
    可憐這堂堂的一級格鬥師,在亂兵麵前根本沒有反手之力。
    邱春平痛苦倒地,抱著胳膊在地上扭動,而康雨前則上前兩腳,又用槍托狠狠砸擊其腦袋。
    “狗東西,你剛才打老子的時候,不是很英勇嘛!”
    “起來啊,接著幹!”
    “我造你八輩祖宗的,欺負起老子來了,當我們這些當兵的好欺負嗎!老子們豁出命去保衛丹江,難道是讓你們這些豬狗欺負的嗎!”
    站在軍人的道義製高點上,又是自己首先被打,所以這個理必須占住。
    說完依舊不解氣,又來到錢士誠身邊,揚起槍托狠狠砸落,直把錢士誠的肩胛骨都給砸裂,肋骨砸斷一根。
    “兄弟,誤會,都是誤會!”錢士誠痛呼。
    “打我的時候,說‘老子就啐你了’;挨打的時候,就踏馬成了‘誤會’?你剛才的勇氣呢!”
    “我當時不是啐你啊!”錢士誠忽然意識到了矛盾的起源,對,就是進門時候啐的那一口!
    一旁的段曦趕緊說:“哎呀我去,你不啐康營長,難道還是在啐我不成?見形勢不妙就趕緊轉移矛盾,你當人家康營長是三歲娃娃好忽悠嗎?”
    我……我造你姥姥……自己要說的話被兩頭堵,錢士誠欲哭無淚。
    於是康雨前又狂砸了一通,直把錢士誠砸得暈頭轉向。加上老癮複發又來不及吸食鎮定粉劑,結果蜷縮在地上顫抖著口吐白沫。
    事實上,假如在公共場所的話,錢士誠這種上流大人物的能量還是遠大於康雨前。再怎麽說,也是能跟政務廳專員、駐軍司令推杯換盞的人物。
    但問題就怕碰見這種愣頭青,壓根兒不跟你講道理。哪怕事後你能報複,但在這第一時間的虧是吃定了。
    總算打了個過癮,而且也算在陳安歌麵前重樹了些麵子,康雨前這才收手。訕訕的來到陳安歌麵前,有些慚愧地說:“剛才給你買了花的,結果被這貨給撞地上了。”
    陷入愛河的小青年哦,你是真的純潔無瑕……段曦將他拉扯到一邊,低聲說:“老兄,趕緊回去休養兩天才是正事。你現在這形象,影響你在歌總心中的印象。”
    說著指了指被扇腫的臉。
    “正是正是,多謝段兄提醒!”康雨前抱拳,甚至不再接近陳安歌,而是遠遠的揮了揮手告辭,並且用另一隻手遮住受傷的臉。
    段曦當然也不會留下,拉起陳安歌匆匆下樓,上車直接殺向內務司公證處。要在公務部門的辦事櫃台上,親自備案錢劍豐那份遺囑,確保再不會有任何閃失。
    望著義父的屍體,陳安歌依舊不舍,還是段曦要求醫院方麵認真辦理後事。假如錢氏不出麵,那陳安歌也會給老人一個體麵的葬禮。
    路上陳安歌從悲傷中走出,馬上恢複了以往的聰慧,感覺到康雨前和錢士誠的衝突有些莫名其妙。
    “你從中搓弄的?”
    “哪有,人家問啥我說啥,沒扯別的。”
    “但錢士誠想說話的時候,我總覺得你在用話堵他的嘴。”
    段曦心想這小娘們兒怎麽這麽精,太難糊弄了。還是沐柔那種傻白甜好,說啥信啥。
    到了內務司,陳安歌當然也有自己的得力朋友,馬上完成了遺囑的備案。至此,其賬麵財富值瞬間完成飛躍。
    假如能夠成功拿回錢劍豐本人一半的遺產,大約相當於整個錢氏財團30的話,哪怕錢氏已經大不如前,但她的總財富值依舊相當於一個二線豪門。
    很誇張的爆發。
    “隻希望錢士誠別再胡攪蠻纏。”陳安歌說著的同時,眼神卻不再有以往的糾結。
    果然就如段曦所設想的那樣,一旦義父錢劍豐沒了,她和錢氏的感情糾葛也就不再存在。她會更加堅定,不再受到外界因素影響而搖擺。
    但此時緊隨而來的卻又是另一個棘手的矛盾——
    錢氏勾結叛軍的事情,究竟還查不查?
    假如一竿子插到底地查辦下來,聯盟軍總部會將錢氏的財富統統當做“逆產”給沒收,那豈不是將陳安歌那些財富也給沒收了?
    但隻要查勾結叛軍案,就不可能繞過趙如意和錢氏。
    除非加快動作,快刀斬亂麻,實現個錢氏的快速切割。
    於是想了想說:“雖然這30是你的,但你不好拿出來,遺囑也沒規定變賣成現金轉交給你。”
    陳安歌也知道這件麻煩事。
    段曦:“但要是繼續擱在一起,你這30的股權又處處受製於人。別說沒有50的絕對控股權,連三分之一33.5)的重大事項否決權都沒有,很尷尬。”
    到時候錢氏會在董事會上各種排擠,這是可以預見的。
    而且錢氏可以利用絕對權力,弄得寶黛集團年年沒有收益,你連分紅都撈不到,隻剩下不停地扯皮。
    “你的意思是,讓我盡快切割?”
    “也可以像上次一樣,哪怕吃點虧。”段曦說,“什麽寶黛劇場啊、遊樂場、歌舞廳,都拿回來,外加錢老爺子在小極樂天的一處莊園。雖然總價值不足錢氏財團的三分之一,但落得心淨。”
    陳安歌啞然:“這些曾經都是我管著的,轉一圈又回來了?”
    “你管著的時候,隻是小股東外加職業經理人的身份。而現在你是全資老板,這些產業都是你一個人的,性質完全不同好吧。當然,錢士誠肯定不會很輕易地放棄這麽多產業。”
    陳安歌:“你的意思是,用錢士恭的事做交換?”
    把錢士恭交出去,對段曦以後的查案會增加一些困難,但他不能無視陳安歌的友情。
    “他會就範的。而且勾結叛軍的事是錢士誠和長老團的共謀,所以長老團這次也不會阻攔這件事,會盡快達成統一意見。”
    “我考慮一下。”陳安歌閉上眼睛,滿腦子都在瘋狂運轉。
    ……
    沒多久,錢劍豐病逝和錢士誠挨打這兩條勁爆消息火遍了丹江城。
    這兩件事,似乎都昭示著錢氏的進一步沒落。
    隻不過錢士誠也不是吃素的,回去之後馬上發動了上層的各種資源,展開了對丹江保安旅的質疑。
    一方麵通過政務廳策動大量政務委員,要求嚴查保安旅介入地方行政事務的問題,因為這是嚴重的權力越界。
    另一方麵向東大區乃至聯盟軍總部發電報,要求上級調查保安旅軍官行凶事件。畢竟再怎麽說,錢士誠還有個政務委員的身份,這身份多少還是擁有一定豁免權的。連法律都要給麵子,你一個少校軍官憑什麽淩駕於法律之上。
    假如第一件事搞定,保安旅剛剛擴張的權限會遭到擠壓,說不定連城內水麵巡查的權限都會被收回。
    第二件事做成,則會嚴厲懲處康雨前,甚至撤銷康雨前的軍職和軍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