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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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林曉月觀察,景武帝雖擔心柳皇後病情,卻不床前看顧。對太醫是要求柳皇後醒轉,卻不是救皇後性命。林曉月便知景武帝擔心柳皇後,不是出於對柳皇後的愛,而是某種利益。這對於生病的妻子而言,是一種很大的精神傷害。柳皇後是聽聞柳丞相暴斃消息後才倒下的,說明喪父對柳皇後精神打擊很大。
    林曉月得過抑鬱症,知道生不如死的痛苦。如果柳皇後想死,自己會尊重她的選擇。
    景武帝聽林曉月這般說,臉色一暗,沉默不語。他與柳皇後夫妻二十多年,柳皇後的鬱鬱寡歡,哀傷痛苦,對他的厭惡憎恨怎會不知。
    景武帝說:還有什麽辦法。
    林曉月說:再好的醫術與藥材也治不了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
    後林曉月、風星河、柳尚書離開皇宮,回到尚書府。
    風星河說:現在柳皇後脈象、氣息正常,太醫全家的命算是保住了。
    林曉月說:不,柳皇後若一心求死,就算不會血虧而亡,也會心碎而死過,幾天後,柳皇後氣息會再度轉弱,病危之症再現。
    柳尚書說:沒辦法讓柳皇後醒轉言語。
    林曉月說:為何你們都是要求柳皇後醒轉言語,而不是要求救柳皇後性命。
    風星河說:林姑娘,這裏麵關係到一些秘辛,不便告知。
    林曉月知道一入宮門深似海,裏麵的東西錯綜複雜,便不再追問。回到房間內,林曉月感概縱使貴為皇後,卻活的這般痛苦。
    林曉月撫摸庭院中的花朵,聞花朵的香味,卻沒摘下花朵,隻是欣賞把玩。
    此時,一個甜甜的聲音傳來:月兒姐姐,如果喜歡此花,為何不將花摘下。
    林曉月循聲望去,隻見一個十三、四歲唇紅齒白的少年,少年的眼睛如黑寶石般透澈明亮,一頭銀白色的長發,身著白衣,身形飄逸,如仙人降臨人間。
    林曉月說:不摘下也能欣賞花之鮮美,花朵也能多綻放幾日。
    白發少年一蹦一跳的來到林曉月身旁,笑道:月兒姐姐真良善。
    林曉月說:前輩過譽了,不知前輩姓名。
    林曉月剛用天眼觀看過少年,少年元神能量等級五點九級,是離成仙隻差一步之遙的人。而林曉月元神能量等級五點五級,不是此人的對手。眼前之人也絕非少年郎,而是禹國最強修真高手。
    白發少年說:月兒姐姐,我叫柳傾歌,你叫我歌兒便是,不要前輩前輩的叫,人家還年輕。
    林曉月不是客套迂腐之人,便叫道:歌兒,你找我何事。
    柳傾歌擺出一幅天真可愛的模樣說:我想找月兒姐姐玩,月兒姐姐會疼人。
    林曉月問道:玩什麽。
    柳傾歌帶林曉月飛到一處景色優美,碧水藍天的山穀,柳傾歌拉著林曉月在穀中奔跑嬉戲,用柳枝編了個花圈帶在林曉月頭上。
    柳傾歌說:月兒姐姐,打扮一下更好看。
    林曉月說:歌兒,你帶我來,可是為了柳皇後之事。
    柳傾歌眼神一暗,說:月兒姐姐真是聰慧。
    柳傾歌坐在草地上,撿起手邊的小石塊投進湖中,說:小瑩兒不想做皇後,不想活,隻想去地下與家人團聚,你與小瑩兒不熟,卻能看出她的心思。
    林曉月說:我是醫者,有時也會接觸因心病而致病的患者,我自己也得過心病,能感覺得到柳皇後的痛苦。
    柳傾歌說:月兒姐姐,你想知道小瑩兒的故事嗎?
    林曉月點點頭。
    柳傾歌便教了林曉月入魂大法,當人昏睡時,可進入人的意識層麵,了解人的心思。林曉月很快學會。柳傾歌誇道:我就知道你比風清雲那老小子厲害。
    夜間,柳傾歌帶林曉月潛入坤寧宮。柳傾歌隨手一揮,便將眾人定住,眾人進入無意識狀態。
    林曉月來到柳皇後床邊,用入魂大法進入柳皇後的意識層麵,了解了柳皇後的一生悲歡離合。
    柳皇後名柳艾瑩,其父柳相如,其母司徒瑩瑩,兄長柳徒生,父母很是恩愛,對一雙兒女也是千寵萬愛的。柳艾瑩的童年很幸福,出生尊貴,又是嫡女,父母寵愛,兄長疼愛,後又因救過柳傾歌一命,地位更高。
    後來,其母司徒瑩瑩因其胞兄夫妻雙亡,留下一女司徒小妹,便將司徒小妹帶回家中撫養。柳艾瑩很喜歡司徒小妹,對司徒小妹百般照顧,將她當成親妹妹。司徒小妹也熔入了這個幸福的家庭。柳艾瑩從小的願望便是永遠與家人幸福的在一起。
    司徒瑩瑩在生柳艾瑩時難產,後再沒有生育。柳氏家族以為柳相如開枝散葉為由,送美女給柳相如。柳相如一一收下,卻不碰那些女人,而是給她們找個好人家嫁出去。
    柳氏家族轉而向司徒瑩瑩施壓,讓她為柳相如納妾。司徒瑩瑩雖心痛不願意,卻為了丈夫子孫繁盛,便為丈夫納妾,柳相如仍是不同意。因為此事,柳相如與柳氏族人吵了一架,柳氏家族對柳相如的支持不如從前。司徒瑩瑩為了丈夫,暗中替夫納了一個小妾徐娘。司徒瑩瑩請相士看過徐娘,相士說徐娘是易子相。司徒瑩瑩又將柳相如灌醉,成其與徐娘的好事。柳相如無奈,隻得接受現實,但將徐娘安置在別院居住,平時不接觸,沒來往。沒多久,徐娘受孕,生下一子。
    每年,柳相如隻去徐娘院中一兩次,但徐娘是易孕體質,接連生下五子。因柳相如將柳艾瑩一家與徐娘一家分開安置,讓雙方並無來往,雙方也無矛盾仇怨。
    柳艾瑩的童年無病無災,無憂無慮,眾星捧月,很是幸福快樂的。但這幸福持續到柳艾瑩十八歲,因景武帝而進入苦難的人生。柳艾瑩十八歲生辰時,接到聖旨,柳艾瑩德行容工俱全,堪為天下之母,封為賢德皇後,一月初一與景武帝完婚。
    柳相如和司徒瑩瑩、柳徒生都知道皇宮是權力漩渦的中心,裏麵的人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縱使貴為皇後,日子過的也難受。而且景武帝早有心上人,為了心上人,皇後之位多年懸而未定。而且柳相如早己為柳艾瑩訂了一門好親事,未婚夫人品、樣貌、才華俱佳,婆婆心善,將兒媳當閨女養。
    為此,柳相如、柳徒生進宮,請求景武帝收回聖令,景武帝不允。柳氏家族的族人卻心喜讚同此事,柳艾瑩成為皇後,可鞏固柳氏族人的富貴權勢。柳氏族人規勸柳相如服從聖上旨意。柳相如在族人與景武帝雙重壓力下,準備辭官歸隱。縱使丟了官位,也不想女兒入宮。
    柳艾瑩聽說過皇宮裏的黑喑,也不想入宮,但為了父兄,決定犧牲自己,便對柳氏族人稱自己願意入宮,還對父兄說自己想做皇後。
    柳相如心知柳艾瑩不是貪圖權力富貴的人,入宮是為了自己。柳相如哽咽道:小瑩兒,為父無能,保全不了你。
    柳艾瑩含淚道:我入宮後,父親、母親、兄長、小妹你們多保重。
    一月初一,柳艾瑩嫁入皇宮。新婚當晚,柔弱的柳艾瑩很怕景武帝。景武帝不知憐香惜玉,對柳艾瑩很粗暴,這讓柳艾瑩對景武帝心生厭惡。
    成婚後,柳艾瑩之母司徒瑩瑩便大病一場,柳相如常常唉聲歎氣。從不飲酒的柳徒生也開始喝酒消愁,司徒小妹也常常憂心忡忡。
    柳艾瑩入宮後,便再無人真心關愛她。與景武帝成婚二十多年,景武帝不曾有過一句關心的言語,為製衡柳家,扶持秦貴妃,授協理六宮之權,為打壓柳皇後,多次當眾指責柳皇後管理後宮無術。
    景武帝對柳皇後無愛、無寵、無敬。但柳皇後有柳氏家族的支持,皇帝再不寵愛她,她的地位依然無法動搖。
    柳皇後從小在父母、兄長、小妹的關愛中長大,從未受過半點苦難、委屈。柳皇後在入宮後,受盡了委屈和各種算計。但為家人,隱忍不發,真的難受時,隻能偷偷掉眼淚。
    後來,柳皇後受孕,產下一子,名景天齊,禹國的太子。這讓柳皇後在黑暗冰冷的後宮看到了希望,感受了溫暖。但是,孩子剛出生七天,景武帝便將孩子抱走,說會親自撫養孩子長大。
    柳皇後接受不了失去兒子,加上長期的委屈、算計早讓柳皇後心力交瘁,導致柳皇後精神崩潰。柳皇後跑到景武帝跟前,大哭大鬧,想要回兒子。
    當時的柳皇後頭發散亂,行為舉止有如瘋婦。景武帝命太監將柳皇後押回坤寧宮,禁足三月,靜思己過。柳皇後從此隻能幾個月遠遠看兒子一眼,平時也說不上話。柳皇後因此對景武帝滿是怨恨。
    但是,柳皇後的悲劇並未結束,而是開始。景武帝為掠奪鮫族財富,實現天下一統的理想。在鮫族進貢的珍珠上下毒,毒害自身。因此,禹國有了發動戰爭的借口,對南海鮫族發動大戰,史稱南海之戰。
    後來司徒小妹愛上了她身邊的侍衛。
    柳皇後知道無愛婚姻的苦,便想司徒小妹能幸福。柳皇後下令侍衛入贅司徒家,和司徒小妹完婚。兩人婚後恩愛,並生下司徒長空。司徒小妹的幸福對柳皇後而言是個安慰。但是好景不長,景武帝雖在南海之戰取勝。涼國卻趁機攻打禹國,潛伏在京城的涼國細作發動叛變。
    那一場叛變中,司徒小妹夫妻雙雙殞命。
    柳皇後對著司徒小妹的遺體淚流滿麵,自己這個皇後當真無用,連小妹都保全不了。此時,仆人抱司徒長空出來,送別父母。柳皇後看到司徒長空,便想到了自己的孩子。柳皇後將司徒長空抱在懷裏,帶了一天一夜,便對司徒長空產生了母愛,將司徒長空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在宮裏,柳皇後時常做孩子的衣褲、小玩意,令人給司徒長空送去,還常常出宮看望司徒長空、父母、兄長,隻有在家人身邊,柳皇後才能感覺溫暖安全。但柳皇後為了不讓家人擔心,便不向家人訴宮裏的苦。但一個女人過的好不好,都寫在臉上,家人又怎會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