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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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路明非大喊著,“不可能!!!”
“我完全沒有印象,你是骰子,你這是假的!”路明非當即一刀把自己的左手砍下。
那端隻剛落下的瞬間就化作一張網,將李恭祝罩在裏麵後它開始縮緊,直到將他的身體勒成碎肉。
“真是可怕的言靈呢。”地上的碎肉全部變成聲帶開始跳動,隨後又重新聚合成人形。
“你當然沒有印象,你的腦子每次殺完那個所謂的路穀城後,我都要對你進行一次洗腦呢。”李恭祝笑笑,“怎麽樣,無憂無慮生活這麽多年,你應該謝謝我啊。”
他說著,門外忽然走進來一個人。
印象中那種貪慕虛榮的臉上,此刻蓄著淩亂的胡須,右眼鏡片完全碎裂他也完全看不見一樣。
他直愣愣地走到窗戶邊,用右手的刷子往左手的小桶裏蘸了些白色漿糊,又從後腰拿出一張紙塗抹上去。
隨後,他一邊把那張紙粘到玻璃上,一邊嘴裏念叨著:“明非,你讓我怎麽和麟城交代.....”
“你怎麽還不回來.....”
當男人粘下一張的時候,幾人也在些許天光的照射下看到了紙上的內容。
那是一篇掛著路明非照片的尋人啟事,內容也是不知道從哪個網站上抄的,大意就是重金感謝。
路穀城貼到第三張時,忽然看到了滿頭是血斷了一隻左手的路明非。
那雙失去光澤的眼睛忽然像是活了一般,他用手不斷地摸著路明非臉,“是你嗎,明非,是你嗎?”
“走,跟叔叔回家。”路穀城拉起路明非的手,“哈哈哈,我找到了,謝謝你們啊”
男人忽然跪下來向著梁曉東等人磕頭。
“謝謝你們啊,你們是活菩薩,我給你們錢!”路穀城從身後的口袋裏把那些尋人啟事一股腦地塞進梁曉東幾人手裏,“謝謝啊,真的謝謝啊。”
他紅腫著眼睛,眼淚從破裂的鏡框流到下巴滴到地上,忽然他又慌張地來回轉頭。
“明非呢?”
“我的明非呢?”
“叔叔,我在這。”路明非的嗓音帶著沙啞說道。
“在這啊,今天在學校和鳴澤過得怎麽樣?”路穀城說著,隨後又像突然想起來什麽一樣說道:“鳴澤呢?”
“真有意思。”李恭祝蹲在旁邊像是看戲一樣,他有節奏地敲了敲那些黑色顆粒,房間的中間開始升起幾個圓柱。
當裏麵的燈打開的時候,路穀城瞬間就撲了過去。
“鳴澤,你在這幹什麽?”
“親愛的,你怎麽了,要學潛水咱們報個班啊。”
那些圓柱裏全都是小胖子路鳴澤和路明非的嬸嬸,他們抱在營養液裏,像是活著又像是死了。
“這不可能,骰子,你他媽在騙我!”路明非看向李恭祝,“你的十情八苦在不停地變化,你在騙人!”
“你說的話我聽不懂,不過我可沒有騙你。”
“我能看見你的十情八苦,無生老母已經奪取了真假天道!”路明非怒吼著,“你騙不了我,我分得清!”
“這話說的讓我有些不知道怎麽接了。”李恭祝的麵孔忽然變成血肉模糊的骰子狀,“一個心素說得自己分得清,真他媽好笑啊!”
“你和你那傻裏傻氣的慈悲天道都被鬥姥耍了!”骰子大笑著,“假天道,當然是假的啊!”
當骰子說完這句話,路明非眼中所有的十情八苦全部消失,天空中一條因果律線再一次連接到骰子身上。
路明非的眼中,黑色顆粒和石頭隨著李恭祝和憐門宮主的臉不斷切換。
“對不起啊,慧明老弟,我就是那個活了數千年的骰子。”憐門宮主笑嘻嘻地說道。
他把那張帶著臉譜的臉撕掉漏出那種骰子臉來。
“可惜演不了神了。”骰子看著那張臉譜有些可惜。
“這麽說小戲子也是你殺的了?”
“沒錯啊。”骰子歪著頭看向路明非,“她也是坐忘道呢。”
“為了耍你這個心素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你說她多厲害啊。”
“哈哈哈!”
“放屁!”路明非衝上去把骰子按倒在地,不斷用手砸向他的臉,但是他越是用力,骰子笑得就越開心。
“真是難為你能想出用心濁來衝散心素迷茫這一招來向我報仇呢。”骰子還在笑,他從地上像是一條蛇般從路明非身下滑到後麵,“真是太好笑了。”
“鬥姥你看見了嗎,咱倆把心素和他蟠結的司命都耍了呢。”
“嗨呀,還想再玩一會的。”李恭祝看著路穀城,“不過時間不太多了,就不玩啦。”
“下次再說吧。”他說完,無數黑色顆粒瞬間把路穀城擊穿。
那中年男人的身體像是風箏般,不斷在巨大的能量衝擊下飛舞著,飄落在路明非麵前。
“明非,你是我們老路家的種,好好活。”路穀城用已經失去了半個的臉念叨完這句話就徹底沒了動靜。
“叔叔!”路明非大喊著跪倒在地上,用手挨個去捂住那些血洞。
一隻手不夠用他就把手指一根根地咬下來,去堵住,手指不夠用他就去咬自己身上的肉去蓋住。
“嗨呀,你這爹被我養這麽長時間也該夠了。”骰子嬉笑道,“不過我上次演你爹的時候還是比較舒服的。”
“你的先天一炁亂了,看來我也是時候該讓鬥姥重現了。”骰子說完從後背拿出妄天寶誥,剛要打開的時候,一股無形的威脅讓他看向路明非。
“骰子!”
“我!”
“草!!”
“你!!!”
“媽!!!!”
紅色的竹簡瞬間從路明非的腰間飛出,剛鋪在路明非的身前就崩壞碎裂。
但是更多的紅色竹簡從不知名的地方落在路明非身前,那些竹簡也開始不斷碎裂成粉末,最終它們又形成新的巨大紅色竹簡。
“給我死!!!”
路明非說著開始不斷用牙去撕咬自己的身體,咬不到就衝向牆壁,把自己的整個頭撞下來,開始撕咬。
那紅色的竹簡不斷吸收那些皮肉,開始光芒大盛。
天空中,一條巨大的蛇形生物在遊弋著,無頭無尾卻又千頭百尾,周身上的鱗片與毛發來回切換。
它在紅光的照射下不斷凝成實體,整個天空像是被戳破了一樣,傾盆大雨直泄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