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二章 神秘襲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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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成采集藥草的委托後,我們回到了王都內。然而,城裏的氣氛似乎跟我們離城前不太一樣,有種人心浮動的感覺。
    「發生了什麽事嗎?」
    「不知道呢……」
    路娜和我摸不著頭緒,困惑地低語。這時,一名士兵注意到我們的存在,神色匆匆地跑過來,悄聲和歐文先生說話。
    聽完士兵的報告後,歐文先生先是眉頭一皺,隨後歎了一口氣,轉身麵向蕾克希雅小姐。
    「──蕾克希雅公主,據說已經掌握到王子的下落了。」
    「……是嗎?」
    得知展開逃亡的王子行蹤曝光,蕾克希雅小姐臉色一沉。
    歐文先生擔憂地注視著蕾克希雅小姐,然後把視線投向我。
    「優夜閣下……」
    「怎麽了?」
    「可以的話,能否請你提供協助呢?」
    「咦?」
    「這話說來丟臉。先前陛下遇襲時,我們未能第一時間發現情況有異,而且刺客還利用道具,使我方人馬陷入無法使用魔法的困境。不僅如此,王子派出的刺客全是一流的老手。有鑒於此,等一下我們要去逮捕王子的時候,極有可能發生我們應付不來的意外狀況,隻怕會讓王子找到機會溜走。所以我在此懇求你,希望你能助我們一臂之力。」
    「不、不用那麽多禮啦!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很樂意鼎力相助!」
    「……感激不盡。」
    歐文先生如此說後,向我深深一鞠躬。
    接著,我們在一群士兵的引領下,前往了王子可能藏身的地點。
    為了避免展開逮捕行動時蕾克希雅小姐遭逢任何不測,我們請她先行返回城堡了。理所當然地,負責保護蕾克希雅小姐的路娜也留守在城堡中。
    士兵們帶我和歐文先生抵達的地方並不在王都裏麵,而是一間位在王都外圍的小屋。
    「這裏是……」
    我很訝異王子會躲在這種地方,帶路的士兵向我說明道:
    「……這裏是陛下為王子準備的宅邸。其實我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咦?」
    「坦白說,王子似乎被隔離好一段時間了,隻是我們至今都不知道有這個地方存在……根據陛下的說法,王子隻有可能躲在這裏。我們循線追查後,證實陛下說的沒錯。」
    「呃……王子被隔離?這件事也太教人驚訝了……話說回來,這種情報適合透露給我這個外人知道嗎?」
    「……這種事情本來是不該公開的,考慮到這次事態嚴重,我們才破例告知你。反正連我們這種基層士兵都知道了……」
    「原來如此……」
    這裏畢竟是用來隔離的,屋子四周冷冷清清,不見任何人影,應該沒有其他百姓住在這一帶吧。不過問題是,為什麽王子要被隔離呢?他不是貴為王族嗎?
    我滿腹疑問地走進屋子,隻見先行入內的士兵們正團團包圍著一名男子。
    即使是沒什麽常識的我也看得出來,那名男子身穿極為高貴的華服,不過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是他戴在臉上的麵具。
    就目前的狀況判斷,眼前的男子應該就是王子,不過對方這副奇特的裝扮讓我嚇了一跳。
    「殿下,已經結束了,乖乖投降吧。」
    「閉嘴閉嘴閉嘴啊啊啊啊!你們有資格命令我嗎!?」
    「殿下……」
    「不許再靠近我──!」
    「!」
    包圍住王子的士兵們漸漸縮窄包圍網,可是礙於王子不斷揮舞手中的匕首,他們也不敢貿然撲上去。
    「你們敢繼續靠近,我就自殺!」
    「這……」
    「反正根本沒有人在乎我,不是嗎!?我就算死了,也沒有人會為此傷心難過!」
    我很意外一國王子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他不是堂堂的王子殿下嗎?為什麽會說出「就算死了,也沒人會為他難過」這種話?至少蕾克希雅小姐露出了傷心難過的表情啊……
    我不禁疑惑地看向周遭。不知為何,歐文先生和其他士兵都一臉五味雜陳。為什麽?
    王子似乎早就料到眾人會是這種反應,他語帶嘲諷地說:
    「看,你們都說不出話來了吧?你們都覺得像我這種毒瘤般的存在不如早點消失算了,我說的沒錯吧!?那我就如你們所願,死給你們看……!」
    「殿下!?」
    隻見王子舉起匕首,準備刎頸尋短。不會吧……他當真想自殺嗎!?
    「奈特!去咬住那個人的胳臂,阻止他的行動!」
    「汪!」
    接獲我的指令,奈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撲向王子,一口咬住他握著匕首的那條手臂。
    「痛!?」
    被奈特撲上來一陣狠咬,王子不隻沒能砍中自己,還痛到忍不住丟開匕首。
    「!就是現在!」
    歐文先生把握機會,立刻下令士兵行動,士兵們同時撲上去製伏了王子。
    王子急著想撿回匕首,但居中阻撓的奈特和附近的士兵沒讓他得逞,當場將他逮捕。
    奈特順利完成了我交辦的任務,擺出洋洋得意的姿態回到我的身邊。
    「嗷嗚。」
    「謝謝你,奈特!你幫了很大的忙哦!」
    「嘲嗚~」
    「噗噗噗~」
    我摸了摸奈特,獎勵牠的表現時,阿卡茲基也莫名神氣地伸出蹄子拍了拍奈特。喂,你明明隻是在一旁看戲,怎麽還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啊?雖然我也是全程袖手旁觀啦。
    不過奈特似乎不太在意,十分享受我和阿卡茲基撫摸自己的樣子。嗯,好可愛。
    「放、放開我──!我可是王子啊!!」
    「殿下,放棄掙紮吧。」
    「這是陛下的命令。」
    我不禁忘記如今正在執行逮捕王子的行動,沉浸在隻屬於我們的歡樂小世界裏。這時,歐文先生苦笑著走上前來。
    「優夜閣下。」
    「咦?啊、啊啊!抱歉!一不小心就……」
    「不,無須在意……你們感情很好呢。」
    「是啊……因為牠們都是我重要的家人。」
    「嗷嗚。」
    「噗。」
    奈特和阿卡茲基一如在附和我的說法般點了點頭。
    歐文先生見狀,麵帶溫柔的微笑向我們點頭,接著嚴肅地板起麵孔。
    「幸好有優夜閣下你們提供支援,我們才能順利逮捕殿下歸案,感激不盡。」
    「不、不用客氣!我們很高興能幫上忙!」
    「……謝謝。那麽,殿下就由我們帶回──」
    歐文先生話還沒說完。下一瞬間──
    「!?汪汪!」
    奈特忽然驚慌失措似地狂吠幾聲,打斷了歐文先生的話。
    緊接著──
    「什麽!?」
    「咕啊啊啊啊!」
    「唔!?」
    不明物體撞破了這棟秘密屋子的窗戶,飛了進來。
    落在王子和一群士兵之間後,瞬間產生一股猛烈的衝擊,並且向四周擴散。
    士兵們被那股衝擊震飛,撞到了牆壁上。
    「噢、噢噢!終於來了嗎!」
    突如其來的偷襲讓我和歐文先生等人立刻繃緊神經,唯獨王子不知為何笑得格外開心。
    這時,有人從破掉的窗戶入侵屋內。
    「確認狀況……確認完畢。你、失敗了。」
    「什麽!?」
    從窗戶入侵的人物,是一名皮膚白皙、白發灰眸的少女。她的灰色眼瞳帶著神秘感,整個人散發出冰冷、無生命的氛圍。
    少女冷不防地闖進屋內固然教人驚訝,但更令我暗暗吃驚的是少女的容貌。
    她有一張十分精致的臉龐,乍看之下會讓人誤以為她是洋娃娃。
    「搞什麽……妳是什麽人……!」
    歐文先生向少女拔劍,但她對我們視若無睹,隻是專注地看著王子。
    「失敗。所以、你已經沒用。」
    「妳、妳說什麽!?妳這家夥要對我見死不救嗎!這一切都怪你們黑暗公會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才會導致今天這種局麵……!」
    「否定。單純是你、計劃不周、運氣不好。」
    「什、什麽!?我們不是說好利益均沾,妳幫助我登基為王,我就賞賜妳崇高的地位嗎!」
    王子對少女的說法感到氣憤不已,少女卻始終無動於衷。
    「假的。隻是騙你采取行動的謊言。真正的計劃、是讓你當上這個國家的國王、成為任憑我擺布的傀儡,屆時我將向各國發動戰爭、讓這世界的人類互相殘殺。」
    「什……什麽……!」
    「結果、失敗了。我已經不需要你,你不配、做我的棋子,可以丟棄。」
    王子想要向少女辯解,但似乎百口莫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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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一開一闔地張動著嘴巴。
    ……根據兩人的對話,眼前這名少女極有可能是黑暗公會的人囉?
    除此之外,我好像還聽到了聳動的字眼……是我聽錯了嗎?從我這個位置很難聽得清楚他們在談論什麽……
    少女之所以令我心生警戒,除了她來路不明以外,最主要的原因是,奈特在少女破窗而入前的那一刻才探測到她的氣息。
    奈特的氣息探測能力遠比我強,而少女竟然有辦法避開牠的探測……代表她絕非什麽泛泛之輩。
    當我為這個事實感到不寒而栗之際,少女冷不防取出一把匕首,作勢刺向王子!
    「結束了、死吧。」
    「我、我不想死啊啊啊啊!誰、誰快來救我──!」
    看到這一幕,我們連忙前去營救王子,但歐文先生搶先一步行動了。
    「殿下!」
    歐文先生全力揮劍,砍向毫無防備地露出整片背部的少女。
    不管是誰,看到這幕畫麵肯定都覺得這一劍必然會砍中少女。然而──
    「什麽……唔!?」
    下一瞬間,又有不知名物體穿過破掉的窗戶飛來,而且不偏不倚地擊中了歐文先生的劍,使其偏離原本的揮擊軌道。
    劍被彈開後,歐文先生順勢再次和少女拉開距離。
    不明物體擊偏了歐文先生的劍後直接刺進牆壁中。直到這時,我們才終於看清楚那個不明物體的真麵目。
    「……箭?」
    沒想從窗外射進來的那個東西,隻是再平凡不過的箭。
    阿卡茲基衝上前,咬下那支箭後叼在嘴裏拿給我。
    「噗噗~」
    「咦?多、多謝……可是這樣很危險,下次不要隨便靠近了!」
    「噗嗶?」
    我反射性地向阿卡茲基開口道謝。但是考慮到我們完全不清楚對方的底細,武器上麵要是有什麽可怕的負麵效果,亂碰可能會造成危險。阿卡茲基方才竟不假思索地幫我取來箭矢。
    話說回來,如果能查清這支箭是什麽的話,或許有機會摸清楚少女的底細。於是我一邊警戒著少女,一邊對手中的箭發動【鑒別】。然而……
    「咦?」
    根據【鑒別】顯示的資料,這隻是一支再普通不過的箭。
    箭頭等部位並非使用特殊的材料製作,上麵也沒被賦予任何特殊效果。
    完全就是一支普通的箭。
    然而,這樣就無法解釋箭破窗飛來時,為何可以造成那麽猛烈的衝擊,也無法解釋箭的威力為什麽會強到足以彈開歐文先生的劍。
    而且,少女人就站在我們眼前,可是依舊有箭從外麵射來,表示她另有共犯。
    歐文先生似乎也與我得出相同的結論。他一臉嚴峻地瞪視著窗外,開口質問道:
    「妳這家夥到底是什麽人……目的又是什麽!」
    「沒必要、我沒有義務回答。」
    「妳說什麽……!?混帳……!」
    歐文先生再次揮劍砍向少女,可是持續有箭從外麵射來,破壞了歐文先生的攻擊節奏。
    我也立刻加入歐文先生的進攻行列,從旁支援他。但我同樣受製於從窗外飛來的箭,行動起來綁手綁腳的。
    「可惡!躲起來的另一個家夥真煩……!」
    「另一個家夥?」
    歐文先生咬牙切齒地咒罵後,聽見這聲低語的少女第一次正視我們。
    「否定。隻有我,所有攻擊、都是我發動的。」
    「什麽?」
    聞言,我和歐文先生都茫然地愣在原地。
    所有攻擊……都是眼前的少女發動的?我完全不懂這是什麽意思,明明我根本沒看到她采取任何疑似在發動攻擊的行為。
    「愚蠢!妳以為這麽明顯的謊言,我們會輕易上當嗎!?快點說出妳的目的……!」
    「──向前跨出右腳,從左邊橫砍。」
    「?」
    歐文先生上前攻擊少女的瞬間,少女說出了令人匪夷所思的話。
    不過,我很快就理解了那句話的意思。
    因為歐文先生接下來所采取的行動,就跟少女說的完全如出一轍。
    而且,一如要幹擾歐文先生的攻擊般,又有箭從窗口飛射進來,破壞了歐文先生的揮劍軌跡。
    少女用閃爍著神秘光輝的灰色眼眸冷冷地注視我們。
    「──我能、預知,所以隻是事先、設定好箭要射哪。」
    「妳到底在……胡言亂語什麽……!?」
    「目的。現在的我、對這個男人沒興趣,因為在場所有人、都會被殺光。」
    「妳說什麽!?」
    「最終目標、殺光所有人類。你們不例外、隻是死期提早而已。」
    少女對歐文先生的話置若罔聞,自顧自地說道。我們聽得一頭霧水,隻能呆愣在原地。
    我們聽著少女大放厥詞,不禁為之愕然。與此同時,大量的箭矢穿過窗戶、玄關,甚至貫穿了牆壁和屋頂,朝我們襲來……!
    「不可能,你們、無處可逃。為了這一刻集中火力、我保留了箭。永別了。」
    莫名其妙的狀況接踵而來,我的腦袋完全跟不上瞬息萬變的情勢。眼看大量的箭正朝著我們飛射而來,到時不隻我們會被射成蜂窩,恐怕整間屋子都會變成千瘡百孔的廢墟。奇怪的是,少女難道不怕自己遭受池魚之殃嗎!?還是說她早就做好防範,不怕會誤傷到自己!?這也太奸詐了吧!
    無論如何,我和奈特牠們還有歐文先生等人或許還有辦法全身而退,可是王子還有被第一發箭的衝擊震暈的士兵們,恐怕隻有死路一條了。
    所以隻能由我們設法幫忙解圍,問題是……
    根本不知道有什麽方法能突破這個困境啊!?
    就算搬出賢者留下的武器也沒用!如果我今天隻想自保,靠賢者的武器就完全沒問題了,可是並不適合用來保護一大群人。
    另外一個選擇就是魔法了。可是水、火、雷這一類的魔法恐怕派不上用場,使用火焰魔法的話,或許一發就能解決所有飛來的箭,問題是這棟屋子也會瞬間被燒成灰燼。
    這樣的話……!
    我的腦袋為了找出可以突破這個困境的方法,在電光石火的刹那間全速運轉著。
    然後在最後的一刻,我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發動了魔法。
    我用風打造出一個穹頂狀的力場,試圖靠這個力場擊墜如雨般射來的箭。
    我一口氣將風釋放,讓半球體的力場以我為中心往四麵八方擴散。
    不隻昏迷不醒的士兵,王子也被強勁的風勢吹倒在地上打滾,就連歐文先生和奈特牠們也隻能紮穩腳步、吃力地抵禦著強風。
    然而,那名神秘少女除了伸手幫自己的臉擋風以外,看不出這陣強風對她有造成任何影響。光從這個細節,就能明白她是現場實力最強的人。
    不久後風勢停歇,先前朝著我們射來的箭已經掉得滿地都是。
    「優夜閣下,你救了我們所有人一命……!」
    「優夜……?」
    我們暫且逃過了被箭射成蜂窩的危機。或許是因為沒料到結果會是這樣,少女瞠大了雙眼。
    歐文先生趁著少女愣住的這個瞬間,順利救回了被我的風魔法吹走、幸運地和少女拉開距離的王子。
    奈特和阿卡茲基也配合歐文先生同步展開行動,將昏迷不醒的士兵們帶離少女身邊。
    這些被少女的第一波攻擊震到昏過去的士兵,除了失去意識以外,身體並沒有明顯的外傷,暫時不需要為他們擔心。
    我們順利達成逮住王子的目標,眼下隻剩解決少女這個問題了。
    「勸妳死了一條心,投降吧。」
    歐文先生拔劍指著少女,向她勸降。然而,少女不知為何看向我。
    「疑問。你就是、優夜?」
    「咦?是啊,沒錯。」
    「你幹嘛老實回答啊!?」
    「啊,一不小心就……」
    我回答少女的問題後,歐文先生立刻吐槽道。我是無心的,拜托原諒我吧。而且我隻不過是回答我叫什麽名字而已啊!
    先不論這些,她難道聽過我的名字?還是說我們以前有見過麵……不可能。像她這種令人印象深刻的人物,隻要見過一次就絕不可能忘記。
    愈想愈覺得她這個人充滿了謎團。不隻是歐文先生,我也從收納背包取出【絕槍】、擺出架式,奈特和阿卡茲基同樣不敢大意地定睛瞪視著少女。
    然而──
    「幸運,遇到優夜。但是遺憾,攻擊用的箭、因不預期狀況、消耗完了。」
    「什麽?」
    我不禁反問,少女表情頓時扭曲。
    「……真是、出乎預料。對手很強、必須動用『邪』之力。但是……魔力不足,沒從之前的戰鬥完全恢複。」
    少女用我們聽不見的微弱音量喃喃自語著。半晌後,她緩緩地轉動脖子環視我們,點了一下頭。
    「沒辦法、暫時撤退。再見。」
    「什麽!?妳以為我們會輕易放妳離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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