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台裏的氣氛，略微有點凝固。
    鄭新東有些尷尬，苦笑說道：“我們隻是一個初創團隊，再就是以設計為主，怕是難以承受這麽大量。”
    孫益眉頭一動，說道：“這個搞笑了，有大單子，你們還不想接？”
    鄭新東笑了下，說道：“不是不想接，我們也想合作，但是這個體量達不到啊。”
    段靜芷說道：“你們一個月最多能供應多少貨？”
    鄭新東沉吟下，說道：“兩百萬的貨，可以保質保量。咬咬牙的話，最多三百萬。”
    段靜芷的臉色，暗淡了一下。
    三百萬的話，勉強恢複之前的供給量。
    但是想贏得繼承人計劃，絕無可能。
    不過總比沒有強。
    先簽約下這一家，然後再從長計議。
    反正後麵還有瑞麗，緬甸，不可能沒有其他的機會。
    段靜芷想了下，果斷說道：“好，那我們就簽約，暫定三百萬的量，你看可以嗎？”
    鄭新東自然求之不得，連忙說道：“那當然可以。”
    段靜芷應了聲，然後把之前擬定的合同，取了出來。
    鄭新東翻看著合同，仔細閱讀。
    等了會，他的臉色疑惑，指著一條，說道：“段總，這個違約金，怎麽這麽高，不符合常理啊？”
    在合同裏麵，段靜芷設定了一個超級高的違約金。
    一旦鄭新東違約，可能就得傾家蕩產了。
    之所以這麽做，那是段靜芷怕大姐段靜薇搞事情。
    如果在關鍵時刻，出了亂子，那就前功盡棄了。
    為了製約新供應商，不受段靜薇的影響，這才加了高昂違約金。
    魏妍雯看了下，也很擔心。
    這麽高的違約金，完全賠付不了。
    再就是，鄭新東許諾的三百萬，也是極限產能。
    實際上，兩百萬是正常量。
    他咬牙應下三百萬，也是為了拿下這個大單。
    崇寧看出了雙方的疑慮，說道：“要不改一下吧，完成不了供應量的百分之七十算違約，怎麽樣？”
    三百萬的七成，就是兩百一十萬。
    這個量，還是在鄭新東的可控範圍內。
    鄭新東的眼眸一亮，很是期待地看向段靜芷。
    段靜芷沉吟下，說道：“好吧，那就按崇寧說的改吧。”
    不過，這麽一改的話，琳琅奇珍這邊，心理期望就得降到兩百萬。
    這對段靜芷的壓力，還是蠻大的。
    經過一番修訂，最終雙方簽訂了正式合同。
    鄭新東和魏妍雯很是開心，初創公司能拿到大單，那是值得慶賀的事情。
    幾番寒暄之後，段靜芷等人準備離開。
    段靜芷想到什麽，問道：“如果，我們有翡翠毛料，你們能增量加工嗎？”
    鄭新東說道：“當然可以，你們來料加工的話，我們隻收取設計費和工費。”
    段靜芷應了聲，說道：“那材料足夠的話，你們一個月能加工出多少？”
    魏妍雯想了下，說道：“我們的設計團隊和工匠師傅，全力的話，一個月能供應小六百萬的產品。”
    段靜芷點下頭，說道：“好，我明白了。”
    鄭新東說道：“在三樓上，有幾個展台，是來自緬甸和瑞麗的翡翠原石參展商。”
    “你們想看原石的話，可以去看看。”
    “不過這邊的毛料，性價比不是很高。如果有賭石的本領，倒是可以試試。”
    崇寧抬頭，看向那邊的電梯。
    三樓的燈光，並不是很亮，遠處看有點昏暗。
    孫益有點小興奮，“有賭石啊，我隻聽說，還沒見過呢？要不我們上去看看？”
    段靜芷說道：“既然來了，上去看看吧。”
    說著，一行人走向三樓的電梯。
    二樓到三樓，有一個扶梯，可以直通上麵。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珠寶展銷會的三樓。
    上來後，眾人相視一眼眉頭微蹙，都感覺怪怪的。
    孫益環視一周，咂咂嘴，“我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三樓的展廳，稀稀拉拉，沒有多少個人。
    每一個展位倒是很大，都沒有什麽裝修，大多是拉一個橫幅。
    周圍布置一個警絨線，裏麵堆放著一些大大小小的石頭。
    有的展位上，甚至隻有一張桌子擺著，好像是村頭賣西瓜的攤子。
    不遠處，還有刺啦刺啦電鑽的聲音，四周散發著燒焦的味道，仿佛置身裝修現場。
    這與二樓的奢華，完全是兩個模樣。
    一時間，崇寧等人都以為走錯了地方。
    在展台的小棚子裏，有著一些客人，拿著強光手電，或者高倍放大鏡，蹲在那裏，盯著石頭。
    這些石頭，有大有小。
    大的石頭起碼得上百斤，隨意地堆放著牆角。
    小的石頭有和拳頭大小的，也有雞蛋大小的，放在木架上，或者筐子裏。
    段靜芷看了下，說道：“這些展位，就是翡翠原石的參展商。這些石頭，就是翡翠的原石。”
    孫益一愣，“這麽多的原石啊。”
    崇寧笑了下，說道：“不是每個原石，都能開出翡翠的。”
    翡翠原石的外麵，有一層皮殼。
    目前任何先進的儀器，都不能看透石頭的內部。
    一塊毛料裏麵，有沒有翡翠，種水如何，誰都不知道。
    購買毛料，也稱為賭石。
    其中賭石，也分為全賭和半賭。
    全賭就是盲猜。
    一塊石頭拿過來，根據上麵的紋路，皮殼的顏色，個人的經驗，來判斷裏麵有沒有翠。
    十石九空，也就是說，十塊原石裏麵，至少有九塊沒有翡翠。
    不過一旦賭對了，可能就原地暴富了！
    所以，全賭的賭性極大。
    半賭的話，就是在原石上，切一片皮殼，露出裏麵的石肉。
    直接切開一塊，叫開窗。隻打磨掉外皮，叫擦石。
    這都是為了看到原石裏麵的情況。
    如果看到了翡翠，那就可以判斷出石頭的種水。
    不過，即便是開窗看到了翡翠，也隻能確定裏麵有翡翠，並不能保證有多少。
    甚至，隻有開窗的這麽一點翠，其餘全是廢石，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無論是全賭，還是半賭。賭石的風險，都是極大的。
    賭對了，一本萬利。賭垮了，分文不值。
    這也就是行內人常說的，一刀天堂，一刀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