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澤不敢對視韓老大的目光，低著頭，裝作沒事人看著手裏的原石。
    韓老大硬擠出笑容，低聲說道：“段小姐，您要喜歡的話，價格方麵好商量。您第一次來，絕對誠心價。”
    說著，他看向了崇寧，滿臉的期待。
    這塊原石的價值，崇寧早就看透，心裏是太想收了。
    不過，他還得裝作一臉勉強的樣子。
    隻有盡量地把價格壓低，才能享受到撿漏的快樂！
    撿漏的價格越低，滿足感越大！
    根據千金手的鑒定，這塊原石裏的翡翠，至少是百萬級。
    崇寧沉吟下，問道：“韓老板，什麽價？”
    韓老大的眼眸一亮，詢價就有希望，連忙探過手來，伸出三個手指頭。
    “三十萬？”崇寧的眉毛一挑，“韓老板這是把我當剛入行的棒槌啊。”
    韓老大連忙說道：“今天你們全場還打八折呢，算下來隻有二十四萬，這價真不高。”
    段靜芷冰雪聰明，立即察覺到不對勁，“韓老板，那八折優惠可不是一碼事啊，你這麽算的話，不對吧？”
    八折優惠是剛才意外的賠償，算在講價裏麵，肯定是不行的。
    韓老大訕訕一笑，說道：“再去四萬，成交價二十六萬。打八折後，到手價二十萬零八千，怎麽樣？”
    崇寧也不想太抻著，說道：“二十萬，一口價，不行就算了。”
    說完後，他不再去看那塊原石，顯得沒有了興趣。
    韓老大那是人精，他也看得出，崇寧應該是相中了這個原石。
    不過，他並沒有多想，隻是認為崇寧的賭性較大，想賭一把裂綹。
    二十萬的價格遠低於市場價，不過能賣出去，就不錯了。
    “行，那咱們第一單生意，就成交了！”
    定完價格後，韓老大將原石打了個標簽，然後搬到了空地上。
    楚澤臉上帶著戲謔的笑容，不時地看向崇寧，喃喃說道：“棒槌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他的聲音不大，但是距離不遠，崇寧自然是聽到了。
    齊老板臉色一淩，低聲喝道：“小楚，好好看貨！”
    崇寧切了一聲，毫不在意。
    原石的價值，他早就了如指掌，楚澤的嘲諷根本沒有殺傷力，甚至有點可笑。
    接下來，崇寧在木架上掃了一遍，大約又看了二十多塊。
    他驚訝地發現，沒有一塊好料！
    這個概率低得嚇人，而且極不正常！
    即便是在珠寶展銷會，那麽一個不大的小攤位上，還陸陸續續有點好石料。
    崇寧，玄真，甚至是孫益都開出了綠。
    如此大的倉庫裏，這麽多的開窗毛料，有翠的原石少得可憐，太不正常了！
    此刻，崇寧發現，在不遠處的李盛星轉了一圈後，也沒有任何出手。
    除了在最裏麵挑出的幾塊精品大原石外，再沒有入手任何一塊上品原石。
    崇寧不禁看向韓老大，淡淡說了句，“韓老板，這些石頭有點怪啊。”
    韓老大眸子一頓，訕笑下，說道：“石頭就是石頭，能有什麽怪啊。”
    說著，他的眼神有些飄忽。
    雖然崇寧不知道什麽原因，但是這些石頭，至少是中間區域的石頭，肯定動過手腳。
    段靜芷低聲問道：“咋了？”
    崇寧搖搖頭，一笑說道：“咱們去看看全賭料吧，那玩意便宜，如果賭漲，一本萬利！”
    這次前來，他們主要是為了翡翠明料。
    按理說，以穩妥的半賭料為準。
    不過，段靜芷聰明伶俐，剛才崇寧話裏有話，肯定有其他情況。
    於是她沒有拒絕，順著說道，“好的，咱去看看吧。”
    在此時，李盛星也說道：“我也去看看全賭料。”
    說罷，他和助理走了過去。
    韓老大的心中一陣狐疑，心裏有些發虛。
    難道，他們看出了石頭的問題？
    不應該吧？他倆的眼力，有這麽毒？
    崇寧那小子，應該是賭性太大。
    李盛星的話，估計是眼界太高，沒有看上的料子。
    韓老大的這些翡翠毛料並不是假的，也沒有質量問題。
    隻是，他將一些表現很好的毛料，暫時藏了起來。
    過陣子就是瑞麗的翡翠投標交易會，俗稱翡翠賭石大會。
    一年一度的翡翠賭石大會極為隆重，全國各地的大佬，甚至海外的商家，都會前來參加，盛況空前。
    在賭石大會上，精品的毛料原石，價格會水漲船高。
    韓老大雞賊得很，將表現好的原石都抽了出來，暫時封存。
    以至於這個中心區域的貨架上，並沒有多少優質原石。
    奇貨可居，不過如此。
    全賭毛料的這邊，情況也差不多。表現好的全賭料，也寥寥無幾。
    剩餘的這些，基本都是一些陳年老貨，堆積許久了。
    其中很多的全賭原石，還是去緬甸的配貨。
    在產地大批量進原石，可不是和咱們這樣，一塊塊的隨意挑。
    這都是需要配貨的，如同奢侈品買包一樣，你想買這個包，必須配貨上其他的東西，一起購買。
    昨天的時候，韓老大就把倉庫清理了一遍。
    全賭料的基底處，他還抽取了幾塊大的原石。
    想到這裏，韓老大的神色一變，連忙看向了周圍。
    他還是很心虛的。
    剛才原石堆的倒塌，他第一感覺就是因為這個！
    全賭料堆積很久，有些好的賭料壓在了下麵。
    他費了好大勁，才撬出來幾塊。
    或許，就是因為那幾塊原石被抽掉，才導致了受力不穩，轟然倒塌。
    不過這個事情，已經過去了。
    韓老大清醒一下，不再多想，走向那邊。
    全賭料灑了一地，倉庫裏到處都是。
    崇寧一邊走著，一邊用千金手來感受這些石料。
    他越是往裏走，越是臉色難看。
    大大小小的全賭料，沒有一塊有充裕靈力的。
    一路子略過去，最大價值不過幾千塊錢。
    這批全賭料的單個價格，起碼也得幾千塊，都不夠回本的。
    李盛星根本沒有彎腰去撿，隻是輕輕地掃過一眼，然後略過。
    段靜芷低聲問道：“怎麽，一塊中意的都沒有？”
    崇寧索性找了個塊石頭，坐了下來，“先歇歇吧。”
    就在即將放棄的時候，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引起了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