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奇怪的雨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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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離開了前程村,我最終還是沒有去打擾劉斌,我覺得現在的生活,對於他剛剛好,已經不需要再去他麵前刻意提起夏曉曉了,隻是內心還是有一些對於劉斌現任妻子的愧疚。但是人的感情就是複雜的,我不能替別人做決定,一如我不能替別人胡亂揣測。
離開的最後一刻,我們還是坐李叔的拖拉機,我被顛簸著回頭向前程村望去,一眼觸目驚心的荒涼,就像沙漠中饑渴的人心,沒有希望,沒有未來……
我不再多想,完成了夏曉曉的遺願,接下來,還有另一個遺願等著我。
一路上,我和鍾仇都有些蔫蔫的,可能是看過前程村之後心思都有些沉重,連帶著張誠也沒了聲音,安安靜靜地坐在一邊。
直到我們快出了村裏的小路。
在小路的盡頭,就上了公路了,上了公路之後,就徹底告別土路,徹底告別前程村了。
然而就在公路的盡頭,我們看到了一個女人。
她素麵朝天,卻沒有任何生活的疲憊,麵容姣好,看起來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甚至嘴角還帶著一絲笑意。明明是青天白日,她卻偏偏打著一把油紙傘,就是那種老式的,上麵畫著粉色碎花的油紙傘。路過我們身邊的時候,空氣中還傳來了一股淡淡的香味,那香味不僅不清香,反而還有一絲絲甜膩。
起初我們並沒有注意到她,因為她就是那麽淡然地走在公路上,即使我們路過,她也沒有抬起傘來看我們一眼。但是她竟然順著公路走向了前程村的土路,這就不由得我們不多看她一眼了。
就連李叔都有些疑惑地開口。
“這前程村的人我都認識,除了劉斌那兩口子,基本上村裏就沒有一個年輕人,她倒是麵生。”
我和鍾仇對視了一眼,但是卻相互搖搖頭。
按理說,他一個道士,對於不同尋常地東西最是敏感。而我因為能吸收鬼魂,所以對鬼魂的感覺也更加強烈。我們都搖頭,說明並沒有從那女人身上感覺有什麽不對。
也許是我們太過於敏感了吧,竟然隨意就懷疑了一個人。
我和鍾仇互相調侃地笑著,倒是衝淡了一些沉重的心情。
重新回到鎮上,我們現在急需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順便再跟他們聊一聊張誠和女鬼的事情,但是我十分抗拒之前的破舊旅館,說什麽都要鍾仇找個好點兒的地方休息。鍾仇磨不過我,隻好忍著心痛去好一點兒的酒店開了兩間房,他和張誠一間,我自己一間。
我看他心痛帶肉痛的樣子,真的很懷疑他說跟著他吃香喝辣到底是不是真的,我看吃了上頓沒下頓倒是真有可能。
不過隻要能住的好點兒,其他的我倒是也無所謂了。
撲在床上舒服地睡了一覺,我感覺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睡醒之後,他們兩人聚集在我的房間裏,聽我說起那女鬼的來曆。
原來,那女鬼叫柳婧,是鎮上一個企業家的女兒,家庭條件非常不錯,作為獨生女的柳婧更是從小被捧到大,無憂無慮地生活了二十多年。
可惜變故就在柳婧二十二歲生日的那天。
那一天,她結識了一個理發店的窮小子,本來隻是想著生日弄個新發型,結果沒想到生日弄來個男朋友。
男朋友叫孫集,家裏一窮二白,唯獨那一張巧嘴,哄得柳婧心花怒放,沒幾個月就決定非他不嫁。
和家裏人坦白之後,果然遭到了全家的一致反對。
但是無奈柳婧從小就被全家人寵愛,根本沒經曆過什麽,單純善良,還是一個戀愛腦。他為了孫集還和家裏人鬧過絕食、自殺,甚至還和孫集私奔過,雖然最終被找了回來,但是因為家裏人打了孫集一頓,給柳婧心疼地差點兒和家裏斷絕關係。
從那之後,柳婧被家裏看管的更加嚴格,絕不準許她再和孫集來往,甚至家裏人還給她訂了一個親,是和柳家門當戶對的親事。
至於柳婧為什麽最後會變成鬼魂,還和那個算命的勾結在一起,那說來可就有意思了。
就在柳家關了柳婧半個月之後,柳婧的母親實在不忍心看自己的女兒渾渾噩噩地在家裏每天以淚洗麵,就帶著柳婧上街逛了逛,恰好碰到這個算命的周先生。他當然還是一幅道貌岸然的樣子,在看見柳婧第一眼的時候就斷言,柳婧印堂發黑,活不過這個月。
可想而知,當著母親的麵詛咒女兒,這周先生也是膽子大,沒被打一頓就算不錯的了。柳婧的母親自然也是這麽想的,罵了那周先生一頓,然後趕緊拉著柳婧回家。
但是沒想到,當月的最後一天晚上,柳婧果然就死了。
還是自殺。
這可哭壞了柳婧的父母,但同時,柳婧的母親突然想到了那天遇到的算命先生,馬不停蹄地帶著柳婧的父親找了上去。
周先生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直言柳婧是自殺,這可是罪孽深重地死法,如果不馬上開棺做法,就這麽輕易地下葬,恐怕連輪回都入不了。本來因為獨女去世就悲痛不已地兩人,生怕自己女兒連投胎都投不了,連忙請了周先生回家,開棺做法。
而那周先生也就是在開棺做法的時候,取了柳婧的一縷頭發,而後利用秘術一直將柳婧的鬼魂拘在手中,供他差遣。
聽我說完柳婧的遭遇,張誠唏噓不已,原來那柳婧也算是個可憐人,就連死,都沒死的完全,還被利用個遍。但是鍾仇就不像張誠這麽頭腦簡單了,他聽完之後微皺了皺眉,然後語氣有些沉重地開口。
“看來還是小看那算命的了,或許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不然也不會設了這麽一個局。”
我有些意外地看著鍾仇,沒想到他看著不靠譜,竟然還挺聰明。
“確實,這個局,從頭到尾,都是他設下的。”
我說完這話,就和鍾仇一起好整以暇地看向張誠,張誠顯然還沉浸在剛才唏噓的心情中,突然間看我們都在盯著他,他心裏有些發毛的抬頭詢問。
“你們都看著我幹啥?這事和我有關係?”
我在他忐忑地目光中點點頭。
“你不想知道柳婧為什麽會找上你嗎?
“為什麽?”
張誠往前探了探頭,有些急切地問道。
我微微一笑。
“你可別忘了,柳婧的意中人孫集,就是鎮上一個理發店的學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