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花樣兒倒是新穎，羅嬪娘娘的賞賜你可得好好接著啊。”
    妙語沒有回頭，隻是看著那盒樸實無華的栗子糕，愉悅地翹了翹嘴角離開。
    琳琅懶得理會，自己還有正事要辦。
    她先前寫了參與采辦的請求，夾帶在綠豆糕裏，現在被羅嬪還了回來。
    馬到成功，那就說明這件事沒有問題。
    雖然現在宮闈是被榮妃把控著，但一個低等采辦出隨，小蝦米還不至於落進大魚眼裏。
    果不其然。
    負責采買的姑姑派人過來，讓她做好準備時。琳琅正蹲在灶台邊扒拉著一大堆爛菜葉子，將其放進小木桶裏。
    外頭餘嬤嬤的車已經推了過來，伸著脖子往裏問。
    “好了沒小丫頭？要不要我幫你搭把手？”
    “來了來了！您別催，我一個人能行！”
    琳琅漲紅臉，不過一隻小木桶也提的東倒西歪，此刻更是正吃力地將其向上托到泔水大桶邊。
    餘嬤嬤剛想笑話兩句小丫頭白吃飯，沒力氣。
    結果還在努力往裏倒的琳琅，身子就忽然一偏，砰地一聲人擦著泔水大桶的邊緣摔了下去。
    那隻泔水大桶搖晃了一下，濺出不少酸餿液體，但幸好沒倒。
    而她手中那隻倒到一半的小桶，重重掉了進去。
    隻不過因為人撞著的聲音更大，宮裏往日也常有骨頭一類的剩物，所以餘嬤嬤倒也沒在意。
    何況更重要的是，那隻泔水桶上也不知怎麽弄的，居然被這丫頭劃出一道淺淺的痕跡。
    “遭天殺的！這要是弄壞了，我可賠不起！”
    餘嬤嬤生氣地拉開她，便連忙推著車子離開。
    隻留下琳琅一身汙漬站在身後，笑著拍了拍衣角。
    ……
    次日，早間。
    負責領帶的是一名頗有些年紀的姑姑。
    采辦原本就是個肥差，可以撈不少油水，所以大多都是關係戶之位。
    不過琳琅並不關心這個。
    這是她進宮半年以來，第一次見到外麵的天空。
    但也沒有心思欣賞。
    在聽完要采買的東西後，她幾個拐彎就沒了人影，然後就開始狗追一樣的拚命撒腿狂奔，就地上演一出古代般的我與時間賽跑。
    平心而論，她方向感不錯，不然也不會每次踩點都那般準。
    心裏一邊不斷計算著先前理好的路線，一邊一頭猛地紮進貧民窟裏的——豬圈。
    昨晚收的泔水，因為宵禁自然是今早才能運送出宮。
    琳琅找了一會兒，在那隻劃了道淺痕的泔水大桶前停了下來。
    果然，像餘嬤嬤這樣的人下意識就會把差的東西推給別人。
    所以她選擇先到貧民窟這邊找，猜倒是猜中了。
    隻不過裏頭已經空了……
    拍了拍自己額頭，琳琅對上那群嗷嗷直叫的豬們。
    “……”
    第一次感到無比窒息。
    努力屏住呼吸，琳琅蹲下身，將手伸進了食槽。
    那群笨豬估計以為是什麽食物扔了進來，還是新鮮的會動的，一頭頭都興奮地拱了上來！
    “尼瑪，別咬我手！”
    她低聲罵了句，很想擰一把豬的筒鼻子。
    但估計了下這些豬們加起來的音量不容小覷，她還是隻能放棄這個想法。
    幸好，沒摸多久，她指尖便觸到一團軟爛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