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真心覺得，秋白就是一個大好人。
    當晚，太後便私下加派了人手到冷宮沈才人的身邊，並對原本冷宮裏的那一批宮女進行大換血。
    薑還是老的辣，任憑賀錦妤再怎麽強橫，這後宮的鳳印現在到底還是掌握在太後手裏。
    琳琅趁機悄悄使了銀子，買通了負責姑姑，將每日還在禦花園灑掃而閑的有時間活蹦亂跳四處搞事的秀水，直接果斷地介紹去缺人，正要抓幾個來填補的曲貴人宮裏。
    惡人自有惡人磨，不必髒了自己的手。
    把離開太醫院時順的蕎麥片、香薷、冰片、白芷、菊花……等藥材，塞入剛剛裁剪並縫製好的枕芯裏。
    琳琅掂量了掂量，可惜時間太緊了些，不然她還能繡些花樣出來。
    才咬斷線頭，外頭便傳來妙語有些幸災樂禍的聲音。
    “琳琅！太後娘娘要找你！”
    “好，我這就來。”她脆生生地應了聲，便將那幾隻枕頭用布包了起來，先放好。
    等在外頭的是桂姑姑。
    看到她時，神情有些擔憂：“太後知道你在宮裏到處賣東西的事了，現在心情不太好，你等會兒進去記得多說點好話。”
    “謝謝姑姑的提醒。”
    琳琅對她行了個謝禮，便毫不猶豫地一腳踏進了殿內。
    裏頭氣氛有些凝重。
    季徽容坐在正中央的軟榻上，臉上沒了往日的和煦。
    “奴婢參見太後娘娘。”琳琅照樣是挑不出毛病的規矩。
    “這後宮不是集市坊間，這些進宮的時候教習嬤嬤就應該教過了。”再怎麽溫和，這也是大祁太後。
    但出乎意料的是，琳琅沒有任何狡辯，反倒承認的十分幹脆，“是，奴婢願意領罰。”
    季徽容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同時因為這份坦誠神色有了和緩，“哀家看你一直都是個懂規矩的，這般做可是有什麽緣由在？”
    琳琅似乎猶豫了下，但到底還是結結實實叩首道。
    “不瞞太後娘娘，奴婢上次見太後娘娘抄寫經書時頸子不太好。這眼下天氣又熱了，奴婢便想著要給您做幾隻冰枕，但這上好的綢緞又哪裏是奴婢能碰得到的？”
    “所以就想多攢些銀兩，看看能不能找哪位主子換點過來。”
    “冰枕？”太後顯然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枕頭，當即來了興趣道，“那你拿來給哀家瞧瞧吧。”
    “還隻是個枕芯，奴婢還沒買到綢緞做枕套呢......”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季徽容忍不住笑了起來，揮了揮手道：“沒事，哀家先看看是個什麽樣子的。”
    “是。”
    因為早有準備，所以琳琅很快取了過來。
    塞了蕎麥皮的枕芯是恰到好處的軟度，縈繞著股子藥草氣息卻並不苦澀，反倒十分清新好聞，而且最神奇的是枕頭自帶的涼感。
    從睡覺的枕頭到擱放的臂枕，整整一套很是齊全。
    “這裏麵，放了草藥？”季徽容好奇地翻了翻。
    “是一些安神養心的草藥。”
    琳琅如實回答道，“而且還放了冰片和薄荷，這樣才能做到冰涼，驅熱消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