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將這兩樣裝進食盒遞過去。
    奉書看了一眼，見她沒有耍什麽小花招做其他點心賣弄，眼底這才露出幾分滿意和自得之色。
    先前有本事的也不是沒見過，但哪個最後不是對她唯命是從？
    她拎著食盒離去，走前還不忘再度敲打一番。
    “別怪我醜話說在前，從前你在壽康宮德太後娘娘的賞識，那是因為太後娘娘仁慈，但隻靠這麽點東西想讓皇上滿意，那就是在說白日夢話了！”
    琳琅低垂著頭，難得沒有回嘴，一副似乎真的被打擊到的綿軟模樣。
    隻是沒過一會兒。
    ——奉書就又回來了。
    剛剛離開時她還是一臉得意，此刻卻晴轉多雲，滿是陰沉。
    “奉書姐姐找我，是對我的本事又有什麽建議嗎？”少女眯眼笑了笑，身後有狐狸尾巴在搖。
    “皇上要見你！”
    奉書咬著牙，努力維持著冷靜道。
    她實在想不通，琳琅到底在那兩樣點心上動了什麽手腳，以至於往日一向挑剔的慕容臨深，竟然要親自宣人來見一見。
    “看來，皇上是對我的那點東西還挺滿意的。”琳琅又狠狠打臉了對方一句。
    她原本就不算什麽善茬性子。
    前世孤兒院出身，磨練的骨子裏就帶刺。
    饒是奉書再怎麽氣憤到幾欲咬碎後槽牙。但君命不可違，也得老老實實地領了琳琅去殿裏。
    距離上次見到皇帝，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夏消的緣故，帝王清瘦了不少，精神似乎看起來也不太好。
    他此刻正坐在桌案前，看著一堆撂得高高的奏折。
    “奴婢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琳琅拜了個大禮。
    慕容臨深擱下手中的朱筆，抬眼看向她，輕笑出聲，“果然是你，朕就說那些廚子何時有這般巧的心思。”
    “不過母後先前就說派了個妥帖的人手給朕，怎麽到現在你才開始做起茶點？”
    這話一出，旁邊的奉書後背就忍不住冷汗直冒。
    琳琅看了她一眼，心頭琢磨了下才開口回答：“先前是奉書姐姐覺得奴婢廚藝不太紮實，所以為了能更好伺候皇上，就讓奴婢留在小廚房裏多學習學習。”
    她沒有直接挑明，說得委婉動聽，但其實細想處處有刺。
    畢竟奉書好歹伺候了這麽多年。
    按理來說確實算作前輩，自己要是這麽一上來就貼臉告狀，隻怕會適得其反。
    “嗯。”
    慕容臨深看了眼奉書，眼底微閃道，“以後茶點你全權負責，不需要詢問他人。”
    “是，奴婢遵命。”琳琅應道。
    她等的就是這個。
    隻有全權握在手裏，才能說什麽就是什麽，完全不用理會找茬之人。不然其他一切都隻是嘴炮。
    奉書被皇上那一眼看的雙腿發軟。
    她在皇帝跟前待了這麽多年，多少還是對慕容臨深的性子有些了解，知道他根本不好糊弄。
    那是什麽都明白了的意思，隻是沒有挑破。
    但就是沒有挑破才令她更害怕，就像是心上壓了一捆炸藥包，隨時都在擔心什麽時候會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