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說的對，付予川！”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麽，蘇晗眸都沒掀一下，淡淡開口：“跟著我，你會死的，老話說得好，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我覺得你應該聽你媽媽的話，離我遠點。”
    “這樣吧！”她轉動高背椅，回頭衝他看去：“你給我十個億，這孩子生下來我送給你們付家，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你要是覺得丟麵子，也可以對外說，是你甩了我，我都配合你，付予川像你這樣的天之驕子，需要的是門當戶對的富家千金，我身份低微，不適合你。”
    “所以你又要拋棄我嗎？這次是多少？十個億？我竟不知，自己在你眼裏這麽值錢！”
    三年的時間，從八百萬到十個億，他比豬肉漲價還快。
    蘇晗沉默不語，依舊沒轉頭看他。
    黃昏時分的光在她臉上帶著圈兒，細小的胎毛兒那麽溫柔地劃過她的額角，懶洋洋的。
    她逆著光，閉著眼，眉目如畫。
    好看地像是從油畫裏走出來的，可危險也是真的，宛若那幅蒙娜麗莎的微笑被燒了一角，缺陷明顯是不完美的作品，可卻照樣把他引誘到無底深淵，讓他爬都爬不出來。
    付予川主動認輸。
    他像個君王丟失自己的城堡，像將軍戰敗自己的領土，像個孤獨終老的旅者。
    這一刻的付予川，為她丟盔棄甲，對抗全世界，讓自命清高的自己不再做那淩駕於白雲之巔的天之驕子。
    他卑微如泥。
    臣服在她腳下。
    死就死吧！
    一個男人，頂天立地，哪怕卑微作踐又何妨？
    他承認他就是個戀愛腦。
    付予川緩步靠近她，彎下尊貴的腰身，脖頸沿至下巴線條勾勒出流暢雕刻的瓷白肌膚，他溫柔圈住她的肩臂。
    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巨嬰。
    “蘇晗，我有錢，別說十個億，一百個億，你要我全部身家我都給你，別再離開我了！”
    蘇晗輕輕睜開眼，煽動的長睫毛又密集又濃密，美得像一幅絕世瑰寶的敦煌壁紙。
    “這麽做，你有想過後果嗎？”
    “我和你媽媽永遠不可能冰釋前嫌，我可能永遠不會愛你，哪怕你是我肚子裏兒子的父親。”
    “即便跟我在一起，會被千夫所指，被世人所不齒，你也絲毫不在意嗎？”
    “付予川，你要冒天下之大不韙嗎？為了個不愛你的女人，為了個可能不是你兒子的兒子……真的值的嗎？”
    “我不知道值得不值得，也從沒想過這個問題，我隻知道，我愛你！”
    “愛到非你不可！”
    蘇晗好心再敲打他一句：“萬一哪天你破產了，我可能會拋棄丈夫和兒子二話不說離開你們父子！”
    “那我就努力掙錢，坐穩首富的位置，以金錢砌城，讓你永遠都離不開我！”
    蘇晗：“……”
    戀愛腦實錘了！
    0章
    【空中閣樓嵌入一段細節】
    “喝點？”
    秦聞澤拿著一杯咖啡走進練習室，冰美式，溫度稍涼。
    視線從幾個年輕漂亮的少年身上移開，蘇晗瞥了眼，卻沒接。
    “我喝溫水就好了！”
    秦聞澤掃過她擰開的保溫杯。
    此刻正是中午，陽光最濃烈的時刻。
    全玻璃室的練習室，寬敞的落地窗穿透過耀眼的日光，把紫外線隔離，讓整個房間亮的刺眼。
    地上盡是揮灑汗水的年輕影子。
    蘇晗挑人最基本的條件，年輕好看，身高腿長，或者能歌善舞，或者有一技之長。
    當然，最重要的是，能吃苦，耐勞。
    麵對高強壓的工作任勞任怨，不會有半句怨言。
    如今，四個年輕的小夥子還未出道，蘇晗打算把他們送到一個練習生的節目裏。
    先培養點反應能力，賺取點觀眾的熟麵孔。
    四人都想成功出道，一個個恨不得死在練習室，把自己體內的汗水蒸發幹。
    在蘇總親自地督促下，連吃飯喝水的時間都不願意勻出來。
    他們的偶像是許柏然，幻想做他的接班人。
    蘇氏娛樂培養了一個超級流量許柏然。
    他們是相信公司，相信蘇晗的。
    對公司的安排毫無異議。
    “年輕真好啊！”秦聞澤沒有問蘇晗今天是誰送來的，也沒問她為什麽突然對自己這般客氣，隻貌似平淡地感歎一聲。
    卻引得蘇晗挽唇驚豔一笑。
    “學長也不老啊！正是風華正茂，年少有為的年紀，蘇氏娛樂在你的管理下，已經上市了，學長，還記得我們當年的豪情壯誌麽？我們離成功的道路不遠了。”蘇晗滿臉憧憬，漂亮的眸子裏泛起世故的漣漪，不討厭，反顯得可愛。
    “這都要歸功於你！”秦聞澤垂眸喝了杯咖啡，自我陶侃：“而我什麽都沒做！”
    蘇晗錯開他深諳複雜的目光，但笑不語。
    秦聞澤金絲邊框的眼鏡下藏著一雙銳利潤雅的眸，清風朗月般的溫柔。
    “讓他們休息下吧！”
    “總該要勞逸結合！”
    蘇晗聳了聳肩：“既然秦總都發話了，我自是不敢不從！”
    啪啪啪——
    蘇晗打了個手勢：“各位廢寢忘食的小朋友們，將你們手裏的動作都收一收，過來喝點水！”
    蘇晗指了指桌子上的外賣盒子：“這可是你們秦總親自為你們點的。”
    四個身姿頎長的少年聞言慢慢收起手裏的動作，轉身，靦腆地朝著他們行來。
    “喏，選一個喜歡的口味兒！”
    “蘇總，秦總！”
    “愣著做什麽？”蘇晗啼笑皆非：“都說了是你們秦總親自送的，還不快謝謝你們秦總！”
    秦聞澤在公司的權威是有多嚇人？
    瞧把幾個小少年嚇得，臉糊了層白麵。
    蘇晗話落，幾人這才矜持地去拿了杯自己的口味兒。
    在蘇晗的活躍下，眾人從最初的扭扭捏捏放不開，到後麵的不修邊幅圍著地板而坐。
    蘇晗喝著付予川給她裝的保溫蜂蜜水，嘴裏甜滋滋的：“小朋友們，你們秦總這次來，是有重大的事情宣布，關乎你們接下來的工作安排，各位可要聽仔細了！”
    一言既出，四人頓時嚴陣以待看向秦聞澤。
    男人打著領帶，身穿筆挺的西裝，舉手投足盡是說不出的嚴謹和清潤。
    那身上位者獨有的氣質渾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