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繁榮的辛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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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了尹氏,辛又終於鬆了一口氣。
    關於秋獮的事情,隻要尹氏能好好表現,應該沒有多大的問題。
    秋獮其實就是圍獵,讓國人們從圍獵當中學習一些基礎的軍事常識。
    如果有表現優異的家族,也會被鄉裏上報,日後從軍的時候,會被分配到重要的崗位。
    比如樊米,就是因為在鄉裏秋獮表現優異,才有幸當了劉公的車前卒。
    這可是很了不得的成就了。
    至少在辛邑,最好的兵士,就是樊米。
    關於秋獮,辛又的腦海中回想出了一些信息。
    這是由青水上遊的辛邑、中遊浦邑以及下遊的秋邑三個公邑組成的秋獮。
    三個公邑,有超過一萬的人口。
    每隔幾年,三個公邑都會合起來進行秋獮。
    一來增強三家的聯係,二來相互比拚。
    畢竟要是天子招兵,誰都想讓自己的國人進入好一點的部隊。
    最好是能跟隨劉公、單公這樣掌握實權的畿內諸侯作戰,運氣好的話,一個家族的命運都會被改變。
    所以青水三邑,十分看重這一次的秋獮。
    而木鄉也會派出負責考察巡視鄉裏各處的司諫,來參加田獵。
    如果有好的苗子,司諫回直接向鄉宰推薦。
    也算是步入仕途,進入體製內了。
    至於周圍的木遂之中的“野人”,一些有名望的家族,也會被邀請進來。
    這也是為了展現國人的實力。
    畢竟這些野人,大部分可都是殷商遺民。
    周人就是要在這群遺老麵前展示自己的武力。
    尹克曾經是一名出色的軍士,讓他擔任司馬,很快就顯現出了威力。
    雖然上任隻有幾天,但是尹克卻已經對辛邑的軍隊做出了不小的改動。
    最大的就是再也不以家族為單位來組織狩獵的隊伍,而是依據每個人的特長。
    這是諸侯國軍隊之中最基本的編伍之法。
    尹克並未學過“司馬法”,但是他久居軍營,對這些基本的行伍之法還是了解的。
    這一改革,倒沒有遭到多大的抵製。
    主要是國人們早就想這樣了。
    奈何尹榮一向剛愎自用,堅持古老的傳統。
    將他們尹氏全部編為弓兵,辛氏為車兵,樊氏為步卒。
    隻是辛邑貧寒,辛氏之主也並不擅長軍事。
    所以辛氏作為辛邑大族,也不過是勉強湊出了一乘之兵。
    也就是一輛戰車,以及配套的七十五名軍事。
    平日這輛戰車如同寶貝一般放在宗廟之後,何祖宗一起享受供奉。
    至於戰馬,則養了四匹。
    勉強可以讓這駟馬戎車運行起來。
    在大多數時候,戰馬的數量並不是固定的,最少的時候,辛氏族長家中隻養著一匹戰馬。
    配合戰車行動的國人,其實也從未進行過相應的訓練。
    這輛戰車完全是吉祥物一樣的存在。
    辛又坐在家中,思考著這場田獵應當如何才能取得勝利。
    畢竟,能在田獵中取得勝利,辛邑的子弟們就有更多的機會在戰場立功了。
    這對辛邑是一件好事。
    “田獵啊……應該就是以捕獵為主吧,進入山中,戰車應該派不上多大用場了……”
    辛又心中想到了什麽。
    外麵一個聲音傳來。
    “君子,蘇氏君子和武氏君子前來參見。”饔佐說道。
    辛又起身迎接。
    武尨和老奴一尾,站在馬車前。
    他們的旁邊,則是蘇鎛和他的商隊。
    蘇鎛拉來了十車的糧食,還有十車的原酒。
    這讓國人們安安咂舌。
    邑大夫真的弄來了這麽多的糧食啊!
    辛又趕緊將蘇鎛迎入堂中,然後差人請來了凡乜。
    這一筆酒生意的四位股東,終於湊齊了。
    凡乜很是緊張。
    畢竟他出的力最小,簡直是被入局,難免有點沒底氣。
    不過辛又卻告訴其他兩人,這些製造天青酒的器具,唯有浦邑的工匠可以做出來,二人也沒有懷疑凡乜的實力。
    畢竟凡乜拿的那一成分紅,本來也是辛又的。
    “蘇君,我們已經釀好了第一批酒,你可以品嚐一下。”辛又道。
    蘇鎛端起了酒尊,嚐了一口。
    “果然,無論是何種酒“加工”後,都比之前要醇香了許多。”蘇鎛道:“有這種技藝,恐怕那善於造酒的施氏都會甘拜下風。”
    “那麽,我們可以開始賣酒了吧!”武尨道:“戎人那邊,我已經派人去說了,想來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戎人這邊,倒不必強求。”辛又道:“先將洛水一帶的商路打通。”
    雖然有野心,但是辛又卻知道穩紮穩打的道理。
    況且戎人和自己有過節,他對於這條商路並不是保很大的期望。
    倒是武尨十分積極,拍著胸脯保證,隻要酒夠量,他絕對可以將酒賣到南邊。
    四人又喝了一輪酒,凡乜已經不行了。
    武尨似乎也有點興奮,不斷地吹噓他和木羅天的關係。
    “那個小木啊,別看是個戎人,但是和我們中原人幾乎沒什麽差別。”武尨說道:“他和王畿內那些大人物,可都是有來往呢。”
    “……木羅天……木羅天!”凡乜聽到了這個名字,抬起了頭:“那個混蛋!”
    凡乜的話,讓武尨停止了吹噓。
    他這才想到,木羅天經常劫掠洛水、青水一帶。
    其中就包括青水三邑。
    這三個地方的人,對木羅天是恨之入骨。
    “浦人、辛人,對不住啦。”武尨雖然魯莽,但也不笨。
    這樣的場合,他還是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的。
    “戎人自有戎人的習性,我們也有我們的血性。實不相瞞,前不久那木羅天劫掠我們辛邑,被我和浦邑大夫趕走了。”辛又淡淡說道:“這也是我不想過早跟他們接觸的原因,畢竟木羅天在我手中吃了大虧,他不一定會原諒我啊。”
    “木羅天再辛邑吃了大虧?”武尨不敢相信:“那家夥是很厲害的啊,竟然能吃虧!”
    “辛人更厲害!”凡乜粗著脖子,喘著氣,大致將那天的經過說了一下。
    武尨和蘇鎛聽的目瞪口呆。
    靠著幾百軍士,硬生生拖了一個晚上?
    而且還在戎人不知情的情況之下,將求救信送了出去?
    還有猛人一矛差點捅死了木羅天?
    做到這些的,竟然就是麵前這個仍未弱冠的少年人?
    “哈哈哈!”武尨竟然大笑:“那木羅天一向喜歡炫耀自己的武力,沒想到在辛邑吃了虧,怪不得他最近十分安靜。”
    蘇鎛冷靜道:“辛邑大夫說的對,既然你和戎人有過節,我們還是先不要去那邊售賣,反正光是洛水流域,足夠我們賺大錢了。”
    辛又點頭,他也是這個意思。
    “你們也太小看木羅天了……”
    武尨笑著說道,順便喝了一大口酒。
    “他絕對不是那樣小心眼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