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風齋，知道師父早已休息了。
    我甚至聽到了師父均勻細致的鼾聲。
    為了不驚動師父。
    我沒有開清風齋室內的燈，而是亮起了手機的燈光，躡手躡腳地上了樓。
    到了樓上，看到飛哥已經睡覺。
    房間裏黑黢黢的。
    我也不知道飛哥是真睡了，還是假寐。
    因為怕耽誤飛哥休息，我破例沒有到衛生間裏去洗漱。
    直接躺在床上睡覺去了。
    可是要想睡覺，談何容易。
    今天的經曆真是太刺激了，我想睡也睡不著啊。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腦子了全是路小曼的美好形象。
    還有在車上那銷魂的一刻，也電影一樣，在我的腦海了反複出現。
    很快我就聽到飛哥的床，也咯吱咯吱地叫了起來。
    我就知道，飛哥沒有睡覺。
    路小曼開車接我的時候，她一定看到了。
    我這個時候，還不回來，他一定認為我和路小曼幹了不該幹的事兒。
    作為一個有過那種經曆的人。
    他一定會觸景生情，想到自己的過往。
    所以他難以入睡，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飛哥，你還沒有睡啊。”
    “你不回來，我怎麽睡得著啊。”
    “屁話，我回來不回來，和你何幹啊，你睡你的不就得了。”
    “你要是不和那美女一塊出去，你什麽時候回來都沒關係。”
    “我和人家美女一塊兒，愛你什麽事兒了，飛哥？”
    “看到你和美女在一起，我就想到了我的過往。知道嗎，這叫觸景生情。”
    “飛哥，我看你還是積習難改啊。”
    “你小子這才叫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你小子和美女卿卿我我的，我特麽隻有眼饞肚子餓啊。陽陽弟，給飛哥我講講，泡美女是一種什麽感覺？”
    我嚴肅說道：“我讓我說實話呢，還是說假話？”
    “屁話，當然是說實話了。”
    “飛哥，那我鄭重地告訴你，我和那美女，是清白的。”
    “真的假的。我看那美女對你夠好的啊？”
    飛哥居然坐了起來。
    “我說的是實話，你不信就算了。”
    “我不信一點肢體接觸都沒有了。”
    “有是肯定有的，不過就是摟摟抱抱罷了。”
    飛哥就光著身子，來到我跟前，坐在一把椅子上。
    “陽陽弟，你給飛哥講講，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
    我本來不打算講的，但是看到飛哥這麽感興趣，我就把我和路小曼，在車裏的大致經過，說了一遍。
    誰知道飛哥聽了，一臉遺憾。
    “王陽啊王陽，你隻是太傻了，人家都對你好到這個份兒上，你居然讓人家失望了。要是換了我……嗨，不說了。”
    “飛哥，看來你還是塵緣未了啊。”
    “人有七情六欲，誰他媽說自己清高，那特麽就是自欺欺人。”
    “飛哥，我可不想學你，最後被師父拋棄了。”
    飛哥有點羞愧：“我主要是動靜太大了，要是秘密行事，誰也不知道，就沒有事兒了。”
    “飛哥，時間不早了，咱們真得該睡覺了，如果師父知道咱們談論這些話題，他不知道會怎麽想呢。”
    “哎，睡覺吧，明天還有明天的事兒呢。”
    兩個人就安靜下來，誰也不再說話。
    很快就都進入到了夢鄉裏。
    第二天，我醒來才剛剛五點。
    看看飛哥，他已經坐在蒲團兒上開始打坐吐納練氣。
    我就知道，盡管他昨天晚上，胡言亂語，但是清醒之後，他依然沒有忘記自己的追求。
    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床頭櫃上的那兩個花盆。
    一個長得很精神，另一個還沒有出芽。
    我不由得就想到了李倩倩。
    師父說過，我以後對待陰陽草，就跟對待李倩倩本人一樣，要精心照料。
    這樣李倩倩才有可能，由一個陰鬼變成一個活生生的人。
    想到昨天晚上，自己和路小曼的事情。
    我感到很是內疚。
    盡管路小曼有點主動了一些。
    但是自己也沒有做到態度堅定啊。
    不過這個時候，說什麽也沒有意義了。
    我就找了一個幹淨的瓶子，下樓來到後院。
    看到花花草草的葉子上，掛著濕漉漉的露珠。
    我就把瓶子放在葉子下麵，一滴滴地收集。
    半個早晨下來，我收集了少半瓶，大約就是一百多毫升的樣子。
    不過我已經感到很滿意。
    長此以往，日積月累。慢慢就會多起來的。
    因為這本身就是一個比較麻煩的事情。
    我就拿著瓶子來到樓上，倒在了師父盛放露水的那個陶罐裏。
    吃過早飯，我就等著客戶們的到來。
    可是今天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
    都到十點了，還不見有客戶到清風齋來。
    我有點兒不解地問師父：“師父，今天是怎麽一回事啊，到這個時候了，客戶們還不過來。”
    師父說：“徒兒，你不知道嗎，明天就是十月一，鬼節到了，客戶們都忌諱這日子，他們就是有事兒，也都錯過這個日子。”
    “哦，原來是這樣啊。”
    想到鬼節到了，自己也得回家，給父母的墳上燒燒紙啊。
    何況自從奶奶住院回家，我還沒有回家看過奶奶呢。
    這真的是太不應該了。
    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因為我實在太忙了。
    我就向師父請一個假。
    我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師父說：“這是應該的，師父準你的假了，而且，你還可以在家多住幾天，好好陪陪你奶奶。”
    我對師傅很是感激，我說：“我也想在家多陪陪奶奶，但是在清風齋裏的事情，我有點不放心啊。”
    “徒兒就放心地去吧，這裏有為師和雲飛呢。你回來了，一心一意幹就是了。”
    我就先上樓，見到飛哥，說我要回家上墳，要他照顧好我的那棵陰陽草。
    飛哥打包票說：“陽陽弟，你就放心吧，我保證把你的陰陽草照料好，一天澆灌一次陶罐裏的露水。”
    我和飛哥告辭，來到樓下，又和師父告辭。
    推車電動車，走出清風齋。
    鬼節臨近，冥品一條街上，生意興隆了起來。
    每一個冥品門市，都是門庭若市。
    買冥幣的，買鮮花的，買金銀紙鉑的，買金元寶的，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當然了，大部分的冥品，都是紙糊的。
    冥品門市一年難得有這樣的好行情，所以每一家都忙得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