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何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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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輩柳湛,見過何城主。”柳湛在前頭行禮,喬其馨也跟著彎腰。
    何城主淡定地往茶壺中撒著茶葉,完成後才起身。
    他雙手背在身後,儼然一副長輩的派頭,“怎麽是你小子來?大理寺卿呢?”
    “師父他老人家行動不便,況且晚輩一人足矣。”柳湛不卑不亢道。
    “哦?”何城主側目看向柳湛身後的喬其馨,“是嗎?那你身後這小丫頭片子是怎麽一回事?可別告訴老夫這是你相好的。”
    “回何城主,本人是官府畫師,受大理寺卿之命前來為犯人畫像。”喬其馨道。
    柳湛眉頭微挑,似乎在驚異喬其馨的反應。
    “哦?官府畫師?”何城主嗤笑道,“大理寺如今都落魄到如此地步了?居然招個小丫頭片子來任畫師一職。”
    喬其馨:?看不起小丫頭片子?
    她剛要反駁,就瞧見柳湛抬手將她攔在身後。
    “這位姑娘畫技非凡,有她是大理寺之幸,但這並為此次一行的要處。”柳湛道。
    何城主冷笑道,“哦?不知小友此次前來所為何事啊。”
    “大理寺接到求救,說隨羅城內山賊作亂,而城內要員無動於衷。”柳湛看著何城主,直言道。
    不知為何,喬其馨總覺得背後發涼。
    她回頭看了一眼,瞧見屋外院內的一個紅柱子後頭一個白色的身影一閃而過。
    喬其馨警惕的上前拉了拉柳湛的衣擺。
    “怎麽了?”柳湛悄聲道。
    喬其馨也用隻有他們二人能聽見的音量小聲道,“有人在盯著我們。”
    柳湛垂眸片刻,然後微微點頭。
    他轉而麵向何城主,不卑不亢道,“後輩鬥膽詢問何城主,這城內是否出了亂事。”
    何城主撚著桌上花瓶中新鮮的花瓣,“小友覺得呢?”
    “後輩不知。”柳湛淡淡道。
    “是嗎?”何城主雙眼微眯,“老夫倒覺得,老夫這城中太平的很。”
    “前輩所言,後輩皆會如實上報朝廷。”柳湛道。
    喬其馨默默在心中給柳湛點了個讚。
    厲害,直接搬上級出來。
    何城主眼神凜冽,似是想將柳湛削成片。
    柳湛毫不畏懼的迎上。
    “嗬嗬,小友何必如此緊張,你我之間又無什麽深仇大恨。”何城主突然笑嗬嗬的將一杯茶推到柳湛跟前,“這是上好的龍井,小友嚐嚐。”
    喬其馨拉拉柳湛的衣袖。
    別喝,這老東西沒憋好屁。
    柳湛回頭看了喬其馨一眼,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端起茶盞,一口悶。
    “何城主,這下可以聊聊城內亂象了嗎?”柳湛道。
    何城主陰嗖嗖地盯著柳湛,然後又突然笑了起來,“小友這話頗有歧義,我這隨羅城分明怡居,城內百姓無不讚揚,何來亂像一說。”
    他死不承認。
    柳湛無奈,隻好亮出底牌。
    “後輩自進隨羅城起,便遇上了數次暗殺事件。”
    “哦?竟有此事?”何城主表情驚訝,但眼神中卻隻有寒意。
    柳湛忽略了何城主的眼神,又道,“好在小輩幸運非常,兩個行刺之人逃跑路上失手,被小輩捉住。”
    “現在已被送往京城大理寺。”
    何城主沉吟片刻,“若……若確有此事,老夫自也不會視而不見……”
    那兩個行刺的不是被關在客棧後院麽?什麽時候被送去京城的?
    喬其馨疑惑,但也沒有當場詢問,麵上也並無異樣。
    “那就有勞何城主的配合了,後輩先行告退。”柳湛行禮道,然後邁步離開。
    喬其馨也趕忙跟上。
    “完了?”喬其馨問。
    柳湛沒有回應,自顧自往前走著。
    喬其馨了然,閉嘴不再說話。
    突然,喬其馨眼前一黑,整個人被拽著往後倒去……
    ——
    這是哪?
    喬其馨從地上坐起。
    周身漆黑且陰暗潮濕,還有隱隱的水滴聲傳來。
    憶起昏迷前的一幕,喬其馨連忙從地上爬起,摸索著朝前方走去。
    不過五步,雙手便觸到了一個冰涼的東西——是欄杆。
    喬其馨摸索了幾下,發現自己現在身處牢籠之內。
    何府居然有牢?
    喬其馨疑惑。
    等等,柳湛呢?他不會被關去其他地方了吧?
    喬其馨試探性地敲了敲欄杆,發出一些聲響。
    無人回應。
    “柳湛?”喬其馨大著膽子喊了一聲。
    “我在。”
    這回應將喬其馨嚇了一跳。
    “嚇死我了,我以為咱倆被關在了不同的地方。”喬其馨拍著胸口道,“你知道怎麽出去嗎?”
    黑暗中,喬其馨看不清,隻能根據聲音判斷柳湛的位置。
    “不清楚,我隻知道這是何府地底的牢籠。”柳湛道,“你不要亂走,這裏或許有其他人的屍骸,別將你嚇到了。”
    “什麽?屍骸!”喬其馨嚇的抱住欄杆,“咱什麽時候能出去啊?大理寺卿會派人來支援咱的吧,對吧對吧。”
    她的聲音帶了些哭腔。
    喬其馨還年輕,她還沒活夠。
    “我去求人手,師父也就忽悠了個你過來,你覺得我師父可能再派人出來支援嗎?”柳湛淡定道。
    “可是,可是咱倆要是一直不回去,大理寺卿肯定能知道咱倆出事了的吧。”喬其馨抱著欄杆欲哭無淚。
    “等他不如咱倆想想怎麽越獄。”柳湛道,“他想起來看看的時候,咱倆早就化成白骨了。”
    喬其馨抱著杆子嚎叫一聲,“真的沒有辦法了嗎,隻能等死了嗎?”
    “淡定些,你既已入了大理寺,就該對這些東西有些準備。”柳湛道。
    “可是我隻是一個畫師啊……”喬其馨無語問蒼天。
    “喪心病狂的家夥們可不管你是畫師或是別的什麽。”
    柳湛淡淡道。
    “為什麽你這麽淡定,好像一點都不怕的樣子。”喬其馨不滿。
    “遇的多了,自然就不怕了。”柳湛靠著牆,“放心吧,你不會死的。”
    “你是閻王嗎?說我不死我就不死。”喬其馨抱著欄杆,不滿道。
    柳湛翻了個身,“好吧,那你會死。”
    喬其馨:……
    陰暗的牢籠中響起柳湛均勻平穩的呼吸聲。
    這家夥居然真的睡著了……
    喬其馨癟嘴。
    難道真的是自己膽子太小了?不對,明明就是柳湛太變態了。
    喬其馨點點頭,很肯定這個想法。
    肚子咕嚕嚕嚕地叫了起來。
    喬其馨揉了揉,然後上係統空間兌換了一個豆沙酥。
    她咬了一口,然後想了想,又兌換了一個。
    “醒醒!你不餓嗎!”喬其馨來到離柳湛最近的那個欄杆處。
    “嗯?什麽?”柳湛愣了一下從地上坐起。
    喬其馨的敲了敲欄杆,示意自己的位置,“我說,你不餓嗎?”
    “還好。”柳湛揉著眼睛道,“怎麽了?”
    “你過來。”喬其馨道。
    柳湛順從地走了過去。
    喬其馨伸進柳湛牢籠的半個胳膊揮著,“啪”的一下打在了柳湛的腰部。
    “啊,抱歉。”喬其馨毫無誠意的道歉,然後估摸著位置將紅豆酥送到柳湛跟前,“噥,紅豆酥,吃點吧。”
    柳湛接過紅豆酥,咬了一口,“你你哪來的這個?”
    喬其馨傲嬌的“哼”了一聲,“不告訴你!”
    柳湛低頭啃著紅豆酥——他確實餓了。
    喬其馨也靠牆坐下。
    不知道會在這裏呆多久,哎……
    “哐啷!”
    一陣鎖鏈的聲音傳來,隨即是一道厚重刺耳的開門聲。
    誰?
    喬其馨一驚。
    一個人影提著一盞燈籠緩緩走來。
    有些刺眼,喬其馨眨了好幾下眼睛才適應過來。
    “何城主。”柳湛從地上站起,緩緩道。
    “嗬嗬,小友住的可還習慣?”何城主笑道。
    他的笑容在忽明忽暗的燭火下顯的十分陰森。
    “何城主為何不自己住著?”柳湛道。
    “即使到如此地步小友還是如此嘴硬,老夫喜歡。”何城主道,“長話短說,小友將那行刺二人藏到哪了?老夫派人去押送,卻找不到人啊。”
    “何城主何必在意此事?”即使身在牢籠,柳湛依然不卑不亢地跟何城主對峙。
    喬其馨在心底默默給柳湛喊加油。
    “嗬嗬,瞧小友這話說的,老夫這不是想幫你分擔一下嗎?”何城主道。
    “無需城主擔憂。”柳湛冷漠臉。
    “小子,看來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了。”何城主冷臉道。
    柳湛依然冷漠臉。
    何城主眯眼,危險地看著柳湛,但片刻後,他似乎改了主意。
    “嗬嗬,小友何必如此,老夫隻是一片好心罷了。”何城主笑嗬嗬道,“老夫一盞茶後會再過來一次,若小友還是不配合,那麽……”
    何城主看向一旁的喬其馨。
    “小友這紅顏,可就……”
    未說完,何城主陰嗖嗖的笑了兩聲,然後離開了這地下牢籠。
    喬其馨看向柳湛,“你有辦法出去嗎?”
    柳湛看了喬其馨一眼,然後空中傳來“叮當”一聲。
    “什麽?”喬其馨疑惑。
    “鑰匙。”
    喬其馨頭上冒出大大的問號,“哪來的??”
    “剛剛何城主身上順下來的。”柳湛淡定道。
    “什麽時候??”喬其馨更加震驚。
    剛剛何城主來時,柳湛可是全程背著手的啊!這是怎麽把鑰匙取到手的??
    心中萬般疑惑。
    柳湛反手用要是打開了牢門,然後將喬其馨的牢門也打開了。
    “跟我走。”
    他拉著喬其馨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地牢很黑,喬其馨一點也看不見,隻能膽戰心驚地跟著柳湛跑。
    “到了,你等我一下。”柳湛突然停下,喬其馨沒來得及反應,直接撞在了柳湛的背上。
    柳湛回身將喬其馨扶穩,然後鬆開喬其馨往上爬去。
    喬其馨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生怕柳湛回來的時候摸不到她。
    隻聽頭頂傳來聲響,隨著一些土粒的下落,清冷的月光從頭頂傾瀉下來。
    “咦?”喬其馨呆呆地看著洞口處被月光籠罩著的柳湛。
    “發什麽呆呢?快上來,當心被發現了。”柳湛輕聲催促。
    喬其馨反應過來,然後拉著柳湛的手從洞口爬了出去。
    “呼——這地方你是怎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