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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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蘊不滿的掏掏耳朵道:“本宮知道自己名字好聽,但你也不用叫的這麽大聲。”
    “你!哼!”付齊墨被氣的說不出話來,繼而長袖一甩,抬腳出了車廂與車夫同坐一起。
    葉蘊見付齊墨負氣而去,趴在墊上笑的樂不可支,白芷默默看著一切,眼中隱隱帶有幾分無奈,她實在想不通,公主既然心悅付公子,為何非要以這種極端的方式對待付公子,這豈不是將付公子越推越遠了嗎?
    葉蘊可不知道白芷心裏的小九九,笑夠了,她從墊上坐起身,用手拭去眼角笑出的淚花,隨後理理有些淩亂的衣裙,從暗格裏取出上次未看完的雜書繼續看了起來。
    半個時辰後,馬車在宮門口停下,付齊墨率先跳下馬車,不等葉蘊下車便自顧自往裏走,宮門守衛雖不認識付齊墨,但見他是從公主府的馬車上下來的,便未曾阻攔,任其進去。
    等到葉蘊帶著白芷從車上下來,宮門口早沒了付齊墨的人影,白芷有些不滿道:“付公子對公主態度如此冷淡,公主又為何執意帶上付公子,這不是憑白給了別人機會。”
    葉蘊自然知道白芷口中的別人指的是誰,不過她並不在意,相反還隱隱有些期待。
    思及此處,葉蘊嘴角弧度逐漸擴大:“走吧,別耽誤了時辰。”
    為了舉辦此次賞花宴,童妃可謂是用盡了心思,不僅求著宇文雍開口準了她在禦花園擺宴,更是命禦膳房潛心研製了不少新奇的點心。
    葉蘊到的時候,賞花宴已經開始,姹紫嫣紅、芬芳馥鬱的禦花園裏,人比花嬌的官家小姐以及三五成群談天說地的貴家公子隨處可見。
    眾人見葉蘊過來,紛紛上前行禮。
    “臣女見過公主!”
    “臣下見過公主!”眾人齊聲道。
    葉蘊頷首道:“諸位不必多禮,別因本宮掃了爾等雅興,都且散去吧。”
    話雖如此,卻沒一個人敢動,皆佇立在旁,靜靜候著。
    葉蘊似有惋惜般的掃了眼距離此處不遠的涼亭,本來她還想先尋個僻靜之處坐坐,而後再去人前露個臉的,這下好了,不去都不行了。
    葉蘊暗歎一聲,抬腳便要走,豈料迎麵來了一群人,打頭的女人三十出頭的模樣,一身牡丹薄水煙逶迤拖地長裙配上一支金鑲珠寶半翅蝶暫,襯的她雍容華貴,莊重大方。
    在她身後跟著數十名環肥燕瘦、各有千秋的女子,衣著首飾雖華麗,卻遠比不上眼前這位。
    就在葉蘊不動神色的打量間,人已至跟前,在打頭女人的帶領下眾嬪妃齊聲道:“嬪妾見過長公主!”
    見此,葉蘊笑道:“諸位娘娘請起,本宮受童妃娘娘邀請,今日前來就是為了尋一樂嗬,這兒這麽多小姐、公子等著呢,可別因本宮誤了童妃娘娘的一番美意。”
    聞言,眾嬪妃這才起身,方才領頭的女人道:“長公主說笑了,長公主能來嬪妾喜不自勝,何來耽誤之說?”
    聞言,葉蘊輕笑兩聲道:“聽聞父皇許了娘娘代理六宮之權,當真是要恭喜娘娘了。”
    “承蒙皇上信任,嬪妾定當盡心盡力,不負聖意。”聖意二字童妃說的格外重,葉蘊不著痕跡的打量著童妃,果不其然,從其眼中看到了勢在必得的決心。
    含笑間視線從一眾嬪妃身上掠過,葉蘊加深了笑意,瞥了眼還杵在原地充當木頭樁子的眾人道:“今日童妃娘娘做東,想必還有不少事要忙,本宮許久不曾到這禦花園來,眼下瞧著竟有幾分迫不及待,想先去走走。”
    “如此長公主請便。”童妃道。
    話音剛落,葉蘊便帶著白芷直接拐進了左邊的青石小路,兩側花團錦簇甚是好看,隻可惜葉蘊與原主一樣,對花一竅不通,隻知這些花長的甚好,卻不知其叫何名、如何照養。
    這禦花園極大,其中小道錯綜複雜,一路上葉蘊走走停停七拐八繞一番操作下來,她終於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似乎迷路了!
    更要緊的是,連白芷也被她弄丟了!
    葉蘊站在原地四處環顧一圈,除了蒼鬆翠柏外,就隻剩眼前這條蜿蜒的石子路了。
    葉蘊稍作思忖,抬腳繼續往前走,大約走了一炷香的時間,叢林之中遠遠望見一點紅,隨著距離越來越近,紅點的廬山真麵目也被揭開,入眼是一個四方亭,亭子上方有塊匾,上麵刻著絳雪亭三個大字。
    亭中有位身著荼白色長袍的男子正背對她而坐,葉蘊走上前:“請問...”
    話還沒說完,人已轉過身,一張清新俊逸、麵骨消瘦的麵孔映入眼前。
    葉蘊有一瞬怔楞,腦中快速閃過一個名字,宇文謙。
    絡雲國大皇子,生母乃雪國和親公主,當初因生他難產而死,宇文謙自小為人謙遜、飽讀詩書,卻在十六歲那年騎馬外出的途中馬匹受驚滾落山崖,摔斷了一雙腿,終日隻能靠輪椅出行。
    原主對自己這位皇兄,雖不討厭,但也從來不親近,一年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
    顯然對方也沒料到會在這兒碰到她,因此在轉過身的一瞬間,葉蘊清楚的看到了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詫異。
    似是意識到自己表現的太過露骨,宇文謙淺笑道:“皇妹也是受童妃娘娘邀請前來參加賞花宴的嗎?”
    葉蘊點點頭道:“讓皇兄見笑了,皇妹許久不曾來此處,沒想到繞了幾圈後竟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皇兄可否為皇妹指個路?”
    宇文謙看著眼前言笑晏晏的人,眸色漸深,他這個皇妹似乎哪裏不一樣了。
    尋思間宇文謙含笑道:“為兄正要回去,皇妹若不介意,不如一道同去?”
    “有皇兄引路,自然是極好的。”葉蘊欣然應下。
    “隻不過”宇文謙麵露為難的看了眼身下:“為兄腿腳不便,還要皇妹稍等片刻,待侍從回來後我們再走。”
    經宇文謙這麽一說,葉蘊才留意到宇文謙此刻身下坐的是用木輪打造的輪椅,看上去就像是給一把椅子加了兩個輪子,此物甚是笨重,需要有人推才能行走。
    “既然有勞皇兄為我引路,那便由我來為皇兄推椅,這才公平。”話罷,葉蘊已經站在宇文謙背後,抓著兩端手柄推了起來。
    宇文謙忙拒絕:“這如何使得,還是交由侍從來做吧。”
    “我說使得自然就是使得,皇兄還是安心為皇妹指路吧。”說話間葉蘊已推著宇文謙出了絳雪亭,宇文謙見此也無力掙紮,隻好聽之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