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烏鴉坐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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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條白龍在東京的天空之中廝殺,他們腳下的城市已經全部斷電,但就是在一片漆黑之中,在一個角落之中的一處店鋪卻是燈紅酒綠,一切照樣如此。
    這裏就像是一個隔絕一切磨難的世外桃源。
    高天原,日本神話傳說之一,眾神居住的天上世界。那裏日神的神居於統治地位,而在人間,這樣的詞語便回作為某些店鋪的店名,就像是高天原拉麵店,高天原足浴中心,高天原奶茶店……
    不管是什麽東西,似乎冠上一個從古典文化裏提取出來的詞語都能變得與眾不同,以至於高天原牛郎店什麽的自然是理所應當的存在於這個世界。
    在日本的規矩,牛郎店本身隻是一種交際場所,提供的隻是演藝和陪酒的服務,所以是合法的,在廉價的小牛郎店裏,牛郎也許會跟客人私下有非法交易,但這個高天原卻是是牛郎界的‘最上級’!
    似乎就像是所謂真正的眾神居住的天上世界一般,這裏的裝修奢靡繁華,這裏的牛郎就像妓女中最頂級的‘太夫’一樣,一般都是賣藝不賣身,每一個來到這裏的都是腰纏萬貫的富婆以及她的姑姑或者小姨子。
    日本所形成的社會體係,是男主外女主內,而富豪男人們的妻子可以從家務勞動之中脫身而出,而且根據日本的法律,當丈夫死去之後,日本的妻子可以直接獲得丈夫名下的所有財產,並且其丈夫所欠下的各種貸款也將被一筆勾銷,但代價卻是不能再婚。
    在這樣的原因之下,寂寞的,但有手握大筆的錢財和富婆們自然可以來到這樣的店鋪之中揮金如土,但對於店中頭牌,即便是不在乎花錢的富婆們想要跟他們見個麵也不容易,因為你先得到店裏大把花錢,表現得英俊多金風度翩翩,讓店老板覺得你是號人物,他才會發帖請某位頭牌跟你‘初會’。
    在古代,頭牌叫做太夫,來的時候前麵有童男童女打燈,後麵有持著棍棒的保鏢,來的路上要張燈結彩,有樂師在前方開路,太夫回穿著二十公斤重的衣服踩著半尺高的木屐,踩著一種奇怪的八字步,穿越整條街來見你。
    在那個時候,整條街上的男人都會出來圍觀,覺得你是男人中的男人,對你又羨慕又嫉妒,而在牛郎店之中情況也差不多是這樣的,甚至更加強烈。
    男人或許還會在開價的時候隱忍表現的溫柔和藹,為了給太夫留下一個好形象,但福婆們搶起優質男人來那可是全方麵的比較,完全不注意什麽形象。
    這種情緒的差異牽扯很深,但至少對於高天原牛郎店,以及牛郎店的女老板來說是這樣的。
    一位魁梧如巨熊的男人此刻小心意義的推著裝著美酒的冰箱,他很奇特,整個人都是海藍色的,從海藍色的緞麵西裝到海藍色的皮鞋,無名指上居然還帶著巨大的海藍寶石戒指,胸前戴著紅珊瑚胸針,整個人似乎和海洋有莫大的聯係。
    他可是這件牛郎店裏的店長,在牛郎界摸爬滾打多年,如今已褪去了牛郎的身姿,成為了店長,就像是青樓的戲子成為老鴇那樣……練就了一雙慧眼。在私下場合出現的時候更是霸氣十足,通常帶著巨大的墨鏡,就像是將自己那雙眼睛封印了,但如今他卻卸下了眼睛,姿態變得很低。
    這個男人曾經是擁有‘鯨’之稱號的男人,日本四麵環海,所以日本人崇拜海洋,捕殺海中的食物。在大海中,鯨魚是最有力量的動物,鯨魚肉還是壯陽的食物,所以擁有鯨之稱號的男人,應該是說男人中的‘至強者’,但如今,這位‘至強者’卻小心翼翼的推著冰箱充當送酒的童生。
    進入了一個隱藏的房間,座頭鯨看到了身邊一麵牆牆那麽大道魚缸和其中優雅遊過的銀龍魚,而此刻,眼童之中閃露了幾分不屑,這東西出於人類的某種怪異癖好誕生,長得不倫不類的樣子,還冠以銀龍的名字?
    不過這樣的想法隻能壓製在座頭鯨的心中,因為魚缸牆其實是窺看的機關,背麵用的是單向玻璃,密室中的人把大廳裏的事看得清清楚楚,大廳裏卻看不到這間奢華的密室。
    這間密室才是老板真正的辦公室,座頭鯨充其量算得上是打工人,但他無怨無悔,老板拯救了他,所以他回報老板以生命。
    而當他走入暗室之中,水晶吊燈和大理石的地麵相映生輝,牆上掛滿幾十年來功勳牛郎的靚照,座頭鯨一眼在其中看到了自己,他的眼童之中閃露自豪,這一條路足以見證高天原的輝煌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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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就在其中,從沙發到辦公桌都是古董家具,老式的黑膠唱機播放古典的音樂,在這裏,這個巨鯨之名的男人卻隻能恭恭敬敬地站在沙發後,將美酒從冰箱之中拿出,倒在高腳杯之中,然後胳膊上掛著象征侍者身份的白色餐布,恭敬的站在一旁。
    他知道如今的外界情況非常複雜,按理來說其他老板都應該早就逃走了,但此刻出現在房間之中的兩位老板卻反其道而行在這末日的的實際來到這個地方就像是傳說中的神使降臨於此引導落難的人們。
    但此刻這裏的兩位神使老板卻不像是座頭鯨這樣一身藍色有逼格,反而其中左邊那我森係女孩,留著清爽的長發,但此刻看得出對方心情很糟,頭發亂糟糟的,抓起酒瓶就是猛灌。
    “真是的!太無語了!原本按照老板的計劃,我們女郎店也算得上是一個舞台的!我們店裏原本應該會收留幾位狼狽的美男子的,但沒有想到一切事情又因為那個男人出現了轉變!我特麽的!”
    森係女孩破口大罵……座頭鯨頓時神色淩然,作為牛郎,第一件事情要做的就是察言觀色,而他可謂是牛郎之中的牛郎,原本還不知道老板是為何要這麽多酒,但現在聽著這一句話,座頭鯨就心裏有些猜測,自己的老板煩惱的原因是沒有自己沒有搶到計劃裏應該出現的‘好男人’嗎……
    “那你能有什麽用呢?這就是人生啊,計劃了這麽久被全部推翻重演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右邊的女孩此刻笑著說話,她顯得古豔妖嬈,梳著漆黑的高髻,發間纏著紅色絲帶看著自己身邊毫無姿態躺在一服鹹魚姿態的的蘇恩曦,酒德麻衣眼角卻露出一絲幸災樂禍。
    “去你的!你剛剛肯定有在幸災樂禍!”
    蘇恩曦倒在沙發上,此刻憤恨的看著麵前穿著漆黑的皮衣皮裙,黑色絲襪,過膝的黑色漆皮長靴的酒德麻衣,但目光從上半身漂過之後,憤恨就開始消失變為欣賞,最後來到那一雙完美無瑕的大腿上之後,欣賞就變為了幽怨的嫉妒。
    “靠,你這長腿妞這身衣服走出去不把外麵的男人迷死?!不過估計迷死之前,大部分人就要倒在你這雙像是殺人利器的銀色高跟上麵了……”
    蘇恩曦歎息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摸了摸酒德麻衣的大腿,而這一下,頓時讓這位黑絲長腿美人如同驚弓之鳥一般,猛然拿出一個枕頭將蘇恩曦的整個腦袋死死的壓住。
    “嗚嗚……”
    蘇恩曦此刻似乎在喊著救命什麽的……但座頭鯨此刻卻有些尷尬,枕頭是捂不死人的,這隻是兩位老板之間打鬧,不過在剛剛的對話裏,他也算是想到了事情都始末,老板辛辛苦苦的籌劃很久的計劃破滅,那可真是足夠遺憾……
    座頭鯨估摸著自己要是也是如此的話,和坐在店裏最好的位置上邊喝酒邊歎息……過程可能會持續一個晚上,直到把自己喝斷片了才會停下,以防自己半夜醒來,突然間猛拍大腿懊悔到睡不著覺。
    “我看你是真的喝醉了,我記得你可不是這種女流氓的性格”酒德麻衣整整裙擺,皮裙太短了,她有些後悔自己換上這身衣服
    “計劃失敗了,我要換件衣服。”
    “別別別!你看看,這衣服穿著多拉風啊!”蘇恩曦扭動肩膀從枕頭之下掙脫急忙說道“這可是我聽說這次要扮黑社會特意買的,放心好了,就算是我們沒有參加到前麵的活動,但後續還是有機會的……吧……”
    “那就先注意一點形象吧,雖然說我知道你計劃了很久很久的東西如今全部泡湯了你很難過,但要是真有機會,自然會來通知我們,到時候你就這樣一副鬱鬱不得誌的姿態嗎?”
    酒德麻衣說著,此刻蘇恩曦在玻璃的反光中看了看自己,看著自己身上的一些灑脫不羈的酒液,蘇恩曦咳嗽了一身,不好意思地收斂了歪七扭八的造型,然後接過了座頭鯨的餐巾擦拭一下之後,整理好了自己。
    “你說的對,牢騷發一下就行了,現在回想起來,其實好像很多都超出了我們計劃的預期,就像是我們那個男孩他的變化居然那麽大,沒想到他居然敢登上零的那輛車。”
    蘇恩曦搖了搖頭
    “明明外表沒看出來他有什麽不同……”
    “是這樣的嗎?蘇桑,請問能不能給我看看那個男孩的變化前和變化後的照片呢。”
    座頭鯨恭敬的說著,他在恰到好處的時候接過的話題,一個隻懂得倒酒的童生是沒有前途的,他必須要跟自己的老板有接觸,展現自己的才華,讓老板記住自己這號人,然後才能被委以重用。
    “哦!差點忘了,鯨,你對男人似乎看得很準!”
    蘇恩曦拿出了兩張照片,一張是某個穿著中學校服蹲在路邊吃方便麵的照片,一張則是那個家夥坐在摩天輪上看著遠處東京灣的照片。
    “有什麽區別嗎?”
    蘇恩曦區別好奇的說著,而看著照片,鯨的表情卻越來越嚴肅了起來。
    “抱歉,蘇桑,區別很大,難以想象的大,這個男孩眼童之中有一種光芒,僅僅通過照片我無法取證,但我曾經看過那位尊敬的蘇校長的照片……不知道為什麽在看到這個男孩的下一刻,我腦海裏第一個閃過的就是那位無敵的蘇校長。”
    “還有這種事?!”
    “對的……如果這位少年眼童之中的那些覺醒了,來到牛郎店的話……不……不對……抱歉,看來我的功力無法解答,我隻感覺他的內心將會綻放出一朵我從未見過的神奇之花。”
    “客人們或許會害怕的逃離,但最終就像是落入蛛網的昆蟲一般……她們會自己回來,帶著害怕,但又滿心歡喜的臣服於他的腳下……或許……或許……”
    座頭鯨有些憂愁的這樣說著,而蘇恩曦則是眉頭一挑
    “這個衰仔還有這種本事?他要是來當牛郎估計就要被玩弄在鼓掌之中,陪著喝喝酒,搞搞曖昧,摸摸他,玩些欺負他的遊戲,這家夥估計還不敢反抗!我就是女人好麽?我知道女人心裏都在想些什麽!”
    座頭鯨遲疑了幾秒鍾“對男人審美就像對紅酒的審美,是會逐步提升的。開始您欣賞的是形貌之美,漸漸您就會開始欣賞他們的靈魂。所謂最頂級的,與肉欲無關,隻是在一起時的心跳。”
    “薯片,他這是在暗示你對男人的審美層次太低。”酒德麻衣隨手補刀。
    “我去!我對男人的審美層次低?我層次低?我層……
    “感情經曆是張白板的女人說到這種話題的時候總是會聲音越來越小啦。”酒德麻衣拍拍黑臉的蘇恩曦,“不過我相信這頭鯨魚說的,路明非變了,他的眼睛裏不再是怯懦和憂鬱,內心之中另一種情緒的力量從他的眼中之中湧出了,很難想象他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
    “或許會……”酒德麻衣猶豫了一會兒,然後總結
    “很瘋狂!”
    “有什麽瘋狂的?”蘇恩曦不解的問道,但就在下一刻,密室之中的屏幕突然間亮了起來,一個畫麵出現在屏幕之上,讓蘇恩曦陡然止住了呼吸。
    那是路明非……一個蘇恩曦看著長大的衰仔,被其他人踩在頭上告白了暗戀對象……似乎一切都是徹頭徹尾的失敗,但在這一刻,在這一個畫麵之中——
    路明非手握兩把刀刃,他踩著一架造型有些奇特的醜陋戰機之上!有幾把刀子插在戰機的機身之上,似乎組成了某個煉金法陣,而路明非站在飛機之上如同神話之中仙人坐著坐騎那般直衝入天!
    見鬼了!路明非可以踩在戰鬥機上麵直衝雲霄?!
    蘇恩曦呆住了,而酒德麻衣此刻卻呆呆的看著麵前的少年,看著路明非眼童之中在照片之中微微亮起的那一道金色的光暈……
    而在空中纏鬥的赫爾左格也是陡然之間感覺到了一點異常,腦海裏突然間閃過一條黑色的巨龍朝自己撕咬而來的景象,猛然扭頭看向那個方向,便看到一個少年踩在黑色的戰鬥機之上,手拿雙刀,眼童如同熔岩一般注視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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