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惡魔大概是鬆了口氣：「你現在有空嗎？我們希望你能到惡魔王庭來一趟。」
    柯黎：「好，給我坐標，馬上就到。」
    在惡魔發送來坐標的一瞬間，柯黎進行了異訪者的才藝表演，同樣幾乎是一瞬間就來到了對方約定的地方。
    「喲？還在布置餐具呢？」化作人類模樣的柯黎，衝著正在收拾長桌的惡魔招招手。
    後者趕緊低下頭裝作不知道，他們可不想被夾在一群惡魔強者之間，隻想趕緊收拾完了離開這裏。
    不過，這倒是柯黎第一次進入宮殿，惡魔王庭的宮殿設計得還是不錯的，很多大型的黑曜石王座上都布置煉獄特產類的皮草和紋章，寬敞的牆壁上懸掛著許多魔法油畫，大致上都是對應魔王管轄區域的實景靈感地圖。
    由於沒有魔王會像柯黎這樣一瞬間就過來的，所以柯黎在宮殿內部環顧一圈，又看向了王座上的魔神。
    「你來了。」魔神本尊，倒是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盛氣淩人或者用鼻孔看人。
    造型方麵，也就是長相特別一些的經典大翅膀惡魔，穿著彰顯國王身份的衣服，流露出不同尋常的非凡特性。
    「喲，你好啊。」柯黎也就打個招呼，他本來就沒什麽惡魔信仰，倒也不用強行裝作大家很熟的樣子玩一波尬聊。
    這家夥應該不是背叛者陣營的，雖然擁有真神級別的特性，但他表現出來的部分特別少，幾乎就是一副坐著看戲的態度。
    哪怕是手下的魔王出了點怪問題，他也顯得很淡定，完全沒有因為信仰之力和物質世界的資源問題頭疼的樣子。
    換句話說，柯黎覺得他是成為魔神以後，由神性和魔性影響了意誌。再加上他是原生類惡魔的可能性比較高，所以他坐到這個位置上以後，也許本人就不像是本人了，而像是某種大型特性繼承的活化非凡存在。
    沒關係，柯黎也不是來找魔神興師問罪的。
    他隻是很不爽先古事件把自己卷進去，所以他想解決這一切，使得自己能夠逃脫出無奈的命運循環。
    而在魔神發出通告以後，各地的魔王也很快就來了，這幫惡魔大概是第一次在宮殿裏看見個人類造型的惡魔，所以第一眼有點意外，之後看見經常不露麵的家夥也出場了，就知道是什麽情況了。
    畢竟主角是不願透漏姓名和作案動機的洛先生，柯黎和這幫子惡魔聊，那也沒什麽好聊的。
    「聽說你手裏有很多信仰之力？可以讓城市長期處於正常運作狀態？」
    柯黎對此隻是一笑：「那些東西不完全是我的，如果拿來亂用會出問題，使用它們也是有前提條件的，條件是對那件事的知情者站出來，配合我提取一波關鍵信息，之後才可以考慮。」
    「反正這件事浪費的是大家的時間，拖延得越久狀態就越糟，就看那家夥什麽時候願意冒出來配合我。」
    「成功了就解脫了，以後再也不用頭疼這些末日災害的問題了，失敗了或者出現故障，這些信仰之力隻不過也是拖延時間的最後一道屏障而已。我可以保證自己不在非關鍵時刻把它消耗掉，其他人我就不能肯定了。」
    「所以，不管是麵談還是轉告，我要的人和東西呢？」
    這時，一個麵生的魔王突然看向柯黎：「你到底想知道什麽？」
    柯黎點點頭：「很簡單，早在神話時代以前的先古時代，有一群先古之人跨越星空來到這顆星球上的時候，他們是已知曆史之中，第一批見證過末日降臨與和平時期的人。」
    「我相信答案和鑰匙就在這裏，而有一些人因為先古時代的背叛事件，陷入沉睡和墮落異化，轉變成
    為永生不死的惡魔。雖然他們也許可以通過暫時的死亡來逃脫懲罰和製裁，但那些先古時代的亡靈和末日，並不會因此放過其他人。」
    「如果這個人現在不敢露麵，那麽我至少要拿到當初背叛者與犧牲者的名單，以及具體的背叛行動與理由，這樣我才可以通過儀式確認問題的所在。關於這件事我也問過外神，他們手裏也有些答案的碎片，隻不過核心問題沒有解決，談這些沒有用。」
    柯黎的答複很強勢，幾乎一上來就不打算再有任何保留和妥協的交談，也無視了主持會議的魔神。
    不給信息，那最後沒什麽好說的，信仰之力全麵供應中斷，大家互相幹瞪眼看著辦。
    要麽看看哪些惡魔有自我犧牲拯救世界的戲碼，要麽就看移除了這道希望和願望的保護以後，那些末日災變的受害者會不會突然暴走，給這地方懟出個魚死網破，誰都別想好過。
    「這就是從我這裏要走信仰之力的一切前提，其實單獨過來找我聊，總比拉個會議試圖仗勢欺人來的好。因為我現在發現了不少蹊蹺的地方，所以在沒有得到合理的答案之前，我是不會考慮情麵問題的。」
    「畢竟自己幹的爛事，總是要別人來承擔後果和代價，次數多了看著也很煩。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和這種人一起坐牢的好嗎？我晉升非凡序列，也不是專門為了給人擦屁股，隻是因為我被命運確認路線，所以很無奈而已。」
    說到這裏，另外一位魔王又說：「你確定他在我們這裏嗎？先古時代的事情，很多時候連遺跡的碎片都找不到……」
    柯黎迅速說道：「你好，先古時代的遺跡我確定還是存在的，那種強烈的汙染和詛咒可沒辦法輕易地被時間淨化抹除，隻是需要通過特定的手段和關鍵才能夠喚醒。」
    「通過靈感和占卜的方式查找不到是正常現象，因為這並不是那個時代的鑰匙，找不對方法就是打不開的。」
    「我相信即使現實物質位麵的文明迎來徹底的毀滅，那些遺跡仍然存在，即使化為純粹的影子也是永恒存在。否則末日就是可以憑借規則和蠻力清除掉的隱患，而這一切都必須要有那個知情人出麵。」
    另外一個魔王皮笑肉不笑地說：「萬一那家夥記性不好，忘記了怎麽辦？你可知道這有多少個紀元過去了，誰還能記得當初那些死者與細節？」
    柯黎也隨口應付：「忘記了也沒關係，隻要他出麵當錨點，我就能確定被汙染者的靈魂的具體去向。畢竟他在那個時代也絕對是個知名人物，受害者也許沒有親自見過他，但一定會通過各種信息渠道認識並知道他。」
    「所以，我在等的人呢？他還是不敢來的話，我可以請魔神先生幫忙把他拽過來嗎？」
    「還是說，你們隻是想聽聽我的態度，覺得沒什麽好談的就愛惜翅膀保持現狀，不管物質位麵的事情咯？」
    一根信仰羽毛塞進嘴裏，咀嚼後吹出淡金色的氣泡，爆裂成迅速消散的光絲。
    柯黎感到周圍的非凡特性在湧動，這裏的惡魔在進行迅速而激烈的加密信息交流。
    他可以破譯或者闖入這條頻段，但柯黎沒有興趣，他現在隻對結果感興趣，因為如此長遠的時間已經足夠漫長，要是錯過這次機會，天知道又要等多少年才能夠從那虛假的安寧和文明建造之中解決問題。
    許久，等到宮殿內的火花也平靜下來的時候。
    那個惡魔才終於從陰影中現身：「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你看起來也不像是被詛咒的末日敘述者，不過既然你都這麽有把握地出現在了這裏，那我可以信任你。」
    其他惡魔同事似乎還想阻攔挽留一下，原身叫做洛桑明的惡魔就很幹脆的說：「照片上的那個人是曾經的我，雖然那些記
    憶幾乎完全磨損了，我不確定當初有沒有在街頭拍攝過那張無關緊要的照片，但那一天確實是無法被遺忘的標記。」
    柯黎對此隻是一笑：「看來你的內心深處還保留了一定的自我認知以及人性，那事情就很簡單了，現在把你們的行動告訴我吧，隻要是先古時代發生過的事情，我就能夠進行定位和鎖定，之後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不然，真的逼我強行升格為半吊子魔神，想和我打一架也是無意義的，不是嗎？」
    這背叛者魔王卻沒有立刻行動：「你到底想幹什麽？」
    柯黎：「受害者名單，那個時期的操作和手段。」
    惡魔顯得極為掙紮，但很快又開口說：「那個時代確實有一段很長的安寧時期，比所有被末日摧毀的文明紀元，持續的時間都要長得多。但是從那一天開始，世界確實出現了很多變化，我們也發現了外神的存在。」
    柯黎迅速接話：「我認為，有一部分外神是對這星係狀況已知的古早時代土著，雖然這個星係擁有無限的能源，不管在實體宇宙還是靈界宇宙都是非常誘人以及擁有價值的存在，但是他們卻因為種種原因被迫離開了這裏。」
    「當早一批先古人類前往此地時，他們可能也是心情複雜的，外加一定程度的看戲的。因為有人呆在這痛苦監牢一樣的地方來承擔挑戰，他們肯定也可以通過各種手段進行規避和交易，把災難和麻煩全都推給星球上的居民。」
    「外神的時代，有沒有末日我不在乎，有沒有利弊交易和恩怨情仇我不感興趣，我要解決的是這個版本的問題。」
    「如果你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講起，我們可以先從世界意誌發起通告，先古人類意識到情況不對，開始掙紮反擊求存開始，直到背叛事件的發生，然後末日災難被巨大的犧牲勉強處理，背叛者沉睡又蘇醒，隱患一直保持到今天。」
    柯黎一番話，讓惡魔陷入沉默，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然後說：「如果你想知道的是這個，我可以直接帶你去，但是那些靈魂早已混雜在各個位麵與層次的時空之中，即使我出現，也不能保證一切都能回到以前全員到齊的樣子。」
    柯黎：「你們的背叛手段？」
    惡魔明顯不是很想透漏太多細節，但又迫於無奈渴望終結這一切，於是說：「末日對不知情者的傷害更弱，不知情者可以作為末日現象與異常汙染的蓄水池，來固定並拖住末日現象。」
    「隻要投入足夠多的人口，讓他們遷徙到新的城市和家園，讓意念和靈魂都和大地認知捆綁在一起，那麽他們就可以承載更多的汙染，直到所有汙染被灌注到那片區域，整個城市在黑暗中爆炸坍縮到地下，被掩埋在黑色焦油一樣的泥淖裏。」
    「那是那個時代，先古人類能夠做出的最好選擇了。」
    柯黎搖了搖頭：「不，其實當時你們有另外一條路可以走，隻是你們選擇了更加傲慢和更加狂妄的拒絕。」
    「你們不願意舍棄改造人類的長生久視，但又沒有扮演法之類的經驗，害怕知識和傳承在短壽的後代手中斷絕，也害怕被特性侵蝕後徹底迷失自我，所以一開始就沒有想過主動承載並駕馭那些汙染，那些混合起來的非凡力量與特性。」
    「你們在那段時間的謊言和研究，都是在為你們自己的理念增強信心，讓你們有決心去做出這樣的選擇。但結果是，即使犧牲了一大批人去承載容納異常現象，新的異常和力量還是源源不斷的湧出，你們陷入沉睡之後，這世界又誕生了新紀元。」
    惡魔明顯被戳到痛處，因為他活了這麽久，早已經和傳承之類的脫離了關係，除了一開始的那些掙紮和嚐試，他在這段曆史中的大多數時間都是在空白和回憶之中被打發掉，於是現在他也隻
    是默默地坐在一邊，等待世界自動演化而已。
    「所以呢？你全都知道了，光是過來諷刺我們，實際上也沒有解決方案的嗎？」
    柯黎：「你就是不想說具體犧牲人數？算了，看你這樣子支支吾吾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欺負你呢。」
    「按每1個人1毫升血液給我就行，這樣視覺上看不出數據，然後你就等著吧，我也不會離開，我們就在這裏解決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