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章 渡厄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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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地上,飛彩流光驟起,重重疊疊,猶如用筆描繪。
    風瀾所在的位置,距離廟門不足九尺,便被籠罩的嚴嚴實實。
    一道豬形虛影懸浮在小草廟的廟頂上,睥睨風瀾。
    「這是你的先祖、我的惡師,賜給我的。今日,我將轉賜給他的子嗣。」
    來自豬形虛影的聲音,沙啞,低沉,一字一頓,恨不能寢其皮、食其肉。
    「你究竟是誰?」
    風瀾並未感覺到異樣,亦無恐懼之意,沉聲問。
    「我是至尊無上的師,是拯救宇宙的行者。」
    「你是大邪王的走狗?」
    「死!」
    豬形虛影的聲音突變,低沉如悶鼓之聲,恍若穿越古老洪荒的時光隧道而來。
    豬影開始扭曲、變小,像碎布片狀的幽靈形態。
    似乎,豬影正被處以極刑。
    隻在片刻間,豬影所在的位置,變化成一道虛無的虛空漩渦,一個陰影慢慢地浮現,遮天蔽日,天地間跟著像是蒙上一層灰影。
    「我的孩子!」
    低沉的聲音喃喃道。
    「隻要你願意服從於我,你將會變成宇宙中至高無上的主宰,成為宇宙的拯救者。」
    高亢的聲音在風瀾腦海中盤旋。
    「你是大邪王?」
    風瀾用顫抖地聲音問。
    第一次聽到「大邪王」,還是在另一個冰峰之巔。
    難道說,冰峰之巔被冰封的那個人,並不是真正的大邪王,而是承載一道大邪王意誌的人?
    「我是深空彼岸中的至尊。」
    尖銳的聲音呼嘯而至,攜帶天崩地裂的威壓。
    風瀾如何能以凡身肉胎相抗衡,不斷灌注到身上的恐怖力量。
    亮起晶瑩光澤的赤色鱗甲,一片片的由外到內一絲絲碎裂,如同被粉碎。
    值此際,東方魚白中那層淡金色雲霧,飄然而出,由內到外彌漫在赤色鱗甲的粉碎間隙,重塑鱗甲,顏色卻是由淡金色取而代之赤色。
    一內一外,漸成平分秋色之勢。
    「可惡!」
    宇宙深處傳來憤怒的咆哮聲。
    緊接著,無限加倍的恐怖力量傾瀉而至。
    東方魚白中的淡金色雲霧,四兩撥千斤,一一承接。
    風瀾的痛苦完全消除,逐漸感受到凝聚在鱗甲的力量。
    一種無法形容的力量。
    丹田中的枯樹枝與香爐,有蠢蠢欲動之意。
    風瀾目光一寒,運轉風雪經。
    刹那間,有瀑布落成,落入全身的穴位,再沿著經脈湧起滾滾洪流,匯聚向丹田,一分為二,分流進內裏的碧綠空間與外在的香爐中。
    頓時,不僅是肉身中深嵌的鱗甲成為凝聚力量之地,內在丹田更是遙相呼應,無限融解煉化外來的力量,內外結合,混元如一。
    那方虛空漩渦,靜止了,無聲息。
    風瀾正要嘲諷,忽見小草廟拔地而起,化形成一柄劍鞘,其上懸浮密密麻麻的各色符紋。
    「劍來!」
    風瀾呐喊,背上的絕仙劍升空,刺向劍鞘,劍身嚴絲合縫的插「入劍鞘。
    近乎同時,風瀾察覺那方虛空漩渦一陣虛弱,沉聲道「吞!」
    霎時間,他身上的力量爆發,主動出擊,吞噬源自漩渦的力量。
    漸漸地,一張豬臉顯形在漩渦,仿佛是被無形的手抓摳在豬臉上,使勁往外揪扯。
    「可惡!」
    宇宙深處傳來無奈又憤怒的呐喊聲。
    狂暴的宇宙之力,仿佛驟然泄去,不知所蹤。
    風瀾立即停止運轉風雪經,內外漸趨平靜。
    隻是,赤色鱗甲已完全變成淡金色鱗甲。
    啪嗒~,一具蒼老枯槁的人族肉身落在碎石灘上。
    風瀾隻得放下其它的事,注意力轉移在老者身上。
    老者,穿一件灰色舊袍,一頭灰白色的寸發,頭上戴著黃色緊箍圈,方麵大耳,鼻梁高挺,已是奄奄一息狀。
    「弟子風瀾,拜見伏波前輩。」
    風瀾恭敬行禮,朗聲道。
    老者微微點點頭,道「幫幫我,解脫苦海!」
    老者的雙腳先是虛化,生成一片片的布條狀。
    風瀾想到了烈焰城異變的人,想到了幽靈形態的船長。
    這種恐怖的異變,似是一脈相承。
    風瀾手中的七星劍,刺進老者的心髒,臉上沒有任何波瀾。
    仿佛,他已是行此事的老手。
    老者沒有死去,而是念誦起經文。
    風瀾閉目聆聽,一一銘記心間。
    老者誦完經,溘然長逝。
    風瀾檢查其身,將僅有之物緊箍圈收起。
    片刻後,老者化作一顆佛門舍利子。
    風瀾將之保存,禦劍飛出深淵。
    戰錘大陸上,烽煙四起,血雲翻滾,黑雲奔騰,碰撞出撕天裂地的雷電,縱橫在天地間。
    亦在此時,一股吸力驟至,將風瀾吸出戰錘大陸。
    再次回到泰明世界的風瀾,身上縈繞的白色雲霧已然消失,道行卻似被大幅削減。
    風瀾自己倒也清楚,是身上被重塑的鱗甲,遮去強悍至極的築基境威壓。
    他與了見來到清明殿時,總覺得了見的這張臉非常熟悉,心中哦了聲,心道對了,是伏波老僧的那張臉。
    風瀾思忖,既然天龍殿曾經能利用「靈鏡」看清戰錘大陸上的情形,這回又能看到多少。
    然而,聽普字輩神僧所言,他們什麽也看不到。
    風瀾便將所見的一切,除大樹外,一一相告。
    說到一劍刺進老者的心髒時,所有人的臉上一陣動容,唯有了見麵如平湖,不動如山。
    最後,將緊箍圈與舍利交給方丈住持福榮神僧。
    「伏波祖師倍受那道邪惡意誌折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不得不將自己囚禁在「伏魔深淵」。
    萬年之下,終得解脫,所修佛法「奉天真經」亦得傳人,終是一樁善緣。」
    普濟神僧說罷,眾僧同時高誦佛吟,「善哉,善哉!」。
    「諸位道友,天啟之門異動一事,已然查明。此事當以了結。」福榮道。
    「大師所言極是。」建業真人道,「掌門師弟傳信過來,餘燼大海深處卻見異樣。我派一行將及時返回。若有需要,定會向五正同盟發出邀約。」
    「風師侄此行,為西荒穩定立下不世之功。
    天龍殿鎮守萬年,積功萬年,猶有不及。
    這串佛門念珠乃是天藏祖師的遺物,今日由老衲替祖師覓得有緣人,特此相贈。
    聖符道兄那兒,老衲會修書一封,道明原委。」
    福榮神僧將一串串有十八顆佛門翡翠念珠的佛珠,遞給風瀾。
    「多謝大師慈悲為懷,授予重禮,弟子風瀾當終生難忘。」中文網
    風瀾接過佛珠,一道道冰涼入體,似在驅汙逐穢,淨化肉身凡胎。
    「弟子此行兩大秘境,亦有些收獲,願與五正同盟共分享。」
    風瀾取出四個嶄新的儲物袋,分別遞給另四正的長老前輩。
    「幾乎是大地上所見之物,非弟子人力挖掘所得。是否有所用處,弟子不敢妄言。」風瀾補充說。
    各派長老寒喧一陣。
    當天,四正與其他前來拜山的人,一同離開大荒山。
    風瀾離開時才明白,此行的真正目的,
    定是天龍殿收到伏波的消息,
    宇宙深處的那個邪惡之物正在到來。
    惟有借助伏波老僧的一死,可阻斷這條穿越通道。
    由是,風瀾亦隱隱不安。
    似乎,他的東方魚白之秘,已被五正窺探一般。
    年僅十五歲的風瀾,築基成功,成為萬年來最年輕的一人。
    輔以雪域的驚豔表現,與魔教大戰的驚世之作,風瀾儼然是最明亮的一顆修真新星。
    「下一任掌門人,非你莫屬。」鮑平安哈哈笑道,「說說在兩個大陸的見識?靈燼與戰錘乃是伏波老僧一人鎮壓在西荒,論個人成就,老僧猶在仙君祖師之上。隻可惜,被邪惡意誌入侵,墮入魔道。」
    「你怎麽知道這事?」風瀾一臉驚訝。
    他看厲飛雲、萬人王等人的表情,好像都知道。
    這事,應是五正共同堅守的秘密,豈有肆意公開之理?
    「你們走後,平安師兄就將這些告訴了我們。」刑小典深深地吸一口口水,「其實,原本我們是將信將疑。」
    風瀾盡情描繪兩個大陸的所遇。
    最後說到伏波時,頗為感慨地說「我小小年紀,已經斬殺兩個異變的人,砍掉一個異變的人的胳膊,打敗一個快要異變的。冥冥之中,我就是要做這種有損陰德陽壽的事的人選。」
    「也就是說,一旦我們當中有人入魔,你定然下得了殺。」厲飛雲用慣常的冰冷淡漠之語說,「這是好事,免得受盡無窮無盡的折磨,萬般痛苦的死去。」
    「這十個圓石頭,我總覺得不太尋常,算是帶給你們十人的一份小小禮物。」
    風瀾將十顆頭顱大小的墨綠色圓石頭,分給十人,心道這是憤怒的船長擊碎一塊遮天巨石後脫落,給宗門上交三十五顆,送給厲飛雲等人各一顆,其它的獨吞。
    「太幽玄陽石?」鮑平安抱起一顆,小眼睛快要瞪出眼眶,「絕對不可能呀。」
    說時,揣在懷裏,蹬蹬的跑了,老遠地喊道「十日後,我將是一位築基境大修士。」
    其他人亦趕緊拿起,匆匆忙忙地走了。
    「這個鮑老六,真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神人。」
    風瀾抱怨幾句,關上洞府之門。
    忽然間,整個洞府黑暗下來。
    「狗大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