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四章 血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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咆哮,
呻「吟,
嘶鳴,
這是源自宇宙深處傳來的波動攜帶而來的聲音。
靜謐的宇宙,
未知的神秘,
無論是人類,還是其他生命體,都隻是宇宙中微小的存在,
他們永遠無法逃脫宇宙的規律和限製。
風瀾等到波動徹底衰弱,才收回心神。
他不願臆想自己完全未知的事情,仔細檢查大戰過後的這片廢墟。
廢墟上已無任何痕跡。
以船長的實力,當是一場無差別的屠殺。
這對風瀾來說,不是好兆頭。
以蟲族部落的實力,這個世界的科技狠活,完全無法與船長相抗衡。
那麽,風瀾該如何組建自己的團隊,將是個難解的難題。
當他的注意力回到右臂與左輪手槍時,與船長大戰的驚險一幕,重新展現在麵前。
由右臂上散射的光束,直接在槍膛生成子彈,打敗船長。
這是什麽原理或現象?
似乎,並非是降龍廿八掌與九陽真經的作用,而是一種自然現象?
肉身凡胎的普通人,怎麽會誕生如此神異的自然現象?
正在此時,廢墟上升起黑霧。
黑霧如同一團團厚重的柳絮,被微風吹拂向天空。
在這茫茫的黑霧中,看不清任何形狀和物體,隻有那漸漸逼近的輕微的聲音——咆哮、呻「吟、嘶鳴。
然而,當黑霧遮蔽天際,隱隱將天與地連接時,一片迷霧之界悄然形成。
首先出現如鬼影般的山峰,筆直向上衝天而起,仿佛有一條無形的力量在支撐著這一切。
在山峰之間,一條好似銀色巨蟒的河流蜿蜒穿過,河麵泛著微弱的光芒,仿佛它是這片黑暗中僅存的亮點。
次之出現的巨劍,懸浮在山穀中央,劍刃上散發著淡金色的光芒,仿佛這把劍具有無窮的力量,可以毀滅一切。
在劍旁,一塊巨大的怪石矗立,上麵刻著古老的符文,那些符文似乎在傳遞著某種信息,但卻無法理解。
令人不安的是,正在出現的一個個幽靈形態的生物。
它們無聲無息地在黑霧中漂浮,仿佛是被黑霧支配的一部分,但又似乎在黑霧之外。
它們的麵容無法辨認,但是從它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這片黑霧中,充滿了無法理解和無法解釋的東西,這讓人感到無奈、無助、無知、無措。
這片黑霧散發出來的神秘氣息,讓人想要走進去探尋,但又覺得不敢貿然行動。
在這片黑霧之中,仿佛隱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和力量,與宇宙深處的某一點相連,令人心生敬畏和好奇。
風瀾凝視著那些幽靈形態,滿眼是一個個幽靈船長的影子。
實際上,此刻的他,已是一團虛無的淡金色光影。
當他緩步走進黑霧時,所有的幽靈分列兩排,無比虔誠的拜伏在腳下。
他感覺不到自己的異樣變化,仍覺得自己是正常的人類形態,對眼前的幽靈隻有厭惡與憎惡。
他佇立片刻,邁著沉穩的步子,走向巨劍。
天地蒼茫,籠罩住神秘的黑霧。
懸浮其中的那柄劍,好似是遺失在宇宙角落的遺物,獨自在這片黑暗的世界裏沉睡,靜靜等等著下一個主人的到來,將它喚醒。
狂風陡起,黑霧上空下起黑色暴雨,山峰開始顫抖,銀蟒似的河流逆流而上,鬥轉星移,風沙呼嘯,黑霧世界的一切都開始變得瘋狂起來
。
幽靈形態的生物開始在黑霧之中狂歡,發出奇異的咆哮聲、吟唱聲,仿佛在祈福一場宏大的祭祀儀式。
風瀾,仿佛是穿越連接三界的「蟲「「洞」而來,兩隻握住劍柄的刹那,仿佛有另兩個世界伸出的兩雙手疊加,同時握住劍柄。
頓時,一股強烈的能量灌入他的身體,好似被這柄巨劍牢牢地鎖住。
他試圖擺脫,卻似牽動宇宙深處的另一端,將那一端的能量牽引而來,配合巨劍,將他牢牢地鎖在劍柄上。
正值此際,東方魚白浮現,悠閑地吞噬由風瀾為媒介傳輸來的各種能量,而風瀾身上似是生出無數的根須,不斷向天地間蔓延。
他的靈魂,正隱入深度的昏迷中。
茫茫荒野,曠野無邊,風吹草低,幾隻野兔在遠處蹦跳,陽光透過雲層投下斑駁的光影。
一隻毛發煥然一新如浸血的漂亮狐狸,神態優雅,渾身散發著獨特的氣息,靜靜守護著橫臥在荒蕪山地上的主人。
風瀾打著深深的哈欠,伸展懶腰,仿佛正從美夢中醒過來。
狐狸呦呦的鳴叫起來,歡快的蹦蹦跳跳,圍著風瀾打轉。
風瀾緩了緩,拄著七星劍站起來,發現自己在一處小山峰上,周圍是連綿無盡的山脈。
「沒有在那片平坦的荒野上?」
風瀾不知道在荒野上發生了什麽,自己如何在這裏。
似乎,小狐狸的一身毛發,能說明些什麽。
他必須要盡快趕回妖月城,弄清楚自己沉睡了多久,耽擱了多少大事。
師父將一萬六千餘人交到自己手上,一旦發生意外,他這顆腦袋擔待不起。
此行南域百萬大山,知曉朝天宗的事,已是意外之喜,眼下隻能擱置。
風瀾晝夜兼程,趕回妖月城,來到那處宅子,隻見十位掌天宗同門正焦急地等待。
「諸位師兄久等。」風瀾道,「各路人手,事情進展的如何?」
「我們還以為風師兄出事了。」秦師兄道,「元始門的內門弟子被殺,元始門正展開追查。此事,已過去三天時間。我們是兩個時辰前到來,才聽說此事。」
「此事,與我們無關。」風瀾暗自鬆一口氣,心道還好、還好,沒有耽擱大事,續道,「先說神仙會。」
「神仙會已關閉天南十七城的所有商鋪,聲明開館時間未定。」
「十七城的各方勢力,有何異動?」
「他們,明裏暗裏,全部關門歇業。」秦師兄憂鬱地說,「風師兄,隻怕很快會有人趁機掀起亂子。」
風瀾明白他的意思,希望早日向宗門稟明,傾掌天宗之力平息此事。
事到緊要關頭,怕是還要掌天宗向神仙會服軟、認錯。
「可惡的單「邊霸「權主義。」風瀾冷哼一聲,沉聲道,「這次,必須讓神仙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寇可往,我亦可往。
此役過後,天南十七城,將全是掌天宗的門戶地盤,規則由我們說了算。
待時機成熟,我要摳關神仙山脈,一探這個神秘之物的究極形態與內在實力。」
風瀾做出詳盡細致的安排,定下一條引蛇出洞的計策。
十人領命去辦事。
血狐狸眼淚汪汪地,像是快要餓哭而又不敢吵鬧的小男孩。
一隻愛吃肥美野獸肉的血狐狸,開始了屬於它的野蠻生長。
待到夜幕降臨。
風瀾裝扮成年輕員外郎的模樣,走出大宅,混入人潮湧動的繁花街道。
每條街上最顯眼的神仙會
的商鋪,全部關閉。
妖月城內頗有實力的家族與修真門派的商鋪,亦是關閉狀態。
無疑,他們都是衝著隕日城的那件事而來。
沒有那一門派為隕日城的事埋單,這事怕是沒完。
「絕不能跪下!」
風瀾忖度著,心堅硬如鐵。
路過一個幽暗的巷子時,血狐呲牙咧嘴,發出憤怒的聲音。
風瀾走進巷子,發現一個奄奄一息的少年,耳鼻口眼流著黑色的血液,胸口有一隻三指掌印。
「落日宗的摧心術?」
風瀾探查一番,少年的經脈與筋骨極具韌性,心脈強健,仍有一口氣,可以救活,隻是恢複的過程中怕是要吃上些苦頭。
他先給少年服下兩枚靈丹,再扶著少年走出巷子,回大宅。
距離大宅不遠的茶攤上,七個店鋪掌櫃模樣的人圍坐一桌,個個神情落漠,長籲短歎。
「不知那位懂歧黃之術,幫我醫治重病的朋友。」風瀾計上心來,走上前說道,「一旦治好,定有重謝。」
「吳掌櫃,您可是醫中聖手。
雖然商鋪不得不關門,還可以靠著祖傳的手藝,養活一大家子。」
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人,莽裏莽氣的說,啐一口,罵了起來。
「神仙打架,關我們小民屁事?連我們都受牽連與影響,日子沒個安穩。本來,平日裏的那些吸「「血「「鬼,已讓我們非常難受。」
「唉。」山羊胡須的中年男子搖頭道,「落日宗的摧心術,能活一時,受罪一世。小員外,您可以做更好的選擇。」
「請前輩慈悲為懷,救救我的朋友。至於如何選擇,待他醒過來時,由他自己決定。」風瀾誠聲道。
「小員外如此說,亦是人之常情。」山羊胡須的中年男子道,「我們有什麽資格替他人做選擇呢?你們看看,我們不小心之間就活成了我們最討厭的樣子。好吧。」
「多謝前輩。」風瀾故作深思地開口道,「另六位前輩,閑著也是閑著,晚輩冒昧,若不嫌棄,請前輩前往寒舍一敘。晚輩初來乍道,正有許多事情不明所以。譬如,隕日城那事,神仙會的怪異舉動,正是讓人一頭霧水。」
「好哇。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一起聊聊,打發時間。」
那個莽裏莽氣的人猛一捶桌子,站起來惡狠狠地罵了十多句,才被左手邊的中年文士勉強勸住。
「前輩真是豪爽之人。」風瀾笑道,「如果世上多一些前輩這樣的人,豈能容得宵小之輩猖絕。」
一行邊走邊說,邊說邊罵,來到風瀾的大宅子裏。
那七人麵麵相覷,六人欲言又止,莽裏莽氣的男子冷喝一聲,道:「這不是張翠杉的宅子?他不是死了一年多了,被善緣山莊的嚴長老霸占了麽?」
「不瞞六位前輩,晚輩可是花了一百顆靈晶買下來。晚輩的囊中羞澀,尚未置辦下人。」風瀾從容道,「不過,酒肉名茶,瓜果點心,管夠。」
七人看似未起疑,實則用眼神激烈交流。
風瀾隻當視而不見。
來到正庭,先由吳掌櫃給少年治病。
「閣下擁有我不曾見過的靈丹,這少年的性命已然無礙。」吳掌櫃號脈良久,淡漠地說,「閣下的來曆,應該不簡單,不知約我們七人來到貴宅,有何貴幹?」
風瀾非常佩服這些個閱人無數的掌櫃,簡直可以稱得上是火眼金睛,很多事情很快能想的通透。
「你想聯合我們,重開商鋪,與神仙會對抗?」中年文士直言道。
風瀾重重一點頭,道:「七位前輩請坐,咱們慢慢聊。」
七人落座。
風瀾從儲物袋取出酒菜,擺上煮茶的茶具,一切落定,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其實,我們不可能直接麵對神仙會,準確的說,是沒有資格。」中年文士道,「妖月城的水,可是深的很。除非,閣下是掌天宗掌門人聖符老神仙的七弟子風瀾。」
風瀾哈哈一笑,道:「風瀾自以為善於裝扮,在前輩麵前真是班門弄斧,現醜了。」
「你真是掌天宗的風瀾?」吳掌櫃驚道,「這可真是叫人不敢相信。聽人說,七星城亂作一團,殺戮不斷。」
「然而,風兄弟的眼光卻是獨到的很。」中年文士道,「這是他們打他們的、我打我的的策略。一旦成功,七星城必定會被形成關門打狗之勢,在七星城作惡的人,一個也逃不了。」
「咱們賭不賭?」
莽裏莽氣的男子道,他的眼裏滿是答案。
「如風兄弟吩咐,我們隻需要正常開門經營,不管其它任何事。」中年文士道,「對我們,當然是一本萬利,空手套白狼的買賣。然而,如果真的成行,我們是沒有財力支配,支撐不起妖月城龐大的體「量。」
「此事,我自由道理,諸位前輩不用擔憂。」風瀾道,「凡事,安全第一,這是最緊要的原則。晚輩願為前輩們做所有的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