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七章 大辯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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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熱血狂歌,怒劍斬金丹。
    沉著冷靜的風瀾,給修真界一點小小的震撼。
    「你怎麽處理那七個人?」歸海無敵肅然道,「按理,他們識破你身份後,你就應該滅口,以除後患。」
    「他們是好人。」風瀾躺在搖椅上,閉上雙眼,「殺人容易,經營人心難呐。就算我用武力踏平妖月城,如果不能經營起來,站穩腳根,隻會是一個匆匆過客。重蹈掌天宗第一、二代的覆轍。」
    「十個鋪子,怎麽樣了?」風瀾問。
    「按照你的吩咐,酒樓、客棧、茶館各一家,剩餘七家皆是商鋪經營,所有貨源都是你搶來的。
    十個鋪子的格局,呈一麵扇形,各相距三十裏地,牢牢把控妖月城向西的所有出入口。
    另外,你讓我用秘密渠道散播的消息,已經見效。
    鋪子周圍來往的人,已經越來越多,用不了多久,許多靈材丹藥,隻怕會供不應求。」
    歸海無敵忽一沉吟,看向風瀾,道:「有鳳來儀客棧那邊傳來消息,昨天,客棧來過兩個和尚,各吃了一碗素麵。然後,向西而去。」
    「什麽樣子?」風瀾呼的一下坐起來,忽然眉頭一皺,站起來朗聲道,「了見師兄佛駕光臨,風瀾未曾遠迎,失禮之處,請多海涵。」
    風瀾大步走到大門,打開大門。
    大門外果真站著兩個和尚,一個是了見,一個是了戒。
    「阿彌陀佛~」了見淡笑道,「風師弟,唐突之處,請多見諒。」
    「了見師兄,請進宅子一敘。」
    風瀾請二人進宅。
    歸海無敵奉上好茶、好酒,並幾樣點心、水果。
    「瀾師兄,你連元始門的馮長老都敢殺。」了戒滿飲一口酒,哼哼道,「對五正來說,這是走向災難之征兆。」
    「你那隻眼睛看到是我?」風瀾笑道,「說到馮穎長老被殺,我們確實有道理追查真凶,給同為五正同盟的元始門一個交代。」
    「我懷疑是步月仙宗門下的高手所為。
    步月仙宗,太強大了,早已不把五正放在眼裏。
    依我之見,他們要趁七星城之亂,挑起掌天宗與元始門的大戰,便於他們自己完成獨霸天南的大業。
    驚雲老病夫,真是包藏禍心,禍水南引。」
    風瀾沉聲分析道,察言觀色了見。
    了見品著好茶,有幾分沉浸其中。
    「這其中,怕離不開神仙會的默默支持,我們不得不防。」風瀾繼續說道。
    「咦~,真如師兄所料的樣子。」了戒皺眉道,了見淡然一笑,開口道,「風師弟已經暗自調動人手,搶占向西的大小要塞隘口之地,隻怕目的根本不在步月仙宗,而是那個位於西南百萬大山深處的朝天宗。」
    「呃~」風瀾錯愕道,「師兄,什麽朝天宗?我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
    風瀾是真的錯愕,錯愕天龍殿早已知曉,從來不提及。
    如此一來,掌天宗一定也是知道。
    隻是,風瀾總覺得那兒不對勁。
    為什麽五正對朝天宗這個門派,諱莫如深?提也不願提及?
    「你別裝了。」了戒橫眉道,「你派遣人手,不在天南十城裏開鋪子,全部開到距主城百裏之外的荒野上,總不會是嫌靈晶多,肆意亂花?」
    「原來,他二人已經去過七星城。天南的部署,自然瞞不過了見的法眼。」風瀾心想。
    「嗬嗬。」風瀾笑道,「隻是希望為普天下的勞苦修士提供一點微小的方便。」
    「師弟的仙眼如電,看出天南的要緊之處。
    或許,看到的人多,但敢於耗費人力、物力去做的人,少之又少。
    如步月仙宗,四處建立分壇,擴張版圖,終究是以攻為守,卻非開疆拓土。
    無論立意,還是大誌,均是弱了。」
    了見談吐隨和,一一說道。zbr>
    「了見師兄亦認為那幾個位置,大有蹊蹺?」風瀾道。
    他心想,自己是看不出來的,僅是從隕日城獲得的一張圖上推測而來。
    那張圖藏在一個道人身上,還有一個古老的星盤與羅盤,圖上注解著晦澀難懂的風水術語。
    正巧,風瀾曾對此有過一點認知,能看出個大致上的所以然。
    如今,雲中仙與了見皆認為有蹊蹺,大概是七「九不離十。
    「提及此事,與貴派的鮑天問祖師,頗有淵源。
    天問祖師終其一生,最擅風水相術,精通五行陰陽易理之道。
    他曾堪輿天南,下個結論:
    天南的星宮命格太硬,掌天宗的前五代人,能守住掌天山脈與七星城,已是非常難得。實事上,第四代開始,七星城已經失守。
    隻有等到掌天門下出現第二位如掌天仙君那般的強者,再輔以天殤、天武祖師這樣的強者,才可真正吞下天南。如此,天南將成為最適宜人族聚居的陸地,必定繁華興盛無比。
    傳聞,天問祖師的堪輿圖未曾交到掌天宗,而是交給自家人保管。
    後來,又聽說天問祖師並未留下什麽堪輿圖。
    我與師弟東來時,家師曾說,如果有人能參破天南玄機,要麽是天問祖師留下的堪輿圖,要麽是「仙官」一脈。
    如今看來,師弟並未得到天問祖師的堪輿圖,那麽隻有可能是來自「仙官」一脈。」
    了見侃侃而談。
    風瀾聽的雲裏霧裏。
    「盜「「墓的。」了戒瞪著眼睛嘿嘿笑道,「你們掌天宗的熊貓人,也是盜「「墓一派,是「問天」一脈。論起來,還不如仙官一脈強。」
    風瀾很平靜。
    鮑天問祖師擅長此事,他是知道的。
    隻是,那個道人,似乎不是仙官一脈。
    「我是從一個道人身上得到的圖。然後,自己瞎猜測。」風瀾道。
    「道人?」了見與了戒同時喊道,了見道,「仙官一脈,是乞丐來著。」
    「哦?」風瀾反而大為詫異,「是不是兩個小拇指,各斷半截?兩顆虎牙是金黃色的,似狼牙,後腦勺深陷下去一雞蛋窩?」
    「正是。」了見道,「莫非,師弟見過這樣的人?」
    「見過。」風瀾道,「不過,是在崇聖城外的臭水溝旁,已是一個將死之人。我將他救下,交給一個朋友照顧。要不了幾天,應該可以痊愈。」
    「師弟麾下又添一員猛將。」了見道,了戒道,「師兄,那他的真仙盟,豈不是要真的組建成功?」
    「神仙會,有諸多不是,亦培養出不少敗類,但終究是一個比五正要早兩萬三千年的古老商會,底蘊深不可測。
    要真與神仙會全麵對抗,會給泰明大陸帶來災難。
    或許,大家坐下來好好談談,方是上策。」
    「如果神仙會是高山,我便要用尺子量一量。
    如果神仙會是大海,我便要用鬥量一量。
    憑什麽普天下的靈材資源,他們說怎麽樣就怎麽樣?
    憑什麽他們掌握著絕大數的資源流通,說關門就關門,苦了芸芸散修?
    如果掌天宗連這點公道住持不了,還談什麽號令修真界?」
    風瀾冷哼一聲,斬釘截鐵地說
    道:「這一仗,我打定了。如果因此事而得罪人,那也隻能得罪。避無可避,讓暴風雨來好了。」
    正在此時,李火旺與一個穿精致錦服的少年推門而來。
    「了見、了戒,天龍殿的師兄前輩。」風瀾介紹道,「這位是李火旺,這位應該是仙官一脈的傳人吧。」
    「拜見二位大師。」李火旺與少年朝了見、了戒行禮,那少年朝風瀾道,「把圖還給我唄。那圖是在我爺爺手上被人搶走的,已與我家失散六十年。」
    「這位小兄弟叫求魔,乃是仙官一脈的正宗傳人,得蒙盟主搭救,現已完全康複。並受盟主關照,將修習一門極厲害的修煉法門。」李火旺笑道,語氣轉而一換,「盟主,古城裏的風言風語,可是您一手安排?」
    「哦?古城有什麽動靜嗎?」風瀾蹙眉道,「還有,我是一個好人,好不好?別什麽壞事往我身上牽扯。」
    「有人散播一條消息,神仙會收攬普天下的靈晶,隻為替妖族打開通往泰明大陸的通道。」李火旺說,被了見打斷。
    「這如何可能?
    昔年,封印青龍山脈的大周天囚魔陣,是神仙會的老掌櫃親自住持與完成。
    時至今日,此法陣仍由神仙會負責,五正隻是從旁協助。」
    了見沉思道。
    「如此一來,這謠「言未必是空穴來風了?」風瀾正色道,「是不是說,隻有神仙會,才有可能解開大周天囚魔陣,釋放出青龍山脈的妖魔鬼怪,禍亂人間。那麽,封印在青龍山山腹的、那個妖族逃走的通道,是不是也會隨之被打開?」
    「巧了,謠「言就是按這個邏輯風傳。」求魔叉腰說道,「聽說,已經驚動神仙會六大老神仙中的三人。」
    求魔死死盯著風瀾,希望能尋覓到什麽。
    風瀾鎮定的很,緩緩道:「他們是該動一動的時候了,也該是修真界一個交代的時候了。」
    在場之人,無法理解風瀾為什麽敢與神仙會正麵衝突。
    任何人看來,這無異於找死。
    風瀾卻信誓旦旦,胸有成竹不說,簡直是勝券在握。
    「他拿什麽打敗神仙會?」
    在場的人同時捉摸這個問題。
    「如果你們知道風大哥用什麽策略經營,自會明白他勝券在握。」歸海無敵道,「說起來,也很簡單,無非是顛「「覆現有的經營模式。神仙會再厲害,手上的資源流通不起來,也是無用。或者說,等其他人全部崛起後,誰會坐視他們一家獨享那些資源?」
    「莫非,師弟真要恢複掌天仙君親自撰寫的鴻蒙藥典?」
    「師兄高見。」風瀾道,「我正準備做這一大事,替仙君祖師實現這一宏願。」
    「看起來,師弟是想到了集普天下的修士之力,對抗神仙會的策略。
    師弟在雪域之行,的確已經打下堅實的信譽基礎,一切行動有著厚實的基礎支撐。」
    「了見師兄,事情再難,總得有人去做。
    難道說,五正隻背名聲,賺吆喝,卻對天下不公之事,視而不見,色厲而內荏?
    在我看來,即使是九聖的恩惠之根基,亦有耗盡之時,
    如同千萬年之通天巨樹,亦有枯萎凋零之時。
    我們做為後來人,理應對那棵參天大樹,翻翻土壤,除除雜草,消殺毒蟲,澆澆水。
    不忘先輩創業之初心,不碌碌無為過一生。
    如果凡事不聞不問,隻知道享受勝利的果實,而不反哺修真界、護養人族同胞,與敗家子有什麽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