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危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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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完丫鬟的話,許思霓麵色陰沉。
    “她們真的在沈家用了午膳才離開的?”
    “是呢,奴婢還看見沈夫人讓沈公子送她們回府呢。”芳卉小心翼翼道。
    “什麽?!”許思霓噌的一下站起身來,柳眉緊蹙,“竟然這般看重蘇家的人,莫不是連沈夫人對蘇氏也滿意。”
    芳卉低頭,“小姐別生氣,這也說明不了什麽,萬一隻是沈夫人見蘇家是高門,所以格外客氣呢。”
    她這麽哄著,許思霓的眼神卻更加冷了幾分。
    “嚴氏出身商賈,眼皮子是淺些,千帷哥哥哪裏都好,偏偏有這麽個母親,要不是因為嚴氏的身份,我早該和爹娘稟明我對千帷哥哥的心意,讓他們做主成了這門婚事了,哪裏還會拖到今日,冒出個蘇珺寧來壞事。”
    許思霓很介意嚴氏的出身,並不想有這麽個婆母,也擔心因為這個,爹娘會不同意她的請求,反而為了斷她念頭,把她的婚事定下,所以她才一直沒敢說。
    本想著慢慢想辦法,可如今跳出個蘇珺寧來不說,嚴氏還推波助瀾,真是拎不清。
    “向來婚姻大事,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千帷哥哥喜歡蘇氏,他母親也願意,沈將軍素來聽夫人的話,這事兒就成了。”許思霓喃喃低語。
    可芳卉此時卻湊過來道。
    “小姐,婚姻大事也是兩家的事兒,沈家願意,蘇家未必願意呀,蘇家能看上沈家的門第,舍得女兒下嫁?蘇珺寧她未必喜歡沈公子呀。”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芳卉此話可謂一語驚醒夢中人。
    許思霓的麵色當即好轉許多,眼睛也有了幾分光亮。
    “是啊,我隻顧著千帷哥哥的心思了,卻沒想過蘇氏待他如何,這件事兒若隻是沈家一廂情願,那也是成不了的,可是,千帷哥哥多次英雄救美,蘇珺寧她能不心動?”
    “奴婢不知,但小姐查一查不就知道了?”芳卉倒了杯茶端過來。
    許思霓接過,眼裏又開始了謀算。
    與此同時,蘇府,藏玉閣內。
    回了自己的小窩,蘇珺寧便愜意的脫了鞋襪躺到搖椅上去了。
    “五月裏天氣還是熱了不少,走幾步路也感覺要出汗了。”南絮拿了團扇來輕輕在旁邊扇風。
    蘇珺寧點頭,“可不是,也該做夏衣了,迎梅和寄春呢?”
    “在外頭候著呢,小姐現在要見她們嗎?”南絮道。
    “叫進來吧。”蘇珺寧擺手。
    片刻後,迎梅和寄春兩人就進了房裏,一起行禮。
    蘇珺寧半眯著媚眼,貓兒似的慵懶,掃了二人一眼,便淡淡道。
    “交給你們的事情都辦妥了嗎?”
    “回小姐的話,都已經按著小姐的吩咐做了,下午又專門去打聽了一下,街上也傳開了些。”寄春先答道。
    蘇珺寧安排她做的事情是,今兒一早去葉大夫的杏林堂拿藥。
    並讓她高聲在杏林堂裏和拿藥的夥計談論,說自家小姐昨兒去赴瑞國公府許小姐的宴,竟硬生生被灌醉了才被放回來。
    不知是酒的問題還是臨湖軒的茶有問題,竟還傷了脾胃和嗓子,也不知許小姐這東道主是怎麽待客的。
    好歹蘇許兩家日後或會結親呢,這樣對待蘇家的小姐,莫不是許家厭惡蘇家,故意為之?
    杏林堂是汴京城裏有名的醫館,上至達官顯貴,下至平頭百姓,不少人來拿藥看診,這些話大半天就慢慢發酵了。
    都是議論許家小姐故意設宴刁難蘇家小姐的。
    一說許家小姐比蘇四小姐年紀還大些呢,竟也做得出來。
    更有見過兩位小姐的人說,蘇珺寧比許思霓的樣貌好上許多,猜測是不是許思霓嫉妒了。
    當然,街坊中也有其他流言,說蘇珺寧自己不勝酒力,還空有美貌沒有才情,是個花花瓶子的。
    總之兩撥流言都在汴京城裏傳開了。
    但人心總是天然會偏向弱者的,那蘇家小姐都被害的抱病吃藥了,自然是更可憐見兒的。
    所以一時,風向還是更偏著蘇珺寧一些。
    得了寄春的答複,蘇珺寧很滿意的點頭,目光又看向迎梅。
    後者也立即上前回話,“小姐交代的,奴婢已經查出來了,是咱們院兒裏負責掃灑的粗使丫鬟月牙走漏的風聲,不過她並非惡意,隻看小姐如何處置?”
    “既然不是存心,那就再給她一次機會吧,把我院兒裏所有人都敲打一遍,日後誰再管不住自己的嘴,不管是不是存心,都打了板子發賣出去。”蘇珺寧淡淡道。
    迎梅立即應下,一遍從心裏感慨自家小姐雖然年紀小,但卻十分有魄力,更是堅定了要用心服侍的念頭。
    問完了話,蘇珺寧也疲累。
    就著下午的好陽光,便滾到窗邊軟榻上去睡午覺了。
    而另一邊,瑞國公府的許思霓就沒她這般好心情,這會兒正被其母親謝氏喊到身邊去聽教訓呢。
    “外頭都傳成什麽樣了,昨日宴席,你到底幹什麽了?”謝氏惱道。
    許思霓咬著銀牙,自然不敢說出自己真實的目的,隻能低頭服軟。
    “女兒確實不喜歡那蘇珺寧,她太驕縱跋扈,女兒隻是想給她個教訓。”
    謝氏歎氣,“娘瞧你平時也很識大體,心思也清明,怎麽就犯了這種錯,就算要教訓她,也該做的隱蔽些,如今外頭的閑話,對你的名聲更不好呀!”
    蘇珺寧最多被諷刺是個花瓶,可許思霓卻被人說是心思歹毒,狹隘善妒。
    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許思霓心裏也暗恨,“這件事必然是蘇氏在背後做了什麽,否則”
    “否則如何?”謝氏嚴肅起來,“隻許你動手腳,不許人家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這件事還是你沒計劃周全,才以至於有如今場麵。”
    “娘”許思霓不滿的蹙眉喚了一聲,“您就別說女兒了,女兒知錯了。”
    謝氏無奈的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身邊來,語重心長道。
    “娘平時教你做事一定要謹慎周全,這回也是給你長個教訓了,待會兒我派人去蘇府送個禮,向她們致歉,這事兒也就過去了,你也回去自己好好想想吧。”
    許思霓點頭,福了福身子,才滿腹惱恨的離開了母親的房間。
    也是這一出,讓她的危機感愈發重了幾分,她也才發現,蘇珺寧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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