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隻怕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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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給大帳送信,好像是汴京來的。”
    鄭寒進了沈千帷的營帳,站在火盆子旁邊,邊搓手邊匯報道。
    “沒人查他才奇怪,再過幾日,晉王都該抵達汴京了吧。”沈千帷正在擦拭玉佩,小心放回錦盒裏後,才又道,“燕胡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多盯著點兒豫王,免得臨了兒又出事。”
    鄭寒點了點頭,又瞟一眼放在沈千帷床頭的幾本明顯被翻閱過的書,咂嘴歎道。
    “都是出來打仗,這回回去,頭兒你是既掙了軍功,又喝了不少墨水兒,估麽沒人再喊您大老粗了。”
    “廢話,老子文武雙全。”沈千帷得意一笑。
    不過調侃打趣兒之餘,還是沒忘了說正事。
    畢竟身邊杵著豫王這麽個大釘子,不小心也不行。
    而半個時辰後,豫王就把他叫去大帳,透露了一個消息。
    “晉王遇刺的事情,你是在現場的,現下皇上要徹查此事,讓七皇子審理,信件已經送到了,再過兩日,查案的大臣也即將抵達軍營,不過為保軍心穩固,此事隻能暗裏查,不可大肆宣揚,你手裏的事兒就全都放一放吧,先陪著一道查案。”
    沈千帷蹙眉,心道查案是假,恐怕想支開他才是真吧。
    畢竟他心裏清楚,晉王遇刺的事兒,怕就是和豫王還有七皇子脫不開關係。
    但這軍中的確就是他對案發過程了解的多,也是不好推辭,便就暫且應下了。
    他倒也想看看,豫王支開他,究竟又想有什麽動作。
    出了大帳,看著遠處皚皚白雪,士兵們正圍著火堆說笑取暖,沈千帷情不自禁的摸了摸手上的戒指。
    無論如何,他要把豫王盯死了,過年回不去,春暖花開的時候,總該回去看那嬌嬌了。
    汴京城,蘇府。
    “燈籠可都掛起來了嗎?春聯和福字也都貼上了吧,還有給府裏人預備的賞錢,都用紅紙封好了沒?”
    蘇珺寧從後院裏一路看到前院,邊四下檢查邊和府裏的各個管事問話。
    “小姐放心,都預備好了,包括兩個月後大公子成婚要用的東西,也都預備好了,屆時正月過完,這些物件兒撤下了,馬上就能再掛喜字兒!”
    被問話的人裏頭,管事兒最多的婆子笑著回話。
    蘇珺寧滿意的點了點頭,才叫人都散了。
    而後便又對南絮吩咐。
    “待會兒你去一趟沈府,請沈伯父和伯母來咱們家裏一道用年夜飯,沈伯父傷勢還未痊愈,伯母得分心照料,估麽沒精力安排年節的東西,這年下沈千帷又不回來,不如咱們兩家一起過的熱鬧。”
    “噯,奴婢記著呢。”南絮福身,“不過老爺和夫人那裏,小姐問過了嗎?”
    究竟是喊別人來家裏一道過年呢。
    “昨兒晚上就和爹娘商量了,他們也覺得好,你隻管挑些年禮去吧。”蘇珺寧溫柔道。
    南絮點點頭,這才叫了寄春和迎梅來跟著伺候,自己去安排了。
    另一邊,聽聞蘇家邀請,沈赫和嚴氏夫妻兩個也是意外又感動。
    不過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這怎麽使得呢,多麻煩呀。”嚴氏麵露糾結。
    南絮立即笑著道,“夫人說這話就見外了不是,我們老爺和夫人都是把您二位當自家人的,我們小姐也是打心裏把二位都當長輩呢,況且小姐和沈公子又是定了親的,咱們就算是一家子,一家子合該是一起過年的。”
    她嘴甜伶俐,幾句話就哄得沈赫和嚴氏眉開眼笑。
    沈赫這豪爽性子,當即就是拍桌應下。
    “好,那我們也就不推辭了,正好這年下啊,我和親家公多喝幾杯!”
    “你喝什麽喝,傷都沒好呢,給我老實些!”
    嚴氏立即就瞪了他一眼。
    隨後給南絮包了個大紅包,才叫人把南絮送出去。
    等人走了,夫妻倆才又歎著,說自家傻小子倒是眼光好,尋了這麽個寶貝媳婦。
    而汴京城裏,眾人因為大戰勝利在即,張燈結彩,歡聲笑語的過著年,西境軍營中,卻因為查案官員的到來,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這段時日,要勞煩小沈將軍了。”汴京派來查案人王霖,客氣拱手。
    沈千帷亦是回禮,“王大人客氣,咱們也都是秉公辦事。”
    兩人一番寒暄,麵兒上倒是看著十分和睦的樣子。
    隻是這接下來的查案卻讓沈千帷有些看不透了。
    一開始,這個王大人的確是帶著他在軍營裏問一些與晉王一案關係不大的事情,可是過了五六天,忽的又犀利起來,驟然又真的能查出一些較為有用的線索。
    隻是當剛有了實質性進展後,這查案的節奏又慢了下來,恢複到做無用功的狀態。
    如此過了十幾天,正月裏有了新年的頭一份好消息,失地麟州收複了。
    於這件事後不過三五天,隨之而來的便是燕胡遞來了求和的文書。
    然而時至此刻,這個汴京來的王大人還是沒有把案子查出個結果來。
    倒是一直盯著豫王動向的鄭寒來報,發現燕胡求和之後,豫王曾頻繁的召見幾位支持七皇子的將軍去營帳單獨說話。
    而且這幾天,軍中守著武器庫和糧草,以及營地把守的衛兵,也逐漸再被換成這些將軍的人馬。
    沈千帷聽罷,心裏頓時警惕起來。
    再結合王霖這幾天查案的做派,不能不讓人覺得,他是在拖延時間,等什麽機會。
    雖然心裏很不願把那兩個字說出來,但此刻也由不得他不懷疑了。
    “告訴底下的兄弟們,這幾天都警惕著,除了咱們自己人,其他人都要提防些。”
    “頭兒,你不會是覺得”鄭寒的麵色一瞬有些難看。
    沈千帷眸色冷硬,“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兵變的事兒,你我又不是沒有經曆過。”
    當初和建寧帝從燕州起兵入京的時候,就發生過一回。
    也是那一回,沈赫立了戰功,才從建寧帝麾下那麽多人裏頭冒了尖兒。
    鄭寒深吸一口氣,覺得心裏陣陣發涼。
    “那個王大人是七皇子派來的人,他這幾日的所作所為,難道豫王和七皇子,有聯係?”
    “十有。”沈千帷垂眸,聲音低沉。
    不管怎麽樣,防人之心不可無,該有的準備也要做起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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