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我怎麽有些沒聽明白？”白星撓撓頭表達了自己的疑惑。
    “字麵意思，就是在你的腦海中，裝載了義體的部分，還能稱之為人類嗎。”
    “誒，為什麽要突然問我這種問題？”
    “這個嘛，因為我雖然不太明白你說的那種精神力量，但你的解釋的大概意思是這種力量和你的肉體掛鉤吧？”
    “我認為這可能與你的認知有關，裝了義體之後的你，算是修複了損壞的部分，還是徹底失去了那部分呢？”
    “這……這我倒是從來沒想過……”白星猶豫著說道。
    “嗯，你可以多想想這個問題，如果能解決的話，說不定會對你有幫助。”
    “而且這個認知問題，其實說複雜並不複雜，但說簡單也不簡單。”
    維克多往椅子靠背上一躺，開始回憶起過去來。
    “我作為一名義體醫生，已經給不少人裝過、換過義體了，縱使我已經盡我所能的想要幫助他們避免賽博精神病的惡化，但可惜啊……”
    “你知道嗎，在這部分人裏，又有不少是因為他們的自我認知出了問題的。”
    “當身上的義體越裝越多，身體開始慢慢的向非人所靠近，和周圍人的不同，或者說異化讓他們開始自我懷疑，最終他們都徹底惡化了。”
    “原來如此嗎……”
    白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似乎明白了些什麽，但又有些許不解。
    義體的部分真的還是自己嗎……？
    這個問題桎梏住了來自舊時代的白星，他不曾從小就在義體遍布的賽博世界生活，對這東西總有些思想上的隔閡。
    或許在他的內心深處，終究還是無法認同裝載義體是一種修複什麽的。
    就像他腦子裏腦機，白星始終認為這是他腦子裏額外裝的，屬於一種內置設備而非器官。
    “好了，談話就到這裏吧，我一會還有為預定的客人呢。”維克多說道，“當然，這次的談話是保密的，既然瑞吉娜肯向你推薦，那麽相信我的信譽在你這裏是有保障的吧？”
    “嗯，老維，我相信你，不單單是因為有瑞吉娜的保障，更是因為我的直覺。”
    “哈哈哈，直覺嗎。”維克多聞言一笑，“有些時候可不能靠直覺啊，不過我也沒什麽好評價的，說不定你就說那類天生直覺超強的人呢？”
    等到白星走到門口前，維克多忽然又出聲叫住了他。
    “你出去之後也許可以和米絲蒂聊聊，她的占卜還是有點東西的，或許和她聊完之後，你能夠想通許多。”
    “嗯，再次感謝，老維。”
    白星出了地下室，回到了米絲蒂的店裏，而他的眼睛也看見了一個極為熟悉的人。
    “瑞貝卡？你怎麽在這裏？”
    雙馬尾蘿莉看見白星也非常驚訝。
    “我本來是來找這裏的義體醫生裝義體的，一對大猩猩手臂，這樣我就能使用更強大的武器了。”
    “你是說老維？”
    “對啊，誒，你也知道老維啊？！”
    “唔……這個嘛，其實我也是剛知道的……”
    “話說你剛才說‘本來’——是什麽意思啊？”白星注意到了瑞貝卡話語裏的特殊之處。
    “唉——”瑞貝卡歎了一口氣說道，“這不是沒錢了嗎，在醫院換的那個肺部義體，把我這次本來準備好的錢都給用完了，隻能取消了……”
    說罷，瑞貝卡像是想到什麽似的，眼睛一亮，問道：“等等！白星，你也在這裏，還剛剛從老維的義體診所出來，你不會是已經想好要換個肺了吧！”
    “這個嘛，其實還沒完全決定呢……”白星隻能摸摸鼻子，苦笑著回答她。
    “切——”瑞貝卡頓時失落了下來，不過隨即她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
    “我還是希望你能早點裝上，早點把這東西治好不就啥事也沒有了嗎？”
    “我會考慮你的意見的。”
    “啊是是是。”瑞貝卡哈著氣從白星身旁走過，她一臉“啊對對對”的表情像小雞啄米般點著頭。
    “你們總是這樣，說著我會考慮你們的意見，但到頭來不還是按照自己的意誌行事。”
    “不如像我一樣，從從始至終都照自己的方法來。”瑞貝卡轉過頭，留給白星一個精致的側臉。
    “不管遇到什麽難題，隻要衝就完事啦！”
    “你倒是活得很自在嘛。”
    “嘿嘿，那當然。”
    白星目送著瑞貝卡走近地下室，他想著自己也閑來無事，幹脆等等對方好了。
    念及此處，他索性找到了米絲蒂打算簡簡單單占個小卜。
    “你好，米絲蒂，請問能為我占個卜嗎？”
    “當然沒問題了。”米絲蒂伸手指著自己的桌子，示意白星站到對麵去。
    白星在她前方站定，看看空無一物的桌子，有抬頭看看一直盯著自己米絲蒂，不禁問道：
    “唔……一般來說占卜不是應該會有些道具之類的嗎？比如塔羅牌水晶球啥的。”
    “那隻是一種媒介，占卜的媒介可以有很多種，例如麵相手相等等。”
    “而且白星先生，你的命運很耀眼，耀眼到了足以讓我從你的雙眼中看見它的地步。”
    “是嗎，那你看見了什麽？”
    “我看見了一股強大的精神力量，仿佛是夜空中最亮的那顆星星，又像是一顆流星。”
    “但星星也會被黑暗遮蓋，你的精神也還不夠完善，這顆流星，在到達一點後，便會開始逆轉。”
    “逆轉？這是什麽意思？”
    “逆飛的流星，這將是你的最終，星星通常來說代表著希望，也許這意味著你能夠為所有人帶來逆轉一切的希望。”
    “但是流星總會有個歸宿的，是先一步到達你的歸宿，還是在到達歸宿前就熄滅了你的光芒，這後麵的，我便看不到了。”
    “要靠你自己了，白星先生。”
    “多謝你了，米絲蒂。”白星雖然有些聽到雲裏霧裏的，但出於禮貌他還是向米絲蒂道了謝。
    “哦對了，那個，請問占卜是多少錢——”
    “這次就不收你錢了，白星先生。”米絲蒂微微一笑，說道，“星星的光芒很美麗，這份靚麗的光景就當做是這次占卜的報酬吧。”
    “唔，這真的好嗎？”
    “沒關係的，我隻希望我的話語能夠對你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