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金蟾妖金萬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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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禍向來相互依存。
    幫謅不歸大概率會引發禍患,但張重和有容氏不得不去冒這個風險。
    他們確實需要更高的實力。
    能讓張家莊諸多人悄無聲息消失,他們麵對的必然是入境者,甚至是修行時間長久的入境修煉者。
    若他們連修行的門檻都不曾入,在這件事情上追查營救的難度必然極高,喪命也是大概率的事情。
    但這是必然需要去做的事情。
    那都是自己同宗同族的人,張重難於冷血到不聞不問。
    他的心可以很硬,但從來不會對自己人冷。
    崎嶇的山路中,張重的背上多了一個人。
    一行四人行蹤匆忙,但有容氏也不忘在後方稍做遮掩,盡量迷失著金蟾法王追查的方向。
    一些小手段用處或許不大,但累計多了,這大概率可以延長對方追殺的時間。
    “隻有不斷的累積,諸多事情才能水到渠成!”
    有容氏亦盡量教導著自己這個已經成為入境者一員的兒子。
    “咱們實力本來就不強,若日積月累的事情都不做,別說水到渠成,看到一絲水灌渠的可能都是奢望”張重悶聲道:“步步前行不一定能登高,但總比不累積要好。”
    夫妻兩人或許是感觸到了什麽,盡量教導著張學舟。
    “說的對,學習就是一個日漸月累的過程,沒有半絲捷徑可言!”
    張學舟點點頭,非常同意這對父母的言行。
    諸多的言行就是他現實中的映射。
    他最近日積月累的成果非常棒,再次挑戰月排名後,張學舟已經踏入育才中學一百五十三名的位置。
    這與他不斷延長的學習時間相關,但凡他認真讀書的時間越長,他累積也就越發深厚,會迎來排名的快速上漲。
    這種上漲的速度很可能十餘天就能前進數十名,直到踏入一個真正的優等生分水嶺才會趨緩。
    如果不是精神分裂症狀,張學舟非常確信自己必然是優等生中的一員。
    他這些年除了日常的學習,寒暑假亦沒有停歇。
    知曉自己的弱勢之處,若不去好好利用時間彌補,那必然連追趕都沒有半絲可能。
    張重和有容氏教導的是一方麵,張學舟聯想的卻是另外一方麵,覺得自己本身就是一個不斷累積的人。
    等到水到渠成的那一天,他就能拿到獎學金看病。
    任安然提供的調理要訣聽上去像是大路貨,但張學舟不知怎麽有一種修行玄妙的感覺。
    他不清楚這是自己病了導致思維產生了誤解,還是說任安然交給他的調理要訣確實有奇效。
    這個問題需要他與任安然做進一步的溝通。
    “誰?”
    張學舟的神思有些飛舞時,隻聽張重提著的破風刀出鞘,他一聲猛喝,崎嶇的山林小道中頓時多了一絲陰冷。
    “算籌一響,黃金萬兩,金萬兩見過各位道友!”
    張重目光掃過後方時,隻見後方一顆大樹後一個金袍道人走出。
    對方拿著金色的算籌,躬身行禮顯得極為斯文。
    但金袍道人的出現讓眾人心中一緊。
    這其中的原因並無其他,金袍道人雖有人類的行為,但對方臉呈現的並非完全人類形態。
    張學舟張目望去,隻見金袍道人腮幫鼓脹,仿若一塊薄膜一般不斷上下起伏。
    斑斑點點的金色花紋呈現在對方臉上,宛如帶了某種麵具一般,猙獰中又透著幾分詭異。
    道人開口時,一條足有二十公分的猩紅細長舌頭不自覺掃過嘴唇邊緣。
    張學舟莫名其妙想起二長老張厚土為了恐嚇他們聽話,提及世上有一種長著長舌頭的吊死鬼。
    “這世上真有吊死鬼!”
    張學舟微微嘀咕,他後退一步,躲到了謅不歸的後麵。
    “他不是吊死鬼……”
    “你憑什麽辱人清白,老子是妖,不是鬼,沒眼色的玩意兒,金爺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沒眼色……”
    謅不歸勉強睜開眼睛看了一眼,隨即低聲。
    但他低聲解釋還不曾說完,金萬兩神色之間仿若受了莫大的侮辱一般,銳利的眼神掃過張學舟,對著張學舟破口罵了一通。
    這種妖與張學舟印象中妖氣縱橫殺戮無數的妖截然不同,張學舟心情不免一鬆。
    但他隨即就聽到了張重極為快速的出刀聲響。
    ‘叮’
    極為清脆的碰觸聲音響起,張重持刀的右手微微一抖,不自然向後退縮了一步。
    “他舌頭和弓箭打擊的力道沒區別,保持距離,不要讓他靠近了!”
    張重提著破風刀,心中一時大緊。
    若非金萬兩與他們相距數十米,他眼睛壓根捕捉不到對方的打擊。
    隻有保持足夠距離防守,他才能勉強擋住這頭大妖。
    張重發聲時,有容氏抬手拉弓,一枚羽箭已經離弦而出。
    “哇!”
    山路之中,金袍道人迎著眨眼間臨身的羽箭一跳,隨即沒了身影。
    “不要找他蹤跡了,快走,他躲避弓箭時縮了身體,咱們得趁著他轉換妖身時快速趕回道觀!”
    張重等人還不曾研究明白時,謅不歸已經有了快速的解釋和發聲催促。
    “妖也怕弓箭?”
    張學舟拔腿就跑時,不免詢問著謅不歸一些相關的問題。
    “我還怕你拿刀子切我脖子呢,你以為大修煉者什麽都不怕,唯我境的晁大人往年還被刺客腰斬在鬧市中,一個五品的大妖怕弓箭又不稀奇!”
    謅不歸目光掃過張學舟。
    或許是入境者展現過非同常人的術,讓張學舟產生了某種錯覺,認為入境者超凡一等,對普通人形成了徹底的碾壓。
    但入境者也區分文修和武修。
    文修者擅長奧妙之術,擁有各類詭異神奇的本事,境界越高各類超然的本事越多,而武修者強壯氣血,具備短距離爆發的巨大威能。
    術有專攻,文修的大修煉者不懼小小術法的侵襲,武修的大修煉者也不懼低階水準的刀劍之術,但這兩者交叉麵對就產生了截然不同的效果。
    文修的大修煉者懼怕刀劍的突襲,武修的大修煉者也有可能被某些小術法拉扯掉戰鬥的平衡。
    這其中各有各道,也各有相應的短處,沒有誰能成就絕對的無敵。
    如何揚長避短,如何保持自己的優勢,如何避免陷入劣勢,如何挖掘對手的劣勢,如何擊破對方,如何坐擁一方勢力搭配……
    修行並非不斷衝擊境界向上,更需要完善完美自己,也需要一雙靈慧的雙眼,才能讓自己在爭鬥中贏下來。
    每一層境界都有不同,但戰鬥的結果並不單單隻靠修煉的境界判定。
    這也是謅不歸願意下注在張重等人身上,讓對方來輔助自己的主因。
    而在眼下,來追殺他的並非發瘋發狂的金蟾法王,而是對方的徒子徒孫金萬兩,謅不歸心中一定,覺得自己這條命大概率撿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