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朔，那位是不是宮裏麵那位？”
    新帝並沒有隨著張學舟等人回府邸。
    確定被南明火燒到的凶國修士走火入魔發了瘋，他心情相當愉悅，在路口與張學舟等人進行了分別。
    公孫弘跟在張學舟身後，他憋了許久，最終沒忍住心中想詢問的問題。
    “對！”
    張學舟幹脆利索進行了確認。
    甭管新帝怎麽穿戴侯爵的服飾，又持著平陽侯的腰牌等，但凡近距離接觸的時間長久後，這很容易發現新帝身上不符合侯爵的一麵。
    新帝的身份瞞不住公孫弘，與其讓公孫弘來來回回猜測懷疑，將來立足朝堂才做確認，張學舟也不讓對方生厭，猜到了就直接確認。
    “你在陛下麵前的表現挺好，若能在南明火上有所發展，你將來的地位低不了”張學舟直接開口道。
    “這個……嘿……你當時是怎麽猜中那個丞相吏叫張湯？”
    公孫弘猜出了新帝的身份，張學舟也猜到了公孫弘行徑與打算。
    公孫弘尷尬一笑時，隻得轉移了話題。
    “我在旁邊聽人瞎聊到這個名字，隨手拿來射覆一下，我猜錯了也沒什麽損失！”
    張學舟聳聳肩隨口做了回應。
    能在田蚡生病時維護秩序的人員必然是能吏，或許叫張湯，或許叫李湯，又或許是其他名字。
    張學舟猜這個名字至少有三成概率獲勝，若猜不中也沒什麽，畢竟一些事情想躲也躲不掉，他最終還是得完成新帝的要求。
    這算是他和新帝相處時辦事鬥嘴的一些小樂子，隻是借助射覆形式表現了出來。
    “極品丹藥不好煉製”公孫弘提醒道。
    “又不是我出藥材”張學舟笑道：“煉製不出就繼續煉，隻要有藥材供應就行！”
    “說的也是！”
    公孫弘站在張學舟立場上想了想，他最終覺得張學舟就是一塊滾刀肉，新帝不管輸贏都是虧。
    “誰？”
    府邸中一大早就沒了人，張學舟等人是第一波走，義妁前往皇宮打卡掛名取藥第二波走，衛少兒和劉玄不知怎麽也跑了，義縱則是找夜貓子去了。
    竇十三拉開了府邸大門，張學舟踏步而入。
    他目光橫掃時低喝了一聲，隻見庭院樹下浮現弘苦的模糊身影。
    “是友非敵，你別亂來！”
    弘苦低語。
    他陽魄化身麵容上的驚恐不是假的，而是真有幾分驚恐。
    在曳咥河聖地修士第一次衝擊皇宮時，繼烏巢、張學舟之後的修士天才烏圖便陷入昏迷，回聖地後則是腦袋渾渾噩噩，再也沒了過往的天才之名。
    弘苦當時沒弄明白烏圖怎麽被創傷，而他這一次是完完整整見識到了相關情形。
    如果自己挨一下，弘苦覺得自己下場沒多少分別。
    “你們這麽整人，這讓我很難做”弘苦道。
    “難做總比沒價值好！”
    張學舟掃了弘苦一眼，說話有幾分漫不經心。
    “老師覺得漢凶之爭最終是誰勝誰負？”張學舟問道。
    “你什麽意思？”弘苦皺眉道。
    “就是這麽隨口一問”張學舟笑道。
    “你別想著策反我，如果真打到不可開交，又或凶國暫時輸了，你們漢王朝真正的麻煩也就來了！”
    “還請老師明示！”
    “沒有人願意看到漢王朝坐大，隻要凶國輸，那些勢力必然會扶植凶國，甚至於直接下場！”
    “哦？”
    “他們要的是一個勉強維持統治的弱小漢國，而後予以層層替換，並不想看到漢國強盛後的難於取代！”
    “如果你是說仙庭，當下的仙庭已經不行了！”
    “隻要人在那兒，利益的團體就沒變化，換誰當主人都是一個樣！”
    張學舟極為客氣詢問，弘苦也是認真回應。
    哪怕有南明火術的威脅，弘苦也沒敢生出背叛曳咥河聖地的心思。
    即便道君在將來塌台了，還有新的勢力接替道君。
    一道克製的術不足以讓弘苦倒戈，大不了他以後在爭鬥中不動用陽魄化形術。
    戰爭中最遭人記恨的並非是對手，而是叛徒，弘苦不想自己以後死無葬身之地。
    世上隻有一個不畏強權的秦王，也隻有對方對外敢殺對內也敢殺，暴君的名聲讓無數人聞風喪膽，不得不遠走關外避災。
    弘苦確實對大漢王朝沒什麽信心。
    哪怕張學舟提及當下的仙庭不複以往的威風，但弘苦很清楚以往執掌三界秩序的帝君會卷土重來。
    如果大漢王朝願意複辟過往大周、大商等王朝的製度，而並非按秦製管製天下，這或許還有的談，但秦皇開了一個帝皇專製的頭，帝王們如同脫韁野馬不願意再受鉗製，更不願意遭受操控。
    各大學派的下場就是答案，大漢王朝容不下某個學派有超出皇權的權力。
    這會導致必然的敵對，諸多勢力並不會選擇大漢王朝，而是會協助容許聖地模式存在的凶國。
    弘苦告誡了數句，而後才躬身感謝張學舟等人。
    甭管張學舟等人的目的是什麽，對方確實幫助了他，從而讓弘苦成了交易的唯一使者。
    鉗製弘苦的人並不會隻有一個，曳咥河聖地後續必然還會派出其他修士。
    弘苦希望彼此能配合再殺一次，而他則是需要完美擺脫嫌疑。
    “道君麵前不容撒謊，隻要你有這份心思就避不開道君的追查，從而必然露餡”張學舟警告道。
    “以前是，現在不是”弘苦搖頭道：“隻要事情成了，我的功勞是實打實，他也不會為了死人追究過往！”
    “哦！”
    張學舟低語。
    他忽地想起弘苦上位尊者時大殺四方，導致數位尊者隕落。
    活著的尊者很有用，合法合理死掉的尊者確實半文不值，道君並不會為此糾纏。
    隻要人不是弘苦殺死的，弘苦就會通過檢驗。
    而弘苦簡單回應的一句話，這不僅證明了道君確實負傷，也讓張學舟大致能猜測道君的傷勢。
    別的不說，難於判斷弘苦撒謊這一點意味著道君當下已經沒了入微觀察的本事。
    如果用現實世界的標準進行參照，對方實力從第九序列的領域水準墜到了第八序列的掌控水準。
    若非道君飛刀術在掌控階段同樣擁有絕佳的殺傷力，又是以寶修煉為主，導致身體受創時實力削減不明顯，對方很可能就被張學舟那一杖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