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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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離霄隻覺得心裏頭頓時湧起了一種怪異的感覺,然而,他隻是抿了抿薄唇,並沒有開口,由著席小晨將他拽出去了。
趁著他們離開,夙子墨當即帶著席輕顏從後門離開了王府。
然而,這邊,侍衛搜查了一遍之後,並沒有發現刺客的蹤跡。
“王爺,沒有。世子爺,你是不是聽錯了?”侍衛開口道。
夙離霄目光深沉地落在席小晨的臉上。
盯著夙離霄極具壓迫感的目光,席小晨露出了一抹尷尬的幹笑,道:“也許是我聽錯了,也許那女刺客是往那邊走了!”
這話一出,夙離霄的眼底瞬間暗沉了幾分,一把揪住了席小晨的衣領,冷聲道:“本王並沒有與你說過刺客是女的,你如何知道是女刺客?”
糟糕!說漏嘴了!席小晨的眼底當即閃過了一抹慌亂!
“我,我猜的!”席小晨急忙解釋道。
然而,夙離霄的目光卻冰冷了幾分,看向了侍衛,冷聲道:“去搜查世子爺的院子!”
侍衛愣了一下,當即帶人去搜查墨苑。
“王爺,搜過了,沒人了,窗台那裏有行走的痕跡,看樣子是趁我們離開的時候逃跑了。”侍衛沉聲道。
聽了侍衛的稟報,夙離霄的臉色瞬間冷沉了下來,看向了席小晨,道:“你不是子墨!你到底是誰!”
這下糟糕了!居然連身份都被拆穿了!
“父王,我真的是子墨啊!”席小晨咬了咬牙,抵死不承認。
“不承認是吧?王府的大牢可有不少的刑具,我倒是看你嘴巴能有多硬!”夙離霄覺得,定然是剛才那個女刺客進府後將自己的孩子調換了!
那女刺客不僅給他針灸壓製了毒發,而且還換走了自己的孩子,到底有什麽驚天的陰謀?
“父王!我真的是你兒子啊!你不能這麽對我!”席小晨大喊大叫道。
夙離霄寒著臉沉聲道:“閉嘴!子墨絕不會像你如此沒規矩!你不是子墨!”
雖然已經確定了這個小孩子不是子墨,但是看著這張跟子墨一模一樣的臉,他心裏居然湧起了一股怪異的心軟來。
夙離霄拎著席小晨,板著臉來到了王府的地牢中,然後將他用鐵鏈拷上了。
“看到這些刀沒有,這種最細的,可以挑斷你的手腳筋,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到底是誰!如實招來!”夙離霄打開了琳琅滿目的刑具,沉聲審訊道。
席小晨雖然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到底是個小屁孩,看到這些寒光閃閃的刑具,當即就腿軟了。
“我說!我什麽都說!別挑斷我的手腳!”席小晨嚇得麵色慘白,當即道,“我的確不是夙子墨,我是席小晨!”
席小晨眼淚汪汪地說道。
“你的幕後主使是誰!到底是誰派你來的?有何目的?”夙離霄的眼底如同蘊藏了兩團化不開的濃墨一般,冷冷地鎖在席小晨的臉上!
該死的!既然知道他不是自己的兒子子墨,為何看到他的眼淚,竟然有種想要好言安慰的衝動?
“沒有人指派我來,是我自己想來的。”席小晨一抽一噎地說道。
“子墨現在在哪裏?”夙離霄明顯不相信席小晨的說辭,但是眼下最要緊的便是自己兒子的安危!
“他,他跟娘親回神醫穀了,娘親本來也要帶走我的,但是你們剛好過來了,我怕你們為難娘親,所以才故意引開你們的。”席小晨低著頭,和盤托出。
“娘親?你在胡說什麽?那個女刺客是你娘親?她帶走我兒子意欲何為!再不老實交待小心你的小命!”夙離霄被他繞得都有點糊塗了,氣急之下猛地抄起了一柄匕首,抵在了席小晨的脖子上。
但是這匕首鋒利,小孩子的皮膚嬌嫩,怕真的傷著他,夙離霄竟然鬼使神差地用刀背抵住。
脖子一涼,席小晨嚇得更加臉色慘白,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嗚嗚嗚嗚!你怎麽能這樣對我!我一個人千裏迢迢,駕著馬車從神醫穀來找你!就是為了看看我親爹到底是個什麽樣子的!結果我一進來,又是被奶娘打,又是罰我關禁閉的,現在還拿刀指著我脖子!有你這樣當爹的嗎?我不要你了!我要回神醫穀找我娘親!嗚嗚——”
席小晨雖然是有些演戲的成分在,但是說傷心也是有幾分傷心的,這眼淚倒是流得情真意切的。
“你在說什麽?”夙離霄麵色有些詭異了,“你說我、是、你、爹?”
“你當然是我爹!要不然我能來找你嗎?你看我跟子墨哥哥長得不是一模一樣嗎?娘親說我們是雙胞胎,當初娘生下子墨哥哥後就被壞女人搶走了,還被下了毒扔到河裏!娘親命大逃過了一劫,還生下了我!我從小在神醫穀長大,因為想要看看自己的親爹是什麽樣子,所以才離家出走,偷偷跑到京城的厲王府,結果爬狗洞的時候恰好遇到了哥哥,哥哥說你平日對他嚴厲又苛刻,縱容下人虐待他,一點都不關心他,所以我才跟他換了衣服和身份——”
聽席小晨這麽說,夙離霄倒也生出了一絲恍然大悟的感覺來。
怪不得今天府裏頭會被鬧得雞飛狗跳的!
原來是一大早兩個孩子就調換了身份!
他就說,子墨怎麽可能會突然轉了性子似的!
他目光有些難以置信,但是落在席小晨跟子墨一模一樣的臉上,卻又不得不相信!
原來,那個女人居然沒有死!
當初他毒發的時候,這女人本意是想要爬他皇弟夙羿霆的床的,因為毀容巨醜,所以被夙羿霆當成羞辱自己的手段扔到了他的房中,陰差陽錯發生了關係。
後來,這女人居然還懷了孕,他本想等生下孩子後讓她選擇入府中當側妃或是出家當姑子的,卻聽說她難產而死了。
一個心有所屬的醜女,夙離霄本就厭惡至極,也就沒有去追究這事兒。
誰能想到裏頭竟然有這般的曲折。
她沒有死,而且還生了兩個孩子,獨自將另一個孩子撫養長大了。
“哼!子墨說的沒錯!你不是一個好爹!你不疼愛孩子!還是我娘親好!怪不得子墨哥哥跟著娘親都不願意回來了!我也不要待在這裏了,我也要找我娘親!”席小晨哭得稀裏嘩啦的,惡狠狠地說道。
夙離霄的眼底閃過了一抹錯愕,道:“子墨竟然是如此評價本王的?”
“你自己是個什麽樣的爹,你心裏頭難道沒點數嗎?”席小晨冷哼道。
“我自認對他盡了當父親的責任,還有你,既然也是本王的血脈,那本王絕不允許你流落在外,學了一身的鄉野粗鄙習慣,你們兩個,都得留在王府。”夙離霄當即決定道。
“我不要!我不要!我要跟我娘親!你不是一個好爹!”席小晨當即將頭搖成了撥浪鼓,激烈地反抗道。
“容不得你說不要。”夙離霄冷哼了一聲,直接拎著他出了地牢,吩咐侍衛道,“看好小世子,不準他踏出墨苑半步,另外,明日一早,隨本王去神醫穀一趟。”
剛才聽曉晨提了好幾次神醫穀,想必這席輕顏當初就是被神醫穀的穀主所救了。
那神醫穀的穀主聽說醫術高超,可以肉白骨活死人,不少達官貴人想要找她看診還得提前預約。
他一直想要找這穀主給子墨調理身子的,這會兒倒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了。
隻是讓他有些不解的是,那席輕顏當真對夙羿霆用情如此之深?寧願一個人帶著孩子在神醫穀打工為生,也不願意帶著孩子來找他認祖歸宗?
想到這裏,夙離霄的心中頓時湧起了一股膈應的煩躁來。
席輕顏自然不知道厲王府中發生的一切,為了防止厲王府的人追出來,她沒有再留在藥鋪,而是乘坐馬車帶著夙子墨直接回到了神醫穀中。
次日。
神醫穀中。
席輕顏一大早就準備了溫養的藥膳早飯給夙子墨。
“子墨,你看,這是娘親親手做的,這是山藥糕,這是藥膳雞湯麵,你嚐嚐看。”
夙子墨看著眼前簡簡單單的飯食,雖然沒有王府的奢華鋪張,但是卻也色香味俱全。
最重要的是,這是娘親親手給他做的。
夙子墨嚐了一口,當即一本正經地誇讚道:“這雞湯濃香鮮甜,雖然放了藥材,但是沒有一點苦澀味道,反而帶著一股草藥的清香,麵條柔韌而有勁道,爽、滑彈牙,簡直是一絕。”
聽了夙子墨的話,席輕顏忍不住撲哧一下笑了出來,憐愛十分地摸了摸他的頭,道:“子墨說的真好,要是換了你弟弟,他就隻會說好吃,好吃,真好吃,再來一碗吧!”
夙子墨聽席輕顏說到席小晨,也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笑意,道:“父王整日說我沉悶,沒有少年人的活潑和陽剛,弟弟性子開朗逗趣,父王定然會喜歡他的。”
正說著,外頭一個藥童當即神色匆忙地走了進來,看向了席輕顏,道:“穀主,外頭來了客人要見你,說是厲王府的人。”
這麽快就找上門了,看來席小晨還是漏出馬腳了。
不過以席小晨的機靈,想必在王府也是吃不了虧的。
“你去回絕他,就說不見。”席輕顏陪著夙子墨吃著早飯,眼皮都每抬。
那藥童卻沒有走,道:“那人說了,要請你給府上孩子看診。”
府上孩子,那不就是席小晨嗎?
席輕顏還沒有開口,夙子墨先急了,道:“娘親,弟弟該不會給府上下人給欺負了吧?是不是受傷了?昨日還好端端的,今日怎麽就要看診了?”
“他還能被下人欺負?他欺負下人還差不多。”席輕顏倒覺得這事兒有詐。
不過那夙離霄傳聞心狠手辣的,說不定真會對孩子下手,為了孩子的安危,席輕顏還是站了起來,道:“我馬上去。”
她摸了摸夙子墨的頭,道:“你吃早飯,別擔心,娘親去去就回。”
說著,席輕顏係上了麵紗,這才移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