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一點酬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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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離霄皺著眉頭:”本王沒有那種癖好,隻是意外你的態度。“
席輕顏往房間方向瞥了一眼。
”小晨是我看著長大的,他打小就會水,自然不會吃這種苦。在這件事還沒查清前,我不會妄下定論。當然,如果是王爺的錯就不一樣了。“
她的目光意味深長。
想到傳言裏說神醫穀神醫的種種厲害之處,夙離霄突然感覺後背有點涼。
就在這時——
“阿娘,你在外麵嗎?”房間裏傳出席小晨的聲音。
席輕顏頓時沒了懟人的心,轉頭往房間走:“我在。”
夙離霄也跟了上去。
席小晨一看到席輕顏就撲了上來說想她,這孩子此時臉色雖然不好,眼睛卻明亮,頻頻往外看,卻沒見到第三個人:“咦,阿娘,子墨呢?怎麽沒看到他?他的病好點了沒有?”
席輕顏戳了戳他的腦袋:“子墨已經睡了,現在重要的是你。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席小晨一看席輕顏這模樣便知她生氣了,一股腦兒把事情都給說了。
那一天,他去了辰月宮。
董貴妃喜歡名貴珍稀的花花草草,所以宮裏種了不少,席小晨想著好些藥草能用,就給它薅了一些,當然,留了根的!辰月宮的宮人們怕被怪罪,把事情稟報了,起初董貴妃並不生氣,至少前兩天她看起來是不生氣的。
到了今天白天,席小晨偶然路過她的窗外,這才知道那是表麵功夫。
董貴妃其實都快氣瘋了!
她之所以沒在人前表露出自己的怒火,主要是想給席小晨來個大的。
她下了毒!
說到這裏,席小晨拉著席輕顏的手不滿的哼了一聲:”阿娘說的果然沒錯,越漂亮的人越會騙人,那個女人表麵是笑眯眯的,背後手黑得很。她發現我偷聽了,就讓人抓我,我尋思她們這麽多人打我一個小孩,那我肯定打不過啊,就跳水裏去了。“
結果董貴妃的心狠手辣也是到了一定程度,她竟然讓人把能上岸的地方都堵住,讓席小晨泡在水裏,直到他累太累撐不住……
席輕顏聽著,心中有一絲疑惑:”你怎麽會出現在皇宮?“
席小晨哪敢接這個話,默默低頭,倒是夙離霄把事說了。
席輕顏氣得擰了一下他的耳朵:“之前在外麵胡鬧也就算了,皇宮你也敢闖,我以前跟你說的那些都當耳邊風了?我看你是想挨打了吧。”
席小晨嚇得躲進夙離霄懷裏:“爹爹救我!”
夙離霄把人抱住護住:“他身體還沒恢複。”
自己的兒子,席輕顏當然是心疼的,但有些事就是得吃教訓:“行吧,看在你生病的份上免一頓打,但得抄一百遍醫書。”
席小晨隻覺得眼前一黑:“那還不如打我一頓!”
醫書可是磚頭那麽厚啊!
席輕顏輕笑一聲,站起身來:“不,對你而言,抄書更能記憶深刻。”
說完,也不管席小晨的哀嚎,席輕顏就示意夙離霄和她出去說話。
“董貴妃跟王爺有深仇大恨?”席輕顏開門見山的問,如果隻是席小晨禍害了人家的花花草草,不至於下此毒手。
夙離霄微微眯起眼睛:“不隻是仇恨,還有其他原因。”
席輕顏瞬間就明白了,無非就是那些皇權爭鬥罷了。
她想把子墨和小晨都留在身邊養,就是不想兩個孩子牽扯其中,然而現在看來,這是不能避免的了。再一想到子墨的身體狀況,她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寒意。她這個人雖然是個大夫,但可不像別的大夫那麽心地善良。
她講究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那些人對她的孩子下手,自然要付出代價。
翌日。
夙子墨從藥童口中得知席小晨等人進穀的消息,立即火急火燎的跑過去。
此時席輕顏和夙離霄也都在。
夙子墨不愧是在王府裏被教養長大的,明明對席小晨擔心至極,進來以後卻還記得先有板有眼的行禮後才跑到床邊。
兩個幾天不見的孩子嘰嘰喳喳的說起話來。
被忽視的夙離霄看著他的模樣,心情複雜。
隻是被席輕顏養了幾天,子墨的身體卻像是比往年任何時候都好,不僅氣色好,甚至還能蹦能跳了,和那個病弱蒼白的孩子,簡直就是判若兩人。他忍不住對席輕顏的醫術感到一絲絲好奇:”你是怎麽治好子墨的病的?“
席輕顏莫名有種壓人一頭的自豪感:”說了你也不懂,我有我的辦法。“
夙離霄便不問了,隻是沉默片刻後,又問道:”本王的病你能否醫治?“
席輕顏挑眉:”這是要求我幫忙?“
夙離霄抿唇臉上流露出一絲不悅,席輕顏見狀輕哼一聲:”求人還這種態度,我看王爺這病也不是著急治的樣子。“
那邊的兩個孩子聽到聲音,竟是雙雙跑了過來,一左一右拉著席輕顏的手。
他們雖然什麽都沒有說,但是眼神已經表明了。
夙離霄見狀默默在心裏讚賞:不愧是他的兒子。
席輕顏頗感無奈:“行吧,看在子墨和小晨的份兒上可以幫你,但不能免費。”
夙離霄便問:“你要什麽?”
席輕顏目光在他身上轉了轉,不由自主的想起原主回憶裏這人冷酷無情的模樣,頓時有了一個主意:“我什麽都不要,就是藥鋪裏缺個幫忙的。”
夙離霄沉默片刻道:“如果你缺人手,本王可以讓府中派人來幫忙。”
換別人那還有什麽意思?
席輕顏的唇角微微上揚:“不要他們,我就看上王爺這張臉了。”
夙離霄:“……”萬萬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靠臉成事的這麽一天。
偏偏席輕顏還格外的堅持:“我就這樣一個要求,還是看在孩子份上才提的,要是王爺不願意,那就別怪我心狠了。”
夙子墨哪裏見過這種陣仗,驚訝又好奇的看著夙離霄。
而席小晨則是走過去,悄聲說:“爹,大丈夫能屈能伸……”
被還在勸的夙離霄一瞬間好像明白了席輕顏的心晴了,應道:“可以。”
席輕顏笑出聲來:“那就辛苦你了。”
夙離霄原本想著自己連戰場都上過,能怕這些?他抱著這樣的心情,讓親信先回京城,自己則是換上了席輕顏給的……所謂夥計的衣服,據說是擔心他去藥鋪以後被人認出來。席小晨和夙子墨本來想去吃瓜,被席輕顏以養身體為由留在了穀中。
一到藥鋪,席輕顏便坐了下來,指使夙離霄端茶倒水。
夙離霄臉色陰沉:“你不覺得你稍微有一點過分了嗎?”
席輕顏的手輕輕敲在桌麵上:“過分嗎?當年你對我可是更狠。再說了隻是幫些小忙而已,而且還隻有一天,難道你的命還比不上這一點苦?”
原來她是在為當年的事所介懷,夙離霄想了一下,把心中的火按了下去。
除了端茶倒水,席輕顏還指使他幹了一些雜活,譬如掃地以及碾磨藥粉,都是不難的小事,她就是想看夙離霄生氣又不得不隱忍的樣子。
舒服啊!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有人求醫。
看那人的衣著打扮似乎是附近居民,而且經常來,看到夙離霄還驚訝了一下:“神醫,您這是終於肯收徒弟了嗎?”
席輕顏淡定的說:“沒有,不是徒弟,平平無奇幹雜活的而已。”
夙離霄:“……”再繼續待在藥鋪裏恐怕會被懟死,索性出了門。
席輕顏也不在意,給來人診脈,開藥,等做完這一切,病人留下一籃子蔬果便離開了。
回來的夙離霄有些驚訝:“你不收診金?”
席輕顏收拾著東西,頭也不抬的說:“你看他像有錢的樣子嗎?”
夙離霄皺著眉頭說:“本王還以為你每次出手救人都要價千金。”
席輕顏瞥了他一眼:“膚淺。”
她嘴上雖然這麽說,心裏卻想起了一些往事,想當年她剛開始開藥鋪也是奔著錢去的,可不知道打哪兒來的係統卻告訴她,獲取積分的方式與治愈的病人對她的感激相關,這才決定治病免費,當然,這對有錢人例外。
畢竟人都是要恰飯的嘛!
席輕顏想著想著,突然發現自己在忙,而夙離霄站在不遠處無所事事。
可惡,這好像跟她的打算大相徑庭啊。
她當即把籃子一推:“愣在那裏幹什麽?別忘了你今天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打工人,趕緊麻溜兒把那些水果拿到後院洗好切好。”
夙離霄看著麵前的水果籃子,暗暗發誓早晚一天要找回場子。
“神醫可在?”藥鋪的門突然被敲響了,一個貴夫人站在門口。
有人送錢上門了啊。
席輕顏回道:“我就是,有何貴幹?”那貴婦人的眼睛瞬間紅了,招呼著更外麵的人進來。
那人臉上帶著麵紗,看不清楚相貌,但從身形打扮上可以看出,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姑娘。
“這是怎麽回事?”
貴婦人一臉幽怨的說了情況:“我女兒前段時間與人發生爭執,被對方蓄意報複了,也不知道他到底用的什麽手段,竟讓她聲音嘶啞,說話也越來越艱難,而且經常腹痛,請了好些大夫,太醫也來過,然而都不見成效。”
席輕顏原先隻是覺得這故事情節聽起來有點耳熟。
然而當她掀開麵紗,樂了,竟然真是那位宋小姐。
真是冤家路窄阿。
席輕顏隻是看了兩眼,就知道席小晨下手時用的是什麽藥粉了,畢竟那些手段都是她教的。她故意壓低聲音裝作為難的樣子:“小姐的病有些棘手。”
宋小姐明顯已經被症狀折磨得夠嗆了,聞言幽怨的說:“你就說能不能治吧。”
席輕顏點了點頭說:“可以,但是要加錢。”
貴婦人毫不猶豫道:“隻要能治好我女兒,讓她能夠趕上半個月以後的宮宴,多少錢都使得。”說吧,她朝底下人使了個眼色。
下人會意,捧了兩個匣子上來,一個放著銀票,另一個則放了好些名貴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