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鏡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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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硯扔了傘,攔腰將她橫抱了起來,走入雨中。
    饒是溫言推搡的厲害,池硯都不為所動,隻是似笑非笑地開口:
    “某人不是覺得摔倒在雨中是一件難堪的事情?兩個人一起那就顯得正常多了。”
    聽著這道嗓音,溫言心髒不受控製真的悸動了一下,淺淺失神了。
    一瞬間讓她產生一種錯覺。
    似乎她是他掌心的寶貝,隻要她願意,他就能陪著她瘋魔。
    但很快就否定了這種想法,他們不過才認識三天而已,他這會兒隻是可憐她罷了。
    溫言臉上的表情全部落入池硯的眼中,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將所有異樣的情緒全部掩掉。
    “我送你公寓。”
    池硯抱著她走在雨中,過往的行人多多少少還是會多看一眼。
    除卻這兩個人的行為比較奇葩之外,更重要的是這兩個人都是難得一見的美人。
    ……
    池硯抱著她來到自己的公寓。
    主要是她公寓裏雜亂無章,還沒有整理,連放腳的地方都沒有。
    他隻能暫時將她安置在自己的公寓。
    他將她從懷裏放下來後,從鞋櫃裏麵拿出一雙幹淨的拖鞋遞給她,“我這裏沒有女士的用品,你將就一下。”
    她這會兒一點都不嫌棄。
    脫下高跟鞋將其放在一旁。
    其實她不太喜歡高跟鞋,不僅容易摔跤,踩在地麵上的聲音也是刺耳不已,今天她會穿高跟鞋純粹隻是因為今天需要出席宴會而已。
    更重要的是今天宴會的主人是慕南瑾。
    她努力扮演好未婚妻的角色,然而慕南瑾直接就從胸口給了她一刀。
    池硯將已經被雨淋得濕透的襯衫的紐扣一顆一顆地解開,半倚在牆壁上,淡淡開口:“你身上濕透了,去洗個熱水澡吧。”
    說完後,指了指右手間的屋子。
    “這是客房,還沒有人住過。”
    溫言聽後,猛地抬了一下頭。
    在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生的矜驕,眼底的神情太過淡漠,就像是神高高在上的俯瞰世間,讓人生不出太多的邪念,也讓人相信對自己沒有惡意。
    池硯大概就是這種類型的人。
    讓她產生一種錯覺,要是拒絕了,就是一種罪惡。
    池硯望著她的背影,一縷輕不可見的笑意開始彌漫,但很快又想起什麽,臉上全部的表情消失不見。
    他隨意地脫下鞋子,扯開已經濕透的襯衫,走入主臥。
    溫言洗到一半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了她貌似沒有換洗的衣服。
    在浴室裏糾結了半天,終於敲了敲浴室的大門,“池硯?你在嗎?”
    外麵一室寂靜。
    她有點頹喪,以為池硯沒有聽見,正準備用力敲的時候,門外響起一道模糊的聲音:“在。”
    她裸著身體和基本上算是陌生男人處在隔著一道門的空間裏,就算池硯看上去生不出邪念,她多多少少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那個,你能去隔壁幫我拿一下藍色的箱子嗎?”
    她回國沒多久,基本上穿的衣服都還藍色的箱子裏麵。
    男人的聲音沒有猶豫:“可以。”
    溫言鬆了一口氣,“謝謝,門鎖的密碼是981128。”
    本欲轉身的池硯聽見這個密碼頓住了腳步,聲音低低沉沉的,不是很大,但就是莫名有著一絲危險。
    “這個密碼有什麽特別的含義嗎?”
    她倒也沒想瞞著:“是慕南瑾的生日。”
    她這個人比較懶,當初慕南瑾強迫她把所有密碼都改成了他的生日,這麽多年都用習慣了,也就沒有改。
    習慣是一個非常可怕的詞,慕南瑾似乎變成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可是如今卻要徹底連根拔出。
    她以為近乎麻木的心,還是有著絲絲鈍痛,經久不消。
    池硯聽見門鎖密碼是慕南瑾的生日,眼底瞬間閃過一絲晦暗,臉上依舊是不動聲色的,轉身去了隔壁拿了藍色的箱子。
    箱子裏的衣服都挺正式的,這會兒也懶得折騰了,隨便挑了一條還算是居家的裙子。
    她從浴室裏出來,看見池硯也換了一套衣服偏向舒服類的居家服。
    這會兒正在廚房裏忙碌。
    聽見背後的腳步聲,池硯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問道:
    “有什麽想吃的嗎?”
    “我都可以,不挑食。”
    她偏過頭看著他,有點難以想象如此矜貴不識人間煙火的男人居然會做飯。
    慕南瑾作為慕家的少爺絕對不會洗手作羹湯的,至於她,比較懶,雖然會做,但一旦畫畫上頭了,就忘記了做飯,隨便啃點麵包就糊弄了過去。
    她微微感慨了一下:“以後你的女朋友,一定會很幸福。”
    聽見這話,他切菜的手頓了一下,“你真的認為做我的女朋友會很幸福?”
    她沒有看見他臉上的表情,兀自點了點頭。
    “是的。”
    雖然他們見麵次數不多,但到目前為止,印象都是滿分。
    克製有禮,不會過分疏離,也不會過分讓人覺得親近,處在剛剛好的狀態。
    得到溫言的承認,池硯心情不由很好,聲音不自覺地就溫柔了幾分。
    “廚房裏油膩很重,你在客廳裏麵等會,過半個小時就可以吃飯。”
    客廳的牆麵上掛了三幅畫,一副名字為《夜空》,一副為《黎明》,最後一副是《暮色》,這三幅畫寓意是一個輪回,其所有的作者都同一個人——
    鏡夜。
    一進屋她就看見了這三幅畫,當時就好奇地緊,礙於兩個人著實不算得上很熟,便沒有問出口。
    大概是因為和池硯在一起很放鬆,不自覺地拉進了兩個人的距離,她下意識地就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你很喜歡這個畫家?”
    池硯沒有絲毫猶豫就承認了:“對,我是她的忠實粉絲,從她出道以來,基本上所有的畫我都買了。”
    溫言聽後“噗嗤”笑出了聲。
    “你可真會開玩笑。”
    買下所有的畫,這壓根就不可能,甚至她自己都記不清楚她究竟畫了多少。
    池硯聽後回頭一本正經地看著她:“你難道不知道網上可是評價她的的畫被稱作為不朽的傳奇,被曆史鍾愛,百年後會被收藏在博物館裏絕世佳作,本人更是被稱作當代達芬奇,如此優秀的作品,我有什麽理由不購買,說不定百年之後,博物館都要來找我借畫。”
    溫言:“……”
    有點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逗樂了。
    以為他高高在上生人勿進卻還是有那麽一點世俗的欲望,莫名覺得有點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