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水樓台先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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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茶茶作為被夾在中間的人,很快就發現兩人之間的磁場無形間發生了巨變。
    司子辰的反應最為強烈。
    “你、是、她、鄰、居?!!”
    他立馬跟邊紀琛拉開了好長的一段距離,他此時都恨不得把雨傘上麵的水濺他一身。
    他氣得快咬碎了後槽牙。
    薑茶茶點頭:“是啊。”
    “……”
    司子辰攥拳。
    他恨啊,好恨啊。
    好家夥,這就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嗎?
    司子辰危機感很快就上來了,他的怒火都快把他的頭發給燒了,他乖戾地擰起了眉,“什麽時候開始的?”
    媽的,邊紀琛不會是故意搬過去的吧??
    靠!他怎麽就沒有想到呢!!!
    氣氣氣氣氣死了。
    薑茶茶看向他,好像不明白他怎麽突然一點就炸了,她道:“很久以前了,怎麽了嗎?”
    本來在炸毛爆炸邊緣的司子辰一聽,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哦。”
    他攥緊雨傘。
    媽的,更酸了怎麽辦。
    原來他們倆早就是鄰居了。
    人家早就先比他有了更多的優勢,比他先認識了茶茶。
    而他是後來的。
    時間差了那麽多。
    他倆還是鄰居,每天出門的時候都有可能碰到一塊。
    司子辰酸溜溜的,他的牙真的要被他咬碎了。
    他覺得好不公平。
    剛才那麽的生氣,現在反而安靜下來,也可能是事實帶來的落差,讓他有點失落。
    剛才司子辰那一跳開,雨傘還在他的手上,所以隻剩下了邊紀琛一個人暴露在大雨裏。
    不過雨勢已經變小了。
    邊紀琛的黑發在雨水裏被淋濕了一點,濕發的他好像更有魅力,這跟男人穿西裝一個道理,總會讓人想多看幾眼。
    濕發襯得他鼻梁更加的硬挺,眼長,唇薄,眉弓涼薄。
    他就這樣平靜地看著她,抿了下唇。
    他還擰了眉。
    本來薑茶茶在猶豫著要不要走過去給他打傘,但見到他這樣子,她卻猶豫了。
    邊紀琛幹嘛用這樣的眼神看她。
    而且他站在雨裏,身上裹挾了一身水汽,這讓薑茶茶覺得他這個人更加的冰冷了。
    她忍不住地打了個寒顫。
    邊紀琛性格冷淡,她能理解,結果平時最活力滿滿的司子辰現在也莫名安靜了下來,這薑茶茶就不能理解了。
    這也讓她覺得眼前的這一幕好怪。
    特別怪好吧!
    最後竟然是司子辰叫走了自家的司機,他笑著對邊紀琛道:“邊少爺,不介意我蹭一下你的車吧?”
    邊紀琛在雨裏回眸。
    “不介意。”
    說完後,他又抿了一下唇。
    就這樣,他們三擠了同一輛車。
    薑茶茶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而他們倆坐在後排。
    薑茶茶轉頭,看著這一對組合,怎麽看還是怎麽的詭異。
    上了車後,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邊紀琛變得格外沉默。
    他一路都在看向窗外。
    本來薑茶茶還以為司子辰是轉性了,可沒想到他也就隻安分了一會。
    他很快就坐在勞斯萊斯的後座呆不住了,他不停地跟她找話題。
    “秋華庭的房價怎麽樣?聽說戶型都是大平層,要不我也去買一套!”
    “茶茶,你還想吃上次那家芝士蛋糕嗎?我看你上次不開心的時候挺愛吃的,要不要我再點外賣給你送過去?”
    別說,司子辰雖然看著傻,但是說話卻一套一套的,簡單的幾句話,既表明了薑茶茶不開心的時候他給她買了蛋糕吃,而且還是他陪她在身邊的。
    說到底還是男人的勝負欲在作祟。
    這話薑茶茶可聽不出來是什麽意思,她隻顧著玩手機,發現司子辰在cue自己,她隻好敷衍了一句:“好啊。”
    然後,她就繼續埋頭玩消消樂。
    原因無他,隻是這個氛圍真的太尷尬了……
    司子辰說完,便懶洋洋地挑眉,肩膀往後一套,朝旁邊的冷漠男人看去。
    結果人家壓根沒看他一眼,人家也對他所說的話一點興趣都沒有。
    邊紀琛隻是單手抵著唇,眼睫垂著,淡泊地看向濕漉漉的窗外。
    司子辰自討沒趣,隻好手臂往後讓腦袋墊著,在那哼著自己歌的調子,但很快,他又心情不好了下去,眉間凝起鬱色。
    到了秋華庭,他們三是一起上的單元樓的樓梯。
    薑茶茶都快裂開了。
    她看向一旁不要臉地跟上來的司子辰,“你也上來幹什麽?”
    “送你到家門口呀,哪有讓女孩子一個人回家的道理!”
    見他又胡攪蠻纏,薑茶茶就不說話了。
    跟這種人說話是沒用的。
    等電梯到了11樓。
    叮地一聲,門開了。
    薑茶茶下意識地朝邊紀琛看去。
    後者隻輕輕動了動眼睫,便越過身,離開了電梯。
    向來有紳士風度的邊紀琛,竟然沒有跟他們道別,而是一個人默默地回了家。
    薑茶茶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電梯到了12層。
    薑茶茶走了出去,去開門的時候,發現司子辰還雙手插著兜在她後麵站著。
    “日入幾百萬的大明星都這麽閑的嗎?”
    司子辰被她說得委屈了,眨巴眨巴著眼睛看她。
    是啊,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閑,以前放著好端端的睡覺時間不去休息,非要跟她連麥打電話。
    那段時間,他真的差點猝死。
    見她很快要無情地關上門,司子辰伸手就按了上去,阻止她下一步關門的動作。
    “你怎麽從來沒告訴我他是你鄰居?”
    薑茶茶莫名其妙,她揉了一下腦袋,“這很重要嗎?這不是很雞毛蒜皮的小事,我幹嘛無緣無故跟你說這些?”
    司子辰有種吃癟的感覺。
    ……她說得很有道理,他竟然一時之間無法反駁。
    是啊,明明是很雞毛蒜皮的小事,兩人是鄰居,而且還是上下樓的鄰居,這件事說明不了什麽。
    可是司子辰還是覺得有一團棉花塞在了胸腔裏。
    他很早就聽說過了邊紀琛。
    這個可惡的女人曾經死纏爛打過的,她曾經的“白月光”。
    下午他來學生會麵試的時候,聽見教室裏的騷動聲,他便看了過去。
    然後就看見了窗前站著一道驚豔出塵的身影。
    跟他完全是不同的類型。
    高冷掛,長得好看,難怪薑茶茶這個女人曾經會被他迷得團團轉。
    司子辰很快就對他產生了敵意。
    剛轉校過來的時候,他又不是沒聽說過他跟薑茶茶的前塵往事。
    八卦是人類的天性。
    而薑茶茶又是在學校出了名的美女,她跟另一位頂級校草拉扯的感情史,自然是所有學生飯後的談料。
    他曾聽說過薑茶茶在情人節那天,利用學校的廣播放了一首情歌來向邊紀琛表白示愛。
    也曾聽說過她送了他好多手工禮物,對方一次次地拒絕,她也不知疲倦似的,被拒了之後還照樣送。
    她當時是個對愛情勇敢大膽追求的女孩,她求愛的方式轟轟烈烈,鬧得全校的人無人不知,就連校長也知道了,卻對她這個大小姐無可奈何。
    所以他下午在那間教室遇見了邊紀琛,心裏就說不上來的嫉妒。
    總想跟他比一比。
    現在看到薑茶茶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司子辰的心就像泡在了水裏,有點呼吸不上來。
    薑茶茶見他什麽都沒說,直接黑著臉離開了,她覺得莫名其妙,直接回沙發去休息了。
    半個小時後,她卻接到了個外賣電話。
    開門,就看見地上放著個白色的蛋糕包裝盒,她的心裏一下子就明白了。
    她把外賣拿了進去,然後就發現外麵還有一張粉色的卡片。
    她拿起來一看。
    ——致奶油小姐。
    希望這個蛋糕能讓你開心。
    芝士奶油蛋糕是四寸的,一個人吃剛剛好。
    她切開,直接把這個蛋糕當成晚餐。
    吃了一塊的時候,就聽見外麵有人敲門的聲音。
    薑茶茶的心咯噔了一下,手裏的叉子也掉到了桌上。
    她有一種預感,一定是邊紀琛過來敲門的。
    她猶豫了好久,見門鈴還在響,這才慢吞吞地過去開門。
    開門前,她看了一下監控。
    果然是他。
    他……又過來幹什麽呢?
    她伸出手,哢噠一聲,門開了。
    邊紀琛的頭發還是半濕的,身上還是還是學校的製服,不像她,早已換上了睡衣。
    他始終沉默地站在她的麵前。
    薑茶茶弱弱地道:“怎麽了……嗎?”
    “你什麽時候心情不好的。”
    他的眼睛沉得像黑夜。
    向來性子溫和的他這次竟然情緒波動了起來。
    “我怎麽不知道。”
    說完,他便重重地抿了下唇,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心情不好。
    她沒有想到,他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會是這句。
    她什麽時候心情不好的?
    她早就忘了。
    要不是今天司子辰一提,她還真不知道自己上次還有心情不好過一段時間。
    薑茶茶細細回想了一下。
    哦,她想起來了。
    是因為她給幾個男主兼職的事情暴露了之後,他們都開始疏遠她,就連他也離開了秋華庭幾天,害她當時誤以為他是因為討厭她了所以才搬走的。
    可是……這要她怎麽說?
    她總不能說因為這件事而心情不好吧?
    於是薑茶茶打算敷衍過去,“其實也沒什麽。”
    可她也沒有想到,邊紀琛是一個很偏執的人。
    聽到不是他滿意的答案,也知道她有意欺瞞了什麽,他雖不說話,眉卻不悅地擰了一下。
    “好吧……”薑茶茶沒辦法,隻好實話實說。
    她將她心情不好的原委都說了一遍。
    說完的時候,她就發現邊紀琛的表情隱隱有些不對,他還是擰著眉,隻是這次多了她一層看不懂的悲傷。
    邊紀琛就算心裏再不高興,情緒也不會浮於表麵,大多時候,他都是強忍著,一個人獨自消化。
    就比如現在,他一根一根攥緊了手指,卻還是麵色如常地問。
    “那幾天,都是司子辰陪你的?”
    “對。”
    “他是在這裏,陪你的?”
    “……對。”
    薑茶茶有點遲疑地回答了這個答案。
    結果她剛回答完,就發現邊紀琛眼裏的眸光好似破碎成了玻璃。
    邊紀琛收回目光,他又收攏了下手指,眼睫微動,而後平靜地“嗯”了一聲。
    像在吞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