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乾坤派差點被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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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恩搶上一步,指著滿地的屍體,責問道:“不想殺人?看著這些都是什麽?我乾坤派陰陽宮裏的書應有盡有,你們盡管去拿便是,何必要這樣步步相逼,試問,我龍古鎮與你們有何深仇大恨?”
    張仙提劍怒指黑衣人,也道:“你們這些卑鄙小人,不敢以真麵目示人,可惡至極,害得我們龍古鎮上的人家破人亡,他們都是無辜鄉民,卻冤死在你們刀下。”
    徒孫們都義憤填膺,齊聲道:“師公,我們和他們拚了,為鄉民們報仇……”
    為首的黑衣人淡淡一笑,不動聲色地說道:“你們還有什麽本領盡管使出來,我最看不起藏著掖著的人,哼哼,想必你們的看家本領都用盡了吧……”
    說到這裏,他雙目圓瞪,似乎又想到了什麽,“唉”了一聲繼續說道:“你們乾坤派有一個掌法威震江湖一時,後來卻銷聲匿跡了,叫……否極泰來掌,我倒想見識見識這掌法到底有多厲害。”
    記恩沉默片刻,朗聲道:“這掌法是我鎮派之寶,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豈敢亂用,若你們再苦苦緊逼,你將死在這掌法之下。”
    提到這否極泰來掌,記恩無不扼腕歎息,五年前的一個深夜,他在房內修煉掌法第九重,即將衝破玄關之時,卻遭到了一蒙麵黑衣人的滋擾。
    那黑衣人破門而入,暗黃的油燈下,隻見一隻利爪向記恩的頸部抓將而來。
    記恩方寸大亂,這否極泰來掌本需靜心修煉的,受不得外界任何幹擾,而且那黑衣人來勢洶洶,定是來取他性命的。
    在這關鍵時刻,記恩若是起身與黑衣人搏鬥,輕則元氣大傷、累及髒腑,重則經脈盡斷、癱瘓在床。
    眼見黑衣人的利爪已抓至了跟前,記恩隻能晃動身體來避讓,他斜身之時往黑衣人左胸部連推數掌,黑衣人往後退了幾步,卻是安然無恙,其實黑衣人早有防備,穿了護胸盔甲,黑衣人又急攻上來,直逼記恩心門。
    記恩心下大急,走出了一招險棋,他用釋心咒護著丹田中的元氣,隨即飛身而起,在越過黑衣人頭頂之時,向黑衣人的背部推去一掌。
    為了一招製敵,記恩釋開咒法,丹田中的元氣化作一股猛勁的真氣匯集於掌心,隻聽見“啪”的一聲悶響,黑衣人口噴鮮血,撲倒在了床上。
    記恩體內元氣逆行,癱軟在地。記恩看著那黑衣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想必已經斃命了,他這才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心道:“怕是與否極泰來掌就此絕緣了吧?”
    突然,那黑衣人爬將起來,抽出靴中匕首,歪歪斜斜地向記恩走了過來。
    記恩動彈不能,迷迷糊糊之中,他內心歎道:“唉!為何不聽姚弟一言,今夜要死在這黑衣人刀下了,卻死得個不明不白的。”
    姚半仙和“君子八劍”聞聲趕來,眼見黑衣人手中的匕首已刺到了記恩的胸前,姚半仙使出幻化術,同時喝道:“狂妄之徒,休想取我哥的性命。”
    隨著一串火星子迸出,黑衣人手中的匕首已飛出了窗外,黑衣人破窗而出,消失在了黑夜之中,“君子八劍”奪門追出,黑衣人已不知所蹤了。
    過得半晌,記恩緩緩醒來,看見姚半仙、張仙和“君子八劍”還有徒孫們正守護在身邊。
    記恩甚是欣慰,握緊了姚半仙的手,自責道:“都怪我,我真該聽姚弟一言,去陰陽宮裏閉關修煉,那黑衣人來勢洶洶,幸好你們及時出現,不然我命休矣。”
    姚半仙並無責怪記恩的意思,他把了把記恩的脈,捋著山羊胡,說道:“不怪你,這世道是越來越不太平了,還是小心為妙,這些黑衣人都是偷雞摸狗之輩,這些年我乾坤派頻頻遭到黑衣人的滋擾,可惡至極,我恨不得將他們全部誅之。”
    過得十日,記恩的內傷痊愈了,自那以後他內力雖尚存,但他的否極泰來掌卻成了花拳繡腿,變得華而不實了。
    記恩偶爾試著再去練習否極泰來掌,每到發力之時便會覺得丹田之氣充溢,玄關衝破在即,但他推掌之時,卻感覺到體內的真氣逆行,猶如泰山壓頂般艱難,隻得無奈收掌。
    記恩對黑衣人有著刻骨銘心的痛和恨。他看著那為首的黑衣人,憤憤地道:“待會兒我使出否極泰來掌,第一個殺的就是你。”
    為首的黑衣人抖動著雙肩,表現出很害怕的樣子,說道:“哎呦哎,好生厲害的掌法啊!”他沉吟片刻,“怕是你已經走火入魔了吧,你們已經是強弩之末,你們就沒有一點自知之明?”
    說著,為首的黑衣人哈哈哈哈地大笑起來,又道:“想不到威震江湖的乾坤派卻成了甕中之鱉,今天我要讓你們像他們一樣……”他向滿地的屍骨看去。
    姚半仙氣急攻心,他右手上的傷口又在隱隱作痛了,他咬牙怒問道:“既然你這麽不通情達理,我也沒什麽好說的,我就問你有沒有這個膽,和我一同上陰山決一死戰?我保證你出不了陰山。”
    為首的黑衣人心裏又是一怔,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他並不急於回答。
    四周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靜,氛圍緊張而可怕。
    金黃色的太陽已沉入山間,夜幕低垂了下來,幾隻烏鴉從陰山上的密林中竄出,向破廟滑翔而來,小心翼翼地落在了屍骨上。
    “怎麽,害怕了麽?放心好了,在陰山上隻要我打贏了你們,我就會放你們走,絕不會像你們這般苦苦緊逼,如果天黑了,陰山上群魔亂舞,你們真就出不了陰山了。”姚半仙催促道,他有些得意但又有些焦急。
    張仙咯咯一笑,應和著道:“你們也有怕死的時候啊,我爺爺說了,不會為難你們,不會讓你們敗得很難看的。”
    為首的黑衣人哈哈大笑起來,說道:“鬼才上你們的當,哼哼,你的激將法在我這裏不實用,我說死老頭子,我在龍古鎮……”
    話到嘴邊黑衣人警覺地罷了口,隨即話鋒一轉,又道:“在江湖上你有個綽號叫妖半仙,你心裏的小九九我還不知道?陰山山高林密,進了陰山你們不溜才怪,到時我到哪裏尋你們去,識相的就把書交出來,我保你乾坤派上下都無事,否則我一聲令下,你的乾坤派將付之一炬。”
    姚半仙“呸”了一聲,輕蔑道:“有本事就過來拿吧!”
    “敬酒不吃吃罰酒,看你們怎麽死……”
    為首的黑衣人一分為二,眨眼之間便幻化出了百來人黑衣人,提著護手鉤如潮水般湧來,場麵一片大亂。
    姚半仙和記恩率領著眾徒孫邊打邊往陰山方向撤,但去往陰山上的小路已被黑衣人堵得水泄不通了。
    經過一番惡鬥,張仙已帶著大部分徒孫突圍,往陰山上逃去了,還有一部分人被黑衣人死死纏住,黑衣人裏三層、外三層如鐵桶般圍了過來。
    姚半仙和記恩也在其中,二人元氣耗盡,看來已是魚肉之身。
    為首的黑衣人狂笑不止,說道:“快把書交出來,方可留你性命?”
    姚半仙“哼”了一聲,怒道:“我陰陽宮裏的書你們不是都拿到了麽?你們盡管拿去便是,何必在這裏惺惺作態。”
    為首的黑衣人喝道:“那就是沒得商量了,信不信我真把你殺了?”
    姚半仙高昂著頭,激憤地道:“士可殺不可辱,我們為保鄉土拚盡最後一口氣,我死而無憾,你們動手吧……”
    “殺了他!”
    隻見身旁的兩名黑衣人提起護手鉤向姚半仙的腹部刺將而來。
    姚半仙雙目緊閉,展開了雙臂,他在風中狂笑,笑聲宛如一首悲涼的葬歌,心中的無奈與絕望將與落日一起沉淪,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