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進入長生道觀，來到最大的道殿當中，朝著道觀的三尊神像參拜後，才依次落座。
    李觀和裘虯落座在蒲團的最上首，最上首的蒲團也分開來，一邊是太上長老，一邊就是元始弟子和長生弟子。
    等到李觀落座之後，發現朝天闕等人都在這裏。
    “見過師兄。”
    就連最刺頭的朝天闕和方絕在這時候也乖寶寶一樣地站來了抱拳行禮。
    而且真心實意甚至比起對他們師父行禮的時候都要多，畢竟這同輩優秀過他們的人。
    可以在心中有追上去的決心，但在超過他之前，他們還是服氣的。
    李觀點了點頭，坐下後看向最前方，靈虛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那裏了，依舊是那一副仙風道骨的姿態，讓李觀越來越懷疑他在修仙。
    而他的旁邊，就是他的師祖天罡。
    在天罡出現的那一刻，所有太上長老都一愣，因為他們發現不了天罡的修為了。
    “天人？”
    周無法都忍不住說話了，連他都無法感應到的天罡的修為，仿佛天罡在那裏就是虛無一般，神魂掃過去甚至一點波動都沒有。
    這已經不是武身境能做得到的了。
    而且他聽聞最近天罡似乎這天人有頭緒了，所以現在是成功了。
    這時候靈虛開口道：“今日的第一件大事，太上長老天罡長老，堪破瓶頸，步入天人。
    諸道同賀！”
    這消息一出，所有人目光都落到天罡的身上，天罡微微點頭，得到了天罡自己的承認。
    周無法連忙問道：“真的……？”他的聲音甚至有點顫抖，因為長生道除了祖師之外，再也沒有任何人突破到天人境了。
    最多最多也隻是武身九境。
    現在天罡居然突破到了天人，也就是說明他們的路是能走通的。
    “隻是半步天人……”
    天罡身後出現了一片淡金色的氣霧。
    “這是法則？”
    周無法忍不住問道，長生道當中的天人記載早已經沒了，他們都是各自在奇遇當中，不斷地補充關於天人的想象。
    其中有一個最關鍵的‘法則之力’，‘位格’……
    這兩個詞經常出現在他們得到的記載當中。
    天罡點了點頭，“這就是法則之力，也是我感悟出來的，我稱為‘不朽’。
    這是結合我修煉的天罡地煞無量玄功與元始真經感悟出來的。”
    “元始真經？”
    所有太上長老愣了愣，天罡地煞無量玄功他們自然知曉，是天罡修煉的功法。
    但是元始真經，不就是李觀拿出來的話？
    他們的目光都看向了李觀，李觀也一臉疑惑，元始真經還有這個功能？
    他怎麽不知道，總不至於是他見到元始道果的那一幕吧？
    不然的話，很難解釋為什麽元始真經為什麽能幫助天罡感悟所謂的法則之力和位格。
    天罡這時候解惑了，“其實我也不知道當初我到底是怎麽悟出來的，就是有一日我在鑽研元始真經的時候。
    忽然間神遊天外，似乎見到了一尊偉大的存在，名為……”
    天罡想要說什麽的時候，發現自己說不出來任何東西，哪怕他再張嘴，似乎冥冥中讓他無法說出個東西。
    李觀有些疑惑，莫非天罡想說的是‘元始道果’？
    他記得當初他就是感悟到了‘元始道果’，可是為什麽元始道果還說不出來？
    天罡嚐試了幾次後，甚至想要在空中畫出來，但發現自己的手指卡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哪怕他用力都沒辦法將那感悟寫出來。
    隻能無奈道：“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沒辦法表露出那東西出來。”
    靈虛搖了搖頭道：“這其中自有限製，天罡長老可以繞過這個。”
    “好。你們也能理解我就不表露出來了，很可能……有其深意，曾經我們理解的天人，就是超乎武者的武者。
    但我所感悟到的是，感悟‘天’之人。”
    “感悟‘天’之人？”
    周無法等人在咀嚼著這幾個字，原來是這麽解釋嗎？
    其實他們也不是沒有想過這種可能，但‘天’要怎麽感悟，他們能修煉到武身境，自然也是有其一定悟性的。
    總不至於要感悟上蒼真意？
    可是有這東西嗎？
    天罡這時候卻是笑道：“李觀這小子是第一個修煉元始真經的，在元始真經的感悟上比我都深。
    要不你上來講講？”
    這都能點到我？
    李觀愣了一下，看到天罡的眼神，就知道天罡打算將這個可以說是傳道的機會給他。
    無他，繼續奠定李觀在宗門當中的地位。
    而且這次，所有的武身境都要承李觀的情……
    李觀心中已經知道肯定就是他當初看到的‘元始道果’，‘太上道果’……
    因為這都是他在推演出這些宗門的築基功法的時候出現的，當初他還以為是自己的特殊性，可當時自己又沒有混入什麽其他東西。
    最大的可能，這就是元始真經和太上道德經的作用。
    讓人感悟道果，換成天罡所說的，那就是能讓武者感應到‘天’的存在。
    這‘天’指的應該是那些無上存在，當初三大法脈能出天人，恐怕他們的築基功法就是關鍵所在，能讓武者感應到道果。
    道果這東西，本就是無數道相結合而成，每一種道果都可以說是萬法源頭。
    無論是元始道果的一元之始，太上道果的太上八十一化，還是他所猜想的靈寶道果。
    這些說法無非隻是大部分人對道果的感悟結合起來得出的推論。
    道本無相。
    而天人能有所謂的‘法則之力’，‘位格’都是因為能感悟到那些無上道果，獲得了祂們一部分的力量。
    這就是天人。
    至於其餘人，特別是武身境的太上長老，本來就感覺到他們無法突破到天人境的問題答案就在眼前，誰知道天罡莫名其妙就不說了。
    天罡還讓李觀去說，如果是武身境以下的東西，他們還很樂意聽。
    問題是李觀怎麽可能懂進入‘天人’的答案。
    李觀確實很有天賦他們不反對，哪怕是天罡在李觀的天賦麵前也是黯然失色的存在，可他現在連奪命境都尚未到，你就讓他去講關於天人境的東西……
    如果李觀都知道的話，豈不是顯得他們很廢物？
    “天罡師兄，莫要拖延時間了。李觀怎麽可能會呢？”
    周無法現在著急得很，宗門當中的武身九境他就是其中一個，他早就苦於無法突破到天人很久了，現在答案就在他眼前，卻還在拖延。
    讓他心癢癢的，急忙說道。
    但天罡卻是自顧自的走下台了，來到他的身邊坐下，也不說話。
    靈虛看到天罡如此，無奈地看向李觀開口道：“既然你師祖都這樣說了，那你就上來講講吧。”
    李觀點了點頭道，“那弟子恭敬不如從命了。”
    走到最前麵轉過身來，開口道：“我就接著我師祖的話繼續說吧，按照我的想法，元始真經的最大效果，恐怕就是感應師祖說不出來的那個詞的意義所在。
    感悟‘天’，沒辦法說出來的詞就是‘天’。
    天人就是感悟‘天’的武者。”
    周無法這時候也不管到底是誰講了，隻要能給他一個答案就行，問道：“那這個‘天’到底是什麽？”
    “本就無名，我強曰為‘道果’！”
    說罷，李觀身上忽然冒出一道道氣息，玄之又玄，如天地初始，萬物之源，。
    “這就是我感悟道果得來的，我原以為是我特殊的領悟。
    看來是元始真經所致，元始真意感悟到了一定程度後，能幫助武者感悟那道果的存在
    道果無形無質，不增不減。
    任何道果都是萬法之源，祂就是‘道’的本身，所以師祖能憑借道果與功法結合，感受到最適合他本身的法則……”
    李觀前世看過那麽多，書籍等等，這種話他自然會說，再配合他身上特殊的氣息，讓原本懷疑李觀的武身太上長老都忍不住沉思他所說的東西。
    煉虛上人忽然間舉起手來，李觀笑著說道：“煉虛師叔祖，有什麽問題嗎？”
    “那元始真經需要感悟到什麽程度才能感悟到你說的道果……”
    “這誰知道，道本就是個人之事。無法量化，無法衡量。像我，在突破洞神境的時候就感悟到了，天罡師祖修行了這一段時間也感悟到了……”
    李觀的一番話讓周無法等人對視了一眼。
    “也就是說你現在其實已經感悟到道果，按部就班就能修煉到天人了？”
    煉虛上人冷不丁地問道。
    李觀隻能點了點頭，“我一開始並不知道感悟道果就是入天人的條件，直到師祖說了我才知道。”
    而且他不僅感悟了元始道果，還有太上道果。
    更離譜的是，他懷疑自己識海當中的那一尊佛陀，很可能就是‘觀音道果’的部分顯化，不然的話，當時聞蓮不太可能會進入到天人境。
    隻是說聞蓮的道果，其實並非是自己感悟出來的，而是被強塞進去的。
    能被人塞進去，就能被人拿出來。
    這也是為什麽後來的聞蓮落荒而逃的原因，如果不逃的話，很可能他最後一點道果感悟都要被拿走了。
    李觀的話音落罷，差一點將煉虛上人嗆死，他知道李觀天賦很牛，牛到可能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但李觀在洞神境就拿到了天人境的入場票。
    這是不是太離譜了。
    他們在武身境熬了幾十上百年，而且再加上長生道的諸多老祖，他們前仆後繼在感悟的東西，現在被一個洞神境的武者感悟出來了。
    煉虛上人感覺自己不能再想了，自己再想的話很可能會道心破碎。
    “懂了。謝道友傳道之恩。”
    煉虛上人起身朝著李觀抱拳行禮道，其餘太上長老也起身朝著李觀抱拳行禮，“謝道友傳道之恩。”
    這一禮不僅為了李觀為他們解答進入天人的困惑，而且他們都知道元始真經就是李觀帶回來的。
    他們原以為元始真經隻是填補他們基礎，讓他們有進入天人境增添多一絲可能的東西，確實看重，但也沒到傳道的地步。
    但現在知道了，元始真經就是進入天人境的鑰匙。
    李觀把鑰匙給他們了，這不是一絲可能的，而是告訴他們你能拿到這鑰匙，就能進入天人，如果拿不到。
    那就隻是你自身天賦不夠，也可以讓某些苦苦追求所謂天人的武者靜下心來了。
    等於一場無休止的考試，終於有了標準答案，會讓所有沉淪在這場考試當中的考生多了參考標準，多了對分數的期待。
    靈虛點了點頭，其實他從天罡口中得知的時候，也驚到了。
    看來這次齋醮大會十拿九穩了，當年三大法脈能頻出天人肯定也是他們的法門，再後續那麽多宗門不能出天人。
    無非就是他們的填補的功法都沒辦法感悟道果。
    哪怕是他們祖師，長生真人已經是天人境依舊沒辦法彌補元始真經最根本的作用，這就是宗門無法出天人的原因。
    這種根本大法，不是說能感悟出來就感悟出來的。
    要知道當初三大法脈，連天人之上的存在都有，依舊他們的築基功法也是這元始真經。
    靈虛都忍不住深思，元始真經的源頭到底在在，莫非真的是，看向背後的神像，搖了搖頭自語道：“隻是傳說罷了……”
    李觀也承了這一禮，畢竟元始真經真的是他帶回來的，這個是沒辦法黑的，隻是說他當時也不知道元始真經還有這樣的作用而已。
    所以他當時也沒說。
    朝天闕等人看向李觀的眼神都已經充滿震驚了，這個師兄他們真的能追上嗎？
    在洞神境就已經拿到了進入天人境的門票了。
    而且還開創了宗門史無前例，如果真要論的話，李觀才是那個最先‘突破’到天人境界。
    元始真經。
    朝天闕和方絕忍不住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渴望，他們原以為這隻是一門厲害的築基功法，原來是築基到天人境的築基功法。
    靈虛繼續開口道：“接下來的事情，就是關於清源府了，李觀你也不用下去。我來說，你來做補充說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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