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王母下意識發問，隨即就反應了過來。
    “司法天神，楊罡。”
    果不其然，太白神君說出了這個她最不願意麵對的名字。
    “可尋常人如今卻是請不動他了……”太白神君的話似隱含深意。
    王母聞言，頓時陷入了沉默。
    楊罡不聽調也不聽宣，極大駁了她的麵子。可天帝將天庭交托給她，如今生了亂子她若無法擺平……
    “……”
    王母沉默良久，驀的起身，咬牙道：“好，既然司法天神不願意來，我親自去請。”
    說罷。
    直接起身離去，移駕司法天神殿。
    眾仙、使者、女仙簇擁而上，高呼護駕，將王母一路送到了司法天神殿的大門前，似乎唯恐王母半路反悔不願前去。
    片刻後。
    眾仙在司法天神殿前站定，所有人卻忽然陷入了沉默。
    誰先開這個口？這是一個問題。
    今日他們前來無異於向楊罡服軟，念及過去種種刻意的針對，他們隻覺有些沒臉麵對。
    雙方之間是派係的爭鬥。
    天庭眾仙本質上是過去大周權貴、官場的晉升體。之前他們有天帝的支持，讓楊罡在司法天神殿閉關多年。如今卻要舔著臉求人家出麵救場……
    換了是誰，恐怕都不願意吧？
    風水輪流轉，這一次是楊罡贏了。那麽誰開這個口去觸黴頭呢？
    眾人的目光下意識看向王母，隨即紛紛挪開。
    “楊罡。”
    王母深吸一口氣，高聲對著司法天神殿喝道。
    安靜。
    全場忽然變得十分安靜。
    大殿前的兩列守衛眼觀鼻鼻觀心，身為楊罡的親衛，哪怕王母來了也沒有絲毫怯場。他們心中謹記楊罡之前的交代，無論是誰來了……沒有他的指令，誰都不能放起來。
    遇到任何人，麵對任何詢問，更是不得開口回答任何問題。
    過了許久，司法天神殿內仍舊沒有任何回應。
    一時間。
    氣氛變得很是尷尬。
    王母娘娘站在大殿前，竟有些進退不得。
    進。
    她不敢，身後的天庭眾仙也會阻止她，生怕徹底觸怒了楊罡。
    退。
    今天她的顏麵就算是徹底丟盡了。
    ‘這楊罡，真是一點麵子也不給王母留啊！也不知她究竟在何時得罪了他……’太白神君是個人精，自覺看透了一切，心中默默地道。
    司法天神殿前，眾仙亦是嘩然失聲。
    連王母的麵子都不給，這楊罡心裏究竟在想什麽？
    “楊罡！”
    王母再度出聲，語氣已經隱含一絲怒意。
    她原本以為隻要自己放下臉麵，楊罡一定會出手挽回危局，可現在……
    ‘他究竟在想什麽？難道真以為兩個有些本領的妖孽，能動搖天庭的統治？此刻若是遠古……’王母眼中閃過一絲陰鬱。
    ‘不行。布置了這麽多年，我不能放棄！’王母心中默默想著：‘實在不行，便去找那後羿出手。遠古之時我對他也算有恩，隻要能搭上‘天庭之舟’，任何代價我都能接受！’
    這數十萬年也不知發生了什麽。
    此時的王母娘娘與遠古之時的西王母，性情似乎已經完全不同。
    想到這裏。
    王母再度出聲，“楊罡，天庭危在旦夕，你身為司法天神，當履行職責出門主持大局。如此，我代天封賞，敕封你為三界兵馬大元帥。”
    “如何？”聲音不停回蕩。
    王母緊盯前方，心中暗暗發誓。這是最後一次，是她給楊罡的最後一次機會。
    ‘待我得回她過去的神力……’
    天庭眾仙聞言，亦是紛紛緊張的盯著司法天神殿的大門。
    這樣的封賞，已是頂格中的頂格。
    楊罡過去的大周兵馬大元帥，李進的天庭兵馬大元帥，皆不如這‘三界’的份量厚重。
    然而。
    大殿內依舊寂靜無聲。
    楊罡似乎根本沒有露麵的意思。
    “他……當真如此決絕？”一名文臣澀聲問道。
    他的話頓時引爆了全場的氛圍，眾仙再也按奈不住心中的焦躁，義憤填膺指責起了楊罡自私自利，為了心中私情不顧三界安危。
    他們不明白，天帝隻是暫時離開，不是死了。讓楊罡出門平息戰亂，真的有這麽難麽？
    卻沒有一個人想過。
    此時的楊罡，究竟有沒有在這司法天神殿內。
    這一局空城計，可謂無心插柳，如一記耳光狠狠打在天庭眾仙神們的臉上。
    而此時。
    楊罡到底身在何方呢？
    其實他早已回歸天庭，此刻正在司法天神殿之上無垠虛空中，與另一個身影默默觀察著一切，特別是對那位今生第一次見麵王母娘娘尤為關注。
    而他之所以沒有現身，皆是因為身邊的人影。
    “就是她？”
    楊罡輕聲開口，微微偏頭望向身旁仿若一道虛幻光影的人形。
    他麵容模糊，周身籠罩著一圈如蛋殼般的灰色光暈，將周圍一切光線、物質皆盡無視，彷佛身在三界五行之外的另一個時空。
    “是她。”那虛影淡淡點頭。
    “你們有仇嗎？”楊罡好奇地問。
    “有，肯定有。”那虛影聲音平靜，卻似刻意壓製著什麽。
    ‘肯定？’
    楊罡‘哦’了一聲，若有所失。
    這一句肯定表達的意思就有些奇特的。
    “妖皇，伱攔住我數日，就是要讓我看這一場戲嗎？天帝不在，你為何不趁機奪取天庭，反而隱藏自身，你到底要什麽？”楊罡沉聲道。
    不錯。
    數日前在前往天庭的路上，攔住楊罡之人正是此世神秘無比的妖皇。
    而此時此刻。
    站在他身旁的也是妖皇從遙遠的萬古妖域投射而來的一縷分身。至於他的真身何在，似乎也如天帝一般神秘不可知。
    相比上古之時走過場一般的東皇太一，這一世的妖皇身上似乎也多了許多不一般的變化，讓楊罡有些看不透的感覺。
    他明白。
    一切的原因就在那所謂的‘苦海彼岸’上。
    一如那玉皇大帝，一如神秘的王母。
    弄不清他們的目的，便永遠猜不透這些人的思維方向。
    “天庭不過是天帝成道的踏腳石。沒有天帝的天庭，與雞肋無異。吾又何必做那吃力不討好之事？”妖皇平靜地說道。
    “之前你可不是這麽想的，更不是這麽做的。”
    楊罡絲毫不留情麵揭穿了他的話。
    “確實。”
    妖皇淡定站在虛空。
    他知曉楊罡說的是之前他破碎虛空，以自身掌控天道之力隔空阻截天庭飛升之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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