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萬能在如雷鳴般的鼾聲中醒來。
    雷霆製造者蒂莫·舒爾茨正蜷縮成一團，在旁邊的沙發上呼呼大睡。
    一旁的地毯上，扔滿了空的啤酒瓶。
    萬能一邊揉著頭痛欲裂的腦袋，一邊起身，將沙發上那貨踢醒。
    昨晚就是這家夥送他到了旅館以後，非說要徹夜長談，然後兩個人又到便利店買了一箱啤酒，聊了什麽是不知道，反正酒沒少喝。
    典型的又菜又愛喝。
    被叫醒的舒爾茨一看手表，已經是中午十二點，連忙起身以最快的速度洗了個澡，然後催促萬能趕快出門。
    洗澡是因為他下午還有青年隊的訓練任務，總不能一身酒氣去上班。
    著急則是因為俱樂部食堂一點鍾就關門。
    用他的話說，就是我們德國人最守時，說一點關門就一點關門，去晚就得餓肚子。
    趁著舒爾茨洗澡的功夫，萬能已經把行李收拾好了，既然俱樂部的事情已經搞定，他今天的主要任務就是去找房子。
    把唯一的行李箱寄存到酒店前台，兩個宿醉且饑餓的男人隻花了十分鍾，就坐在聖靈野(Heiigefed)訓練基地的食堂裏。
    一邊吃著熟悉的味道，萬能一邊打量著四周。
    跟想象中的一樣，這裏也沒什麽變化。
    簡單但豐盛的自助餐，保證一線隊球員和青訓的小夥子都能補充一天高強度訓練所消耗的能量，不過現在正在休賽期，一線隊都在放假，青訓隊的訓練也是從下午才開始，所以餐廳裏的人不多，但萬能還是看到一張熟悉的麵孔。
    安妮克大媽，俱樂部的食堂經理，她總會不厭其煩的叮囑每個人把自己盤子裏的東西吃幹淨，尤其是青訓小球員，總會得到她的特殊照顧。
    “傑克？”
    “安妮克，你還是跟十年前一樣漂亮！”
    萬能情真意切的話語立刻引來一陣豪爽的笑聲。
    安妮克大媽直接坐在他身邊，拍著他的後背說道：“我昨天就聽斯文說你回來了，還以為是他老糊塗，沒想到是真的。”
    斯文·布魯克斯是俱樂部安全主管，跟“黃金錨鏈”酒吧的漢克斯一樣，是資格最老的聖保利球迷，已經在俱樂部工作了三十年。
    他和安妮克一樣，算是看著萬能這個龍國小子孤身一人來到聖保利，從初來乍到，再到鋒芒畢露，最後又黯然隕落。
    “回來就好，小傑克，你可是說過要帶聖保利升級的。”
    看到萬能以後，安妮克的嘴巴就沒合攏過，一直笑容滿麵。
    “安妮克大媽，你的小傑克現在都快退役了，可別指望他。”
    舒爾茨在一邊冷不丁說道。
    “閉上你的嘴，不會說話就吃飯！”
    被懟得說不出話的舒爾茨三口兩口把盤子裏的東西吃幹淨，然後拖著萬能就跑。
    “我們還有事，晚點見！”
    走到食堂門口，萬能突然回頭，對收拾餐具的安妮克大媽喊道：
    “安妮克，我記得！”
    ………
    出了食堂，兩個人就此分開。
    舒爾茨要去帶青訓隊，聖保利的青訓中心也在聖靈野基地裏麵，有兩塊專門的訓練場地。
    萬能的目的地則跟昨天一樣，還是主席辦公室。
    來都來了，就順路去看看奧凱那個菜鳥吧。
    出乎他的預料，秘書海蒂告訴萬能，主席先生今天並沒有來俱樂部。
    這家夥口口聲聲說自己這段時間每天下午都會過來辦公，結果卻找不到人。
    打了個電話，顯示關機，估計還在家裏呼呼大睡。
    他那個破唱片公司，應該也沒什麽值得操心的。
    萬能想了想，決定去找梅格勒。
    他現在最迫切的事情就是找房子，這種事情隻能拜托俱樂部。
    轉會窗口臨近，身兼經理和總監兩職的梅勒格現在正是最忙的時候，但是一看到萬能過來，他還是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準備陪他一起去看房，但被萬能拒絕了。
    萬能表示，第一他對住處的要求不高，第二他對附近非常熟悉，隻要俱樂部隨便找個人跟自己一塊去就行。
    作為一家職業的俱樂部，聖保利在附近有長期租賃的公寓，就是方便新球員來了以後可以最快速的解決住宿問題。
    當然咯，如果有大牌球員對俱樂部提供的住宿環境不滿意，俱樂部也會聯係房產中介，幫忙尋找合適的地方。
    對於萬能來說，完全不用這麽麻煩，他隻用跟隨俱樂部的工作人員，去那些已經準備好的公寓溜達一圈就可以了。
    為了方便比賽和訓練，這些公寓基本都在聖保利區，最多也就二十分鍾的車程。
    很快他就鎖定了自己的目標，兩室一廳，裝修簡單但是很幹淨，十分鍾就能跑到俱樂部，最重要的，樓下就是一個公用的社區足球場。
    在德國社區足球場可以說是遍地開花，除了一些固定的業餘球隊，每天也會有臨時組織的野球賽，隻要裝備齊全，隨時都可以加入其中。
    從酒店拿行李回到新家，天已經黑了。
    不出所料，剛到下班時間，舒爾茨的電話就準時打了過來。
    將公寓的地址告訴他，不到十五分鍾，門鈴就響了。
    “來得挺快，你這個青訓教練就這麽閑嗎？”
    萬能一邊開門，一邊吐槽道。
    結果門外站了好幾個人。
    “Surprise!”
    一個金發男孩高舉雙手，大聲喊道。
    萬能一臉懵圈。
    “小特奧，為什麽你會出現在這裏！”
    站在門口的四個人，分別是舒爾茨，戈特利希以及……他在巴黎紅星的愛徒，特奧·埃爾南德斯。
    還有一位氣質高雅，風姿綽約的金發少婦。
    她穿著一身米黃色的職業套裝，精細的裁剪將成熟的身體襯托得淋漓盡致，一雙被肉色絲襪包裹的小腿筆直而勻稱，在亮黃色高跟鞋的點綴下恰到好處。
    “艾……埃爾南德斯夫人？”
    這兩個人的出現徹底把萬能整不會了。
    “頭兒，你還是夠意思，本來你一聲不吭的離開，大家都很生氣，結果你還特意打電話喊我過來，盧卡斯都羨慕死了。”
    特奧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也算勾起了萬能腦海中零碎的記憶。
    好像，的確，是有這麽一回事。
    他憤怒地看向戈特利希。
    昨天晚上好像就是他總慫恿自己給特奧打電話，說要他來聖保利發展。
    心虛的主席先生連忙說道：“趕緊讓我們去你的新家坐坐，我們可是剛從巴黎飛回來，一下飛機就來找你。”
    難怪今天沒看到他，原來是跑去巴黎撬牆角。
    萬能隻能把四個人領進房間。
    都不用他逼問，戈特利希就主動交代了自己的行程。
    他昨天已經偷偷記下了特奧的電話，今天一大早就殺到巴黎，然後在特奧的陪同下，直接找到了紅星FC的主席哈達德，用他的話說，在特奧的強烈堅持下，哈達德主席表現出了非常大氣的一麵，以五十萬歐元的友情培養價，放走自家的希望之星，兩人還順便敲定了一場冬歇期的友誼賽。
    告辭時哈達德主席還親切地表示，希望萬能什麽時候再去巴黎一趟，保證不打死他。
    至於特奧的母親埃爾南德斯夫人，是來陪兒子辦理相關手續的。
    按照歐洲足聯的規定，未滿十八周歲的青年球員如果涉及國際轉會，必須要有特殊原因。
    其中一條就是如果其直係監管人因為工作原因，需要移居歐盟其他國家的，青年球員可以跟隨轉會。
    埃爾南德斯夫人的公司在漢堡也有業務，所以她也跟著過來。
    萬能聽完隻有一個念頭，你們這麽明目張膽的鑽空子，真的不怕嗎？
    戈特利希還真不怕，雖然他確實是鑽了漏洞，但這是紅星FC和球員自身都同意了的，他錢也給了，告都國際足聯都不怵。
    就這樣，在主席先生的雷厲風行之下，舒爾茨欣喜的發現，自己的U17青年隊喜提一員大將，這麽大的餡餅砸下來，他毫不猶豫地就把萬能的新住址雙手奉上。
    麵對這樣禮賢下士的主席，這樣求賢若渴的教練，萬能還能說什麽。
    如果是特奧自己一個人過來，萬能一定會把他勸回去，可現在連他媽都過來了，木已成舟。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狠狠地敲主席一頓，請遠道而來的埃爾南德斯夫人，好好吃一頓大餐。
    就在幾人準備出門的時候，一直保持迷人微笑的埃爾南德斯夫人突然開口。
    “傑克剛搬家，這裏什麽都沒準備，今天晚上還是跟我們一起住酒店吧，特奧有好多話想跟你說呢。”
    一旁的小特奧立馬點頭，對於年輕的他來說，眼前的一切都是新鮮的。
    看到他這麽熱情，萬能隻好勉為其難地答應下來。
    “特奧剛來德國，確實有很多事情需要好好交代，深入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