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看見女子劍仙安坐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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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趙,臨安府。
    西湖畔,白玉欄杆連綿無際,剛下過一場春雨,空氣略顯微涼,帶上些許甜馨味道。
    碧綠湖水蕩漾,撥動水上蓮葉輕晃,湖中央,片片點綴的紅燈花船已經開始醞釀春夜的躁動,隱有窈窕女子,輕靠船樓窗台,秋波流轉。
    文人墨客踩著雨後的青石,閑散長堤岸邊,吟詩作對,時不時踮腳眺望花船,希冀於岸邊不上船便能窺見花船中嫵媚倩影,行白嫖之舉。
    “唉,太遠了,看不清啊。”
    “不然去買一艘畫舫船,靠近點,沒準得見花魁,能省不少銀子呢。”
    長堤上,一位青衣少年提著一壺酒,輕抿一口,嘟囔著。
    “可我若不去見花魁就可以不花銀子。”
    少年蹙眉反駁了自己一句:“文人墨客,就好一口風流。”
    “算了,沒銀子,風流不起來,客棧的房錢都快交不上了。”
    少年歎了口氣,無法享受白嫖的快樂,讓他很是惆悵。
    揚起酒壺,就著西湖美景,飲下一口。
    微風拂麵,楊柳依依。
    看著熱鬧的西湖,少年眼眸中逐漸的有幾許漣漪揚起輕波。
    他從未想到,有朝一日竟是會碰上如此離譜的事,穿越到了隔著渺渺時空,進京師趕考的書生身上。
    書生本身不窮,出自崇州的家族,甚至可以說家境富裕,隻不過不懂得財不外露的道理,快到京師的時候被人給搶了,護衛撂擔子逃跑,書生被打了個一頓,導致有客穿越而來。
    少年書生前世今生皆叫安樂,在名字上倒是挺好接受,前世的身份是考上美院的美術生,在畫畫上頗有點造詣。
    抵達京師後,幸而憑著藏在褲兜中的一兩銀子,買了些畫紙,尋了些碳塊,以風格迥異的素描寫實畫作賣出幾幅畫,賺了些銀兩,勉強立足。
    在安樂的記憶中,前世可沒有一個叫做大趙的朝代,不過,繼承了這具身體的記憶後,安樂對於整個世界,有了朦朧的了解。
    這個世界並不平凡,有修士,有神魔,亂局如麻。
    安樂一路來京師,入眼所見,人命如草芥,路有凍死骨。
    外有異族強國,虎視眈眈,隨時準備南下,平滅大趙國土,徹底侵占中土。
    大趙京師本在北方,與蠻夷異族對峙八百年,最終異族勢大,大趙皇帝下令整個朝廷遷至南方,立都臨安,暫避鋒芒。
    而大趙南遷已過五百載,都城臨安繁華至極,夜夜笙歌,北上奪回中土失地的心思,也早已埋葬於繁華之下。
    在大趙,萬般皆下品,唯有修行高。
    哪怕讀書人,也比不得修行者。
    科舉甚至分甲乙進士,哪怕你文采斐然,有曠世之才,可成治世能臣,但非修行者,也隻能登乙榜進士,唯有修行者方可登科甲榜,問鼎狀元。
    安樂沒能修行,但是想要在這時代活的體麵點,登乙榜進士,也算是一條出路。
    這也是為什麽,安樂選擇繼續進京,準備科舉的原因。
    甚至,安樂還有個野望,那便是衝一衝這甲榜進士之位。
    若能成甲榜進士,才是真正的登科,一飛衝天。
    雖然他如今尚未修行,但他仍存希望,因為他有著身為穿越者的倚仗。
    望著微微起波瀾的西湖湖麵,安樂的瞳孔渙散,眼前竟是有半透明的光幕浮現而出。
    ……
    【姓名:安樂】
    【歲月氣:2縷】
    【歲月道果:無】
    ……
    很簡單的光幕,這是安樂三日前踏足到臨安府中才跳出來的。
    幾番嚐試後,安樂發現通過光幕,能夠汲取一種叫做歲月氣的灰色氣流。
    盡管,安樂尚未弄清楚灰色氣流的功用。
    但毫無疑問的是,安樂想要踏足修行,唯有寄希望於此。
    在大趙,修行者身份尊貴,隻要踏足修行,官府登記在冊,甚至每月都能得到俸祿,據說最低級的修行者都能得三十兩銀子。
    三十兩銀子啊,夠安樂在臨安活的滋潤。
    略帶幾分豔羨,安樂散去了眼前的光幕,側方的幾位文人騷客,不由騷動,卻見湖中心雲霧繚繞之間,有一艘花船點亮起紅燈,船樓中,簾布掀開,穿著鵝黃衣裙的娉婷婢女們緩緩從中走出,分立兩側。
    雖然相隔甚遠,但這些婢女身姿婀娜,美豔不輸尋常花船中魁位,讓不少文人騷客心頭激蕩。
    這排場很特殊,根據原主記憶,安樂對於花船的尊貴也有所了解,這西湖上的花船亦是分等級,越是湖中心的花船,便等級越高,其中花魁的身份越尊貴。
    甚至傳言說,湖中心那艘頭牌花船的花魁,甚至是修為不俗的修行者!
    修行女子做花魁,文人墨客們豈能不激動,那是職業魅力的額外加成。
    若是能一親芳澤,那怕是作詩一百首都不夠吹的。
    驀地,有嘩然聲在長堤邊上的文人堆中響起。
    “雲柔仙子來了!”
    “好美啊,女子劍仙,風華絕代!”
    “我若能得入雲柔仙子的花船,這輩子都值了,哪怕讓我此次春闈名落孫山都在所不惜!!”
    ……
    文人墨客們喋語不休,騷話連篇。
    安樂佇立長提,提起酒壺,輕抿一口,酒液在微微翹起的唇角擴散濃香,眼眸微眯,帶著一抹興奮。
    “終於來了。”
    隻見百米穹天之上,有一抹劍光璀璨,一柄長劍貫空而來。
    長劍之上,卻有一白裙女子,身姿修長立其上,青絲三千飄蕩,湖上霧氣縈繞,似被劍氣卷動而起,出塵絕世。
    禦劍女子落入花船,兩側婢女欠身作揖,卻見白衣女子,回眸一笑,麵紗遮住口鼻,隻露出的眉眼,便如有電流竄動。
    電的堤上文人,心頭激動,心癢難耐。
    雖不是第一次所見,可安樂依舊被驚豔到,主要還是親眼見到禦劍飛行,衝擊感太強烈。
    女劍仙的角色扮演,這個時代就玩這種,哪個文人經得起如此考驗?
    在安樂微微眯起的眼中,出塵絕世的白衣花魁,落在花船之上,身上竟是有一縷縷灰色的氣流,如蛟蛇般纏繞而起。
    細細數來,灰色氣流足足有十幾縷。
    灰色氣流與滿湖的白色霧氣格格不入,雖然相隔甚遠,但在安樂眼中卻無比清晰,甚至隱約間,還對安樂產生一股極其強烈的吸引。
    安樂這幾日一直泡在西湖堤岸邊,也正是為了這位修行者花魁,光幕中那兩縷歲月氣,便是前兩日從這雲柔仙子身上薅來的。
    第一次在長堤見得雲柔仙子,安樂便勘探到對方身上的歲月氣,十幾縷歲月氣,安樂一日隻能薅一縷。
    所以,安樂接下來的日子,便一直來西湖邊上蹲守。
    一日一縷,慢慢的薅。
    盡管暫時還不知歲月氣的功用,但本著不薅白不薅的原則,多薅點總沒錯。
    眼前,淡金色的光幕浮現。
    光幕中,【歲月氣】一欄,微微閃爍不定。
    隨後,安樂便見得一縷灰色氣流,自西湖中心的那艘頭牌花船中,脫離而出,如無拘無束飄蕩世間的一縷蒲公英。
    灰色氣流橫跨西湖數百米,最後於安樂指尖縈繞。
    然而,奇怪的是,這抹本呈灰色的氣流,縈繞安樂指尖,竟是化作了金色,如泥沙中迸出的一縷金光,難掩光華,漫入安樂體內。
    光幕中,歲月氣再多一縷。
    至於為何化作金色,安樂卻也搞不懂。
    既然搞不懂便不去理會。
    大功告成,安樂開懷飲一大白。
    安樂帶著僥幸心思,想嚐試再度從頭牌花魁身上白嫖一縷歲月氣絲,不過,光幕【歲月氣】一欄不再跳動,汲取不了,顯然是陷入了賢者時間。
    所以,稍感遺憾的安樂拔絲無情,不再留戀,轉身擠開身後興奮的麵紅耳赤的一群文人騷客,拎著酒壺,晃身離去。
    然而,剛出人群,走了兩步。
    安樂卻是一楞。
    因為,他的眼前,那抹剛剛汲取的金色氣流,猶如一柱金香,嫋嫋焚燃。
    隨後,安樂便發現眼前,有畫卷展開,畫卷之中,畫麵如光影般撥動。
    像是電影一般,徐徐播放。
    映入眼簾的是一處女子閨房。
    紗帳輕垂,胭脂濃香。
    閨房床榻上,竟是若隱若現有一曼妙婀娜人影。
    仔細一看,安樂頓時大吃一驚。
    因為這婀娜身影……
    正是那禦劍過西湖,登臨花舫船的修行花魁,女子劍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