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超人劇變,穿梭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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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類大腦,其思維與記憶的物質存在結構基礎。
    是以神經細胞通過軸突與樹突發生相互聯係並傳遞信息之後,所形成的神經網絡。
    在這張複雜網絡上的每一個神經突觸,大約都可以儲存4.7比特信息。
    而世界是動態變化的,人類也是動態變化的。
    人腦神經網絡中的神經細胞,不斷會有新的突觸形成,也會不斷有舊的突觸消失。
    尤其人類在受到外界刺激之時,突觸形成和消失的數量便會驟然增加。
    這些突觸通常隻會存在數小時,而另外一些則會長時間存在,並有一定可能性固定下來形成新的神經線路。
    當神經線路變化的足夠多後,由其構建的神經網絡也會發生明顯變化。
    於是,基於這張網絡而存在的記憶、思維和意識,亦同樣會出現較大變化。
    隻有人腦的信息儲存總量,基本會相對不變。
    至於人類整個大腦的信息儲存總量,也就是所謂的‘硬盤容量’,則約為910tb。
    1tb,等於比特。
    因此人類整腦的信息可儲存總量,便為比特。
    也就是,大約七萬八千億比特。
    在此基礎上,人類在各種特定知識領域的可掌握概念,則約為十萬個。
    這所謂的‘概念’可以是人物、事物、景象、文字、數字……等等。
    譬如,頂尖的國際象棋大師,就能夠記憶並掌握約十萬局棋譜。
    再比如,莎士比亞的詞匯量約為兩萬九千個,而這些單詞所能夠表達的含義,也恰好接近十萬個。
    那麽,人類大腦的這種信息儲存能力算不算大呢?
    答案是,並不大。
    相比起來,單鏈rna病毒的信息存儲密度,是每克兩億億比特。
    也就是說僅僅一克單鏈rna病毒,其信息儲存總量,就赫然是人類那顆平均重達1500克大腦的兩千五百多倍。
    而經曆過納米神經元整腦改造的新人類,其大腦的微觀層麵結構設計,就參照了單鏈rna病毒,並且在此基礎上還做出了極大優化,將其信息容量提升了接近四千倍。
    所以新人類的機械大腦,哪怕僅僅一克的信息存儲總容量,都將是舊人類大腦的一千萬倍。
    隻是一克便有如此巨大差距,而新人類大腦的普遍重量……是3000克,為舊人類腦重量平均數值的兩倍。
    因此,哪怕不提那些轉職腦力工作的‘巨腦’型或‘多核’型的新人類精英。
    僅僅一名最普通的新人類個體,其機械大腦的信息存儲總量,都足以匹敵舊時代的數百億人類大腦。
    與此同時,舊人類大腦總計算力大約為每秒數百上千萬億次,若再加上一定冗餘度的話,那麽便可粗略統算為每秒數千萬億次。
    至於那以舊人類為基礎人為改造‘誕生’而出的新人類,其機械大腦的計算能力,則約為……每秒十億億億次。
    而在擁有了這般強大記憶力和計算力,以及亞光速神經元信息傳輸速度之後。
    智能發生驚天質變的新人類,其所爆發出來的洞察能力、分析能力與創造能力,更是強大到了足可令舊人類瞠目結舌的恐怖境地。
    如果非要描述這種新、舊人類間在智能方麵的恐怖差距,便隻能用‘超人劇變’一詞,來大略形容了。
    所謂超人劇變,即是指隨著科技的加速發展,人類的技術會到達一個臨界點。
    一旦‘跨越’了這個臨界點,人類文明中便會誕生出強人工智能、超網絡智能、深度人機結合這類超常智能實體。
    並且這類超智能體一經誕生即會迅速自我強化,最終開啟一個嶄新的大時代。
    屆時,舊人類時代的一切規則都將完全失效,徹底變得毫無意義。
    至於在新時代裏,舊人類會迎來怎樣的命運,是全體滅絕還是抱大腿飛升,就得看這些超智能實體的想法了。
    雖然所謂的‘超人劇變’這一概念,隻是一種舊人類文明對於未來的模糊設想。
    但新人類這種爆炸性的智能躍升,也確實將舊人類映襯的……幾乎和黑猩猩都沒有任何區別。
    因此,新人類亦理所當然的將自己視為了一種全新的有別於舊人類的高級物種。
    那屬於舊時代的種種倫理、道德、規則,也俱在新人類身上徹底失效。
    而舊人類的一切,亦被新人類全部拋棄。
    包括,舊人類的碳基血肉軀體。
    在距離穆蒼此刻駐足時間大約七十個世紀後的未來,所有徹底完成了整腦改造的新人類,基本都毫無例外的全在短短數小時至數天之內,就完成了整具軀體的百分百賽博機械化。
    之所以如此決絕,亦是因為新人類們極為清醒的認識到。
    相較於脆弱的碳基軀體,隻有機械身軀才能夠承載他們踏足星辰大海的願景,以及永生不死的欲望。
    雖然機械軀體並非不會損壞,可是壞了之後,依靠外界的力量卻很容易修理或者更換。
    隨隨便便在哪裏都可以找到專業人員專業工具,將軀體拆開,把變形的部件修複成原狀,把無法原地修複的部件更換為新。
    相比之下,血肉之軀卻要嬌貴許多,並且改造起來也甚是麻煩,一不小心還會有性命之危,亦或者未知變異。
    就算是進行了深度的基因改造,也依然會存在難以確定的風險和隱患。
    尤其重要的是,個體基因演化的速度永遠無法和群體的技術進步相比。
    在這個毫無奇跡的嚴苛唯物宇宙裏,以一個文明的總信息量增長率和內容更迭率,來與單一生物個體的基因組信息量增長與更迭相比,顯然前者是要遠遠勝過後者的。
    更重要的是,血肉軀體的壽命終歸有其極限,不可能不死不滅。
    總之,在那個風起雲湧新舊交替的大時代裏,人造四肢、人工內髒、合金骨骼、體外副腦、磁蕩手刀、電動力肌肉、高能激光器、多光譜義眼、多聲譜耳渦、喉間聲波炮、納米機械蟲巢、微縮反物質引擎、臂間粒子鐳射炮、動能矢量偏轉皮膚、腹腔微型無人機坪、外接型武裝機甲、置控型星間飛艦……各種各樣或大或小功能完善功效強大的機械插件,將一個個新人類都變成了能夠劈山斬海飛天遁地,‘肉身’破音速甚至高超音速乃至亞光速的可以單槍匹馬就殺穿現代核武社會的人形高達。
    同時,在擁有這般超人力量之際,新人類亦沒有喪失舊人類的各項激素感覺。
    他們同樣能享受到美食、美酒、煙草、咖啡、運動、性等等事物或者活動所帶來的種種激素刺激,以及由這些刺激所產生的快樂、舒爽和興奮。
    並且得益於高科技的助力,存在於新人類機械軀體內的種種激素,亦是早已經受過深度改造的人工技術性產物。
    所以這些被去掉了種種負麵影響的類激素產物,可以讓新人類充分享受的同時,亦不用承擔一絲一毫的壞處。
    至於那些自始至終都不願意整腦改造亦不願意進行軀體機械化的舊人類,則在一場代表著‘新與舊之爭’的泛太陽係人類內戰中,被新人類群體無比迅速且壓倒性的擊敗了。
    在收獲了這場堪稱恥辱性的大敗後,其中一些願意接受整腦改造的舊人類,便還有機會投入新人類的懷抱,成為其一分子。
    可若是抱守著‘血肉之軀才是真正人類’這等原教旨主義思想,依然頑固不化不願接受改造的舊人類個體,便隻能接受新人類群體給予的殘酷物理性滅絕。
    他們在高能激光束下,一個個盡皆化作了無形蒸汽。
    但除卻這兩者之外,還有一些舊人類的幸運兒逃到了那遙遠的柯伊伯帶,在此安家存活了下來,苟延殘喘著過一天是一天。
    而那快速收拾掉了舊人類,繼而全麵接收了舊時代地星人類文明所有‘遺產’的新人類們,則在隨後的短短半月時間裏,便研發出了一種可依靠電場調節的動量與星際空間介質中電離粒子動量交換而產生強勁推動力的亞光速宇航飛行器——smer飛船。
    這種飛船不光是可以輕易達到90%真空光速,其整體結構也更為簡潔純粹。
    更主要的是,smer飛船比以往的所有類型飛行器都更為容易減速。
    這也就意味著,它擁有著更為強大的便捷性。
    在‘看’到這一階段的未來後,穆蒼就停止了觀測。
    “隻是用推演的方式來‘看’未來,實在有些幹巴,倒不如……親身體驗一番。”
    這樣想著,祂便微抬右手輕輕一揮。
    嗡——
    霎然之間,這片不知有多少億兆京垓光年直徑的龐大三維宇宙,就極速朝著〖未來〗狂奔而去。
    嘩嘩嘩嘩——
    隨著激烈的時光變換,穆蒼周遭景象亦如同瞬間被打翻了的調色盤一般,驀地就變的五光十色混雜難明。
    各種模糊而紛亂的色塊與濁流,大片大片的飛舞逡巡於大千寰宇上下四方間,不斷的翻騰著,不斷的湧蕩著。
    而穆蒼,則獨自矗立於這極盡混亂的景象交錯中,悠然等待著。
    等待著未來的降臨。
    是的,祂加速了整個宇宙的時間,隻為更‘貼近’的觀察或者說觀賞,那存在於六十多個世紀後的地星文明。
    呼——
    僅僅一瞬之後,在穆蒼意誌下極速‘快進’的時間箭頭,便被其一秒按止。
    而太陽係的‘時刻表’亦劃過六千七百年時光,來到了公元八千八百載。
    不,是人聯曆兩百年。
    唰——
    空氣波蕩,一艘長達三十米的小型銀白色梭形飛船,徐徐降落在距離穆蒼前方數千米外的廣袤停泊平台上。
    穆蒼記得,那裏在六千多年前是一片繁忙的商業區,其內坐落著許多商鋪與大廈。
    如今漫長時光後,竟變成了一片空蕩的停機坪。
    “歲月的力量就是這般有趣,時光荏苒後……”
    穆蒼環視周遭,待看到大片大片的如茵綠草與起伏山穀後,不禁笑道,“滄海,也會變作桑田啊。”
    這些自然景觀,乍一看很是唯美。
    但實際上,卻是由無窮無盡的納米機械所構成的‘偽景’。
    當然,說‘偽’卻也有些過了。
    因為那由漫山遍野的綠草和樹木所構成的風景,雖然本質上是一粒粒納米人工造物。
    但在新人類的尖端技術下,它們也依然擁有著‘偽景’應該具備的所有功能。
    光合作用、淨化空氣、調節水分、固定水土、穩定生態……等等功能,這些納米機械都可以做到。
    並且做的,會比真正的樹木綠植還要好。
    但這,卻並非這些納米機械的真正功能。
    其主要功能或者說主要目的,是居住娛樂、科學研究與飛艦維修。
    換而言之,它是一片隱藏於自然景觀下的‘建築’。
    鏘鏘!
    伴隨著一陣陣機械疊合聲從前方傳來,那艘停泊在平台上的飛船豁然在‘腹腰’處規律性的裂開十數道縫隙。
    縫隙越擴越大,隨後竟直接裂融成了一個兩米見方的巨大孔洞。
    從那綻射湛藍亮光的‘洞’內,十數隻機械觸手嗡嗡輕鳴,卷抬著一具沒有頭顱與四肢的健壯軀幹,就緩緩伸懸到了距離地麵一米高度的位置上。
    接著,就又有五隻長長機械觸手各自攜卷著兩臂兩腿和一顆男性頭顱,從那具‘人棍’上方銀白飛船的前後左右中五個方向裂孔伸展而來。
    並在其他觸手輔助下,將那顆頭顱和兩臂兩腿,一件件‘哢嚓哢嚓’的插入安裝在了‘人棍’光禿禿的斷頸、肩下與臀胯豁口處。
    於是,這名新人類立刻就肢體健全起來。
    “有趣的駕駛方式。”
    這種從飛船之中‘噴發’出一堆‘斷肢殘體’,然後再組合成一具健全人類的景象,確實有些驚悚。
    可遠方的穆蒼,卻清楚知曉。
    這,就是公元八十八世紀新人類群體通行的飛艦駕駛方式。
    他們喜歡將自己的身體拆成幾個部分裝入艦體內,然後將自己的感官知覺接入飛艦主係統,最後再用第一視角來駕駛飛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