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通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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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約克的深秋,一年中空氣最通透的時候。
    上午,陽光和煦,國聯總部大樓藍色玻璃和天空融為一體。
    幾個人圍在了國聯大樓門口的一塊石碑周圍。
    “這裏怎麽多了一塊石碑?”
    “上麵寫的什麽內容啊。”
    “摸起來非常光滑,手感好極了。”
    “是西斑牙語,我沒記得錯的。”
    人群的騷動引起了國聯安保人員的注意,一隊安保人員來到石碑前,他們全副武裝的。
    很快,驅散了人群。
    工作人員用錫箔罩住了石碑,拉起警戒線。另外一組安保人員認真檢查周圍每一個犄角旮旯。
    幾分鍾後,防爆、反輻射專家趕到現場。
    他們手持金屬探測器,輻射檢測儀,對周遭進行地毯式排查。
    專家確認現場安全,沒有爆炸物,輻射水平正常。
    簡易光譜分析結果顯示,其成分主要是岩石。
    確認萬無一失,兩名安保人員把石碑運到了國聯大樓。
    石碑遊曆國聯的幾個部門後,最終送到了末委會主事梅森的手中。
    ……
    羅德島電線杆報編輯室,愛麗絲忙完手上的工作。漫無目的的刷著手機。
    一條消息引起了她的注意,雖然很不起眼,她還是注意到了。
    國聯總部出現一塊石碑,上麵有文字信息。
    愛麗絲回想起了托馬斯整理的資料,其中提到過一塊石片。她敏銳的意識到,這是一個非常有商業價值的線索。作為娛樂小報實習記者,她通常是對的。
    國聯出現石碑的新聞,愛麗絲看了又看,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一個視頻中,找到了石碑快速閃過畫麵。
    定格畫麵,石牌的圖像很模糊。愛麗絲導出了圖片,在軟件中嚐試修複多次,部分文字被遮擋住了,最後,得到了幾個單詞信息,“實施馬達加斯加工程”。
    憑直覺,愛麗絲先查閱了馬達加斯加島的基本信息。
    該島位於非洲東南印度洋海域,麵積58萬平方公裏,世界第四大島嶼,最不發達國家之一。
    這樣一個島嶼在進行什麽工程呢?愛麗絲說服了主編,獲得托馬斯留下的資料。
    她快速掃描了文檔內容,沒有找到任何馬達加斯加相關的信息。
    看來隻有親自跑一趟國聯總部了。
    國聯總部,梅森找來西語翻譯,記錄下了石碑的內容。
    這是未知文明對人類的又一次警告,確切的說是通牒,要求人類開始組織實施馬達加斯加工程,否則第一波懲罰將會降臨,並列出了首先攻擊的地點。
    梅森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對照地圖,第一波攻擊的目標地點,多數是偏遠地區,既不是已知的軍事基地,也不是建設中的方舟地址。
    他很確信,未知文明故意警告人類,建立威懾。從另一個角度說,不全是壞事,有了共同的敵人,人類就會團結在一起。
    外星文明在威脅人類,如此赤裸裸的威脅,根本不把人類放在眼裏,也就沒有放在心裏,又或許它們沒有眼睛,也沒有心,就談不上放在眼裏還是心裏。
    事實很明顯,外星人對自己的科技、技術非常自信。
    梅森整理完自己的思路,通知了末委會的成員國。成員國的代表們反應平淡。
    這一天遲早會來的,知道真相的人們,期望它早點到來,等待第二隻鞋子落地,是真正的煎熬。
    助理告訴梅森,有記者想要了解石碑的情況。
    梅森吩咐助理,讓接待人員告訴記者,石碑係抗議者挑釁國聯,已經被銷毀了。
    愛麗絲對於接待人員的說辭無法接受,據理力爭,想要看到銷毀的碎片。接待員說,這麽小的事情,國聯沒有必要詳細記錄怎麽銷毀石碑。
    愛麗絲吃了閉門羹,她更加確信國聯隱瞞了真相。
    回到報社,她重新認真查閱著托馬斯留下來的資料。她推測,此事關係到各國政府,它們一定對公眾隱瞞了真相。
    還有最後一絲希望,愛麗絲來到白宮例行記者會,她要碰碰運氣。
    例行記者會,發言人做了簡要說明。記者開始提問。
    ……
    :“對於目前自然災害頻繁,需要救助人數增加,以及金融期貨市場動蕩,白宮是否有長遠的應對機製?謝謝!”
    發言人:“我們無法預測未來會發生什麽災難,我們會盡力做好應對災難的準備,加州大火已經得到有效控製。金融市場的動蕩,白宮認為,這是華爾街對災難恐懼的表現,屬於正常波動。好的,下一位。”
    愛麗絲站起來:“我是羅德島電線杆報記者……”
    一陣大笑,帶著輕視的笑,打斷了提問。
    愛麗絲沒有理會,繼續說:“日前國聯出現了所謂的外星人送來的石碑,此前白宮也收到類似石碑,發言人對此有何看法?石碑上所說的‘馬達加斯加’工程詳細內容是什麽?我國政府是否做好了應對外星文明的入侵?謝謝。”
    發言人:“國聯出現石碑,我們不知情。您所說的馬達加斯加工程,我沒看過這個傳聞,無從評價。我國政府的主要職責是保護公民免受外來入侵的傷害,包括外星文明。謝謝。”
    發言人不再接受提問,愛麗絲趕忙追問:“聯邦政府,在新墨西哥州,內華達州修建的末日方舟,進展如何?”
    發言人:“末日方舟?您提到的地方,屬於軍事基地,無可奉告。記者會到此結束,謝謝大家。”
    發言人邊說,邊離開了會場。
    ……
    回到報社,愛麗絲仔細分析了總統府發言人的話。
    首先,他回避了白宮是否出現石碑的問題,可以認為白宮出現過石碑。
    其次,發言人不評價馬達加斯加工程,也就是沒有否認該工程。
    最後,發言人暗示,政府正在應對外星文明的入侵。
    對於最關鍵信息,馬達加斯加工程到底是什麽,她依然毫無頭緒。
    愛麗絲整理完最近獲得的信息,列出一些疑點。結合托馬斯離奇的死亡,這其中必有大事,自己卻怎麽也想不通。
    如果外星文明要入侵地球,國聯和政府有必要隱瞞真相嗎?人們知道了外星人入侵地球,人類有了共同的敵人,將會變得更加團結。
    愛麗絲一時想不明白,她把自己的疑問告訴了主編。
    主編不希望再有人牽扯此事,托馬斯的事情,讓報社失去了一位得力幹將。
    愛麗絲卻執意想要知道真相。
    主編意味深長的說道:
    “年輕人,你做的非常好。我還是希望你停止調查此事,我想,福克斯,華爾街日報……,他們知道的肯定比我們多,都保持了沉默,想必一定是受到來自外部的壓力。”
    “公眾需要知道真相,他們有權知道真相。”
    “我曾經也這麽想的,可惜啊,我們隻是一家娛樂小報。我們的宗旨不是告訴公眾真相,我們隻是想利用真相,真相就是我們賺錢的工具。如果政府正在建造末日方舟,那船票可不便宜。”
    “有了真相,人們會作出正確選擇。”
    “孩子,如果你知道今天出門一定會遭遇致命車禍,你會怎麽辦?”
    “不出門。”
    “如果,所有人都知道,明天新約克城將被核彈摧毀,而羅德島有核避難所,那會怎麽樣?”
    “大部分人都會逃到羅德島。”
    “沒錯,羅德島無法容納這麽多人,新約克的交通將會癱瘓,甚至發生踩踏。為了進入避難所,人們會不擇手段。多麽可怕的畫麵。”
    “您的意思是,外星人入侵,我們最好聽之任之?”
    “不知道明天會怎樣,人類才會有信仰。信仰崩塌了,社會秩序也就崩塌了。應對未來可能的危機,最優選擇就是做好每個人該做的事情。”
    愛麗絲似懂非懂,但是主編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她最後問了一句:
    “您知道‘馬達加斯加計劃’嗎?”
    “馬達加斯加計劃?這個詞很多時候是禁忌啊。”
    “So
    y,口誤,是‘馬達加斯加工程’,您聽說過嗎?”
    “沒聽說過。好吧,這個事情就到此為止。”
    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愛麗絲心情有些鬱悶,離開了主編辦公室。
    她越想越奇怪,主編怎麽會說不讓說馬達加斯加計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