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浩蕩皇城,紅裝萬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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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雲柔沒有料到,第二天秦源會拿著杜宅的房契與鑰匙坐在她麵前。
    “秦將軍這是……?”她接過他手中的房契,遲疑的問。雖說秦源與衛子都是上下屬的關係,可杜宅卻隻是她一個人的事情,秦源為什麽突然要對她這麽好,她想不明白。
    秦源的臉色還有些不自然,但是說話卻十分果斷:“衛夫人可還記得昨日秦某問你是否願意改嫁的事情?”她一愣,看了看手中的房契:“記得。”
    難道說秦源還沒有放棄勸說她的心思?今日這房契莫非是拿來趕人來了?
    “衛夫人是個有情有義的奇女子,若是你願意改嫁,秦某等著你。”他認真道。
    “!”她震在原地,半天還回不過神來,睜大眼看著他:“秦將軍這是……什麽意思?”
    秦源依舊認真的與她對視,語氣極為誠懇:“衛夫人若是肯改嫁,秦某願在這浩蕩皇城鋪紅妝萬裏,以迎娶夫人。”
    “為什麽……?”她怔怔的看著他。
    為什麽要娶她?她嫁過人甚至還小產過,連衛子都都覺得她與別人有染,為什麽他還要娶她?她想不通。
    “若得娶夫人,是秦某三生有幸。”他一笑,眸子裏亮亮的,忽閃著一抹柔意。
    她默然,半晌,才問:“這件事,衛子都知道嗎?”
    “還不知道,若是夫人應了,秦某這就去告知他。”他道。“那如果他不願意呢?”她追問。
    秦源唇角的笑意一凝,複又恢複了笑容:“他怎會不願意?”
    他怎會不願意……是啊,他怎會不願意。
    杜雲柔眼底一片嘲諷。
    他將她往外推還來不及,又怎會不願意呢。
    捏了捏手中的房契,她將它推給他:“將軍拿走吧,雲柔已為人婦,受不起將軍的盛情。”
    秦源原本澄亮的目光一暗,沒有接過房契:“看得出來,衛夫人很需要這份房契,秦某沒有其他的意思,至於改嫁之事,還請衛夫人再想一想,秦某等著夫人的回音。”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起身離開,而那份房契,還擺在桌上。
    杜雲柔猶豫一陣,還是抓起桌上的房契與鑰匙出了門。
    她必須要回杜宅去看看,父親一向有記事的習慣,此番回去如果運氣好的話,或許她能翻到當年的事跡。
    她到杜宅的時候,原本的買主早已離開了,許是秦源一切都安排好了,杜宅原本的東西,原本的買主一樣都沒動,看著以前的舊宅,杜雲柔心裏難免懷念,隻是現下還有重要的事情,她拋開了心思,徑直去了以前父親的書房。
    那裏是父親在時最珍視的地方,他通常會把重要的東西放在書房。
    她很輕易的找到了父親的賬本以及一些手劄,其中有兩封,紙麵光滑,看起來像是被人珍惜的反複摩擦過很多次,而最引她注意到,是上麵的四個大字:“杜兄親啟”。
    信封雖未言明是誰寫的,可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一定是衛父寫的。
    她將裏麵的信紙抖開,隻見上麵隻寫了龍飛鳳舞的兩行大字,看得出,寫信之人在落筆時,一定很著急,造成這兩行字看起來十分毛躁:
    “杜兄,皇糧事件,若無人承擔,你我都將送命,為今之計,二人送命不如我一人認罪,你我皆有家室,唯望我死後,杜兄能幫忙照扶犬子子都___衛,絕筆。”
    原來當年並不是父親將所有的事情推給了衛家,而是衛父主動將所有的罪名包攬在了自己的身上!
    杜雲柔心下一鬆,將信紙塞入信封,小心翼翼的放入懷中,正欲離開,卻發現那散落的賬本有幾頁突起,像是被人刻意作了標記。
    她心下好奇,將賬本翻開,卻發現裏麵夾著兩頁泛黃的紙,第一頁上麵密密麻麻的記載著銀兩支出,每一筆銀兩支出的後麵都有落筆記載“衛家子嗣”四個字,而二頁,寫著幾行字,看得出,這都是父親的筆跡:
    “衛兄,自你去後,杜某日夜良心難安,衛兄之子,我已安頓,因其年幼,我並未告知他當年事跡,怕引人懷疑,隻好暗中托人照顧他,近日也不知柔兒那孩子如何與衛兄之子生了情愫,杜某甚憂,子都記恨杜家,我實不敢將柔兒托付於他,此事還望衛兄見諒。”
    看著父親的字跡,杜雲柔心下一堵,眼圈兒頃刻便紅了起來,天下父母心,這兩封信,分別是兩個頂天立地的父親書寫,字裏行間分明憂心兒女,卻又偏偏不得已要顧全大局。
    她將這兩頁紙小心的折疊起來,待衛子都醫好了腿,從宮裏出來,看到這些東西,或許一切的誤會就都解開了。
    隻是衛子都一去音訊全無,她日日盼也不見有人來傳個消息,懷裏的幾頁紙揣著,她總是覺得不踏實,生怕一個不注意掉了,思慮再三,最終將它們塞進了自己的枕頭裏,每日必定要摸到那幾張紙還在,她才能安心入睡。
    日日的等,杜雲柔隻覺得這日子好像比以前衛子都出征時還要難等些,卻是真正體會了度日如年的感覺,好在她每日想著衛子都看到這兩封信的反應,時間便能過得快一些,身子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的便好了,隻是她明顯感覺到自己不如從前了,日日的咳嗽,一日比一日嚴重,近些日子,還經常喘不過氣來,那銅鏡裏蒼白的臉色,始終也沒有好轉。
    她想著或許隻是上次落水的病根罷了,老管家幾次勸她去看看大夫,都被她拒絕了,衛宅的餘錢,如今隻夠溫飽,哪裏還經得起她去看大夫,左右隻是咳嗽一些,忍一忍就過去了。
    三月過,天氣慢慢暖和起來了,杜雲柔偶爾還能去院子裏曬曬太陽,這日,她從院子裏回屋,剛推門,卻發現屋裏站著一個人。
    那背影高大而熟悉,看得她心裏一跳:“子都……?”將它們塞進了自己的枕頭裏,每日必定要摸到那幾張紙還在,她才能安心入睡。
    日日的等,杜雲柔隻覺得這日子好像比以前衛子都出征時還要難等些,卻是真正體會了度日如年的感覺,好在她每日想著衛子都看到這兩封信的反應,時間便能過得快一些,身子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的便好了,隻是她明顯感覺到自己不如從前了,日日的咳嗽,一日比一日嚴重,近些日子,還經常喘不過氣來,那銅鏡裏蒼白的臉色,始終也沒有好轉。
    她想著或許隻是上次落水的病根罷了,老管家幾次勸她去看看大夫,都被她拒絕了,衛宅的餘錢,如今隻夠溫飽,哪裏還經得起她去看大夫,左右隻是咳嗽一些,忍一忍就過去了。
    三月過,天氣慢慢暖和起來了,杜雲柔偶爾還能去院子裏曬曬太陽,這日,她從院子裏回屋,剛推門,卻發現屋裏站著一個人。
    那背影高大而熟悉,看得她心裏一跳:“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