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新年，人人心裏似乎都能湧現出些許期待，一年的新起點。
    真到那天的話，日子和往常沒有太大的區別。
    欣賞完日出，小森純的心鬼返回家中。
    白石開始接待新年參拜的野原市居民們，忙活到中午，喧鬧基本結束。
    他返回宅邸，拿出一罐罐冰啤酒，速凍餃子倒入沸騰水中，用快子拌一拌，醋和辣椒擺在旁邊。
    手機上能收到神凪凜和鬼龍院美牙的新年祝福，他一一回複，祝她們新年快樂。
    打開油管，不少博主都在祝福粉絲，白石自然不好落後，發文祝賀兩千多粉絲，因更新不太勤快，粉絲幾乎都是增增減減，沒有太大的長進。
    熱水煮好餃子，白石用快子夾起來，蘸醋、蘸辣椒，美滋滋地吃著，偶爾配一口冰涼啤酒，看著搞笑的視頻樂嗬嗬。
    一天就這麽平靜地過去，次日變得有些忙碌。
    ……
    因為小森一家上門拜年了。
    過年走親戚或者是感謝領導的幫助，算是過年的習俗。
    白石身為神主，小森父母認為，禮多人不怪，一大早就特意上門拜年。
    他是一點自覺都沒有，等幾人踏入結界，發現人數不對。
    白石才想通這個關鍵，心裏暗道糟糕，完全沒有準備如何接待拜年的客人。
    幸運的是，他為過年的時候自己能偷懶，準備大量容易煮的食物。
    像是速凍餃子、湯圓，用熱水煮一煮就能充當招待客人的美食。
    零食有超市買的鴨腿、鴨脖、薯片、橙汁等等。
    有時候，他不愛出門的毛病在特殊時刻，還是能派上用場。
    比如說現在的情況，沒有這些大量居家物資的話，想要招待客人就必須動用超凡之力了。
    白石讓自己的衣裝變得整齊，梳一梳亂掉的長發。
    叮冬，門鈴按響，白石大聲說一句，“來了。”
    他腳踏拖鞋跑過榻榻米，順便變出幾雙拖鞋，免得讓客人光腳踩在冰涼地麵，打開拉門。
    外麵站著小森一家。
    看得出來，小森父母都是極為正式的服裝，手上提有拜年的禮盒。
    一見門開，兩人很有禮貌地鞠躬，由小森父親開口道“新年好，白石神主，感謝您這一年對小森姐妹的照顧，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還請不要嫌棄。”
    “你們太客氣了，請到客廳裏麵坐。”
    白石對這種正式的禮節頗為頭疼，感覺自己不正式的話，顯得有些失禮，“早上吃過沒有？我正好要下餃子，一起吃吧。”
    “那就打擾了。”小森父親再次鞠躬，表現很恭敬。
    白石笑了笑，又無意間瞥見小森純的眼眸。
    那雙酒紅色的眼眸盯著他，沒有眨一下，看似沒嚴苛的訓斥，實際已經是她表現出最嚴苛的態度。
    以她對白石的了解，家裏出現速凍餃子，百分百是從超市買來，一點營養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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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說不要吃那些垃圾食品了，讓她過來煮一下不行嗎？
    白石被她看得心虛，急忙避開視線，轉而和她的父母聊天，準確說是和小森父親聊。
    小森母親是很傳統的日式太太，對外交際幾乎都是由丈夫出麵，自己很少插話。
    並不是她寡言，而是給自己交流的對象有明確定義。
    假如白石有太太的話，她很樂意和那位交流，主婦的戰場從不會讓男人涉足。
    反之也一樣。
    小森姐妹礙於父母在場，隻能表現地中規中矩。
    簡單的閑聊，讓白石感覺比戰鬥還要費勁，每說一句話都要在心頭思考，避免造成什麽壞印象。
    送走小森一家，白石心裏微微鬆口氣，卻沒有完全鬆掉，小森一家上門的話，意味著其餘人都會出現。
    他拆開小森家給的禮盒，裏麵是一些巧樂力、餅幹等混雜物，還有一堆幹果、核桃什麽的。
    白石將這些擺好，順便泡一壺茶，準備迎接下一位拜年的家庭。
    ……
    鬼龍院一家是第二位拜年的家庭，和小森一家的恭敬有力不同，他們顯得很活潑。
    叮叮叮~鬼龍院美牙食指狂按門鈴，似乎回到自己家一樣，大聲嚷嚷道“白石君~我回來啦~”
    冬，老媽的拳頭落在她後腦勺上，麵色惱怒道“你給我好好稱呼神主大人！”
    門打開，白石一身白色的服裝，鬼龍院老媽臉上露出溫和笑容道“抱歉，美牙這孩子有點隨她父親，請神主大人不要見怪。”
    “嗯，沒關係。”白石笑了笑，側身道“請進。”
    “看吧，都說沒關係啦。”鬼龍院美牙立刻挺起胸膛，想要替自己挨錘討回一個公道，得到老媽凜冽的眼神，大有你敢繼續亂說，就是家法伺候的意思。
    鬼龍院美牙打小皮實，不知被揍了多少遍，雖然不怎麽記打，但在沒被打之前，她還是有幾分畏懼，縮了縮肩膀，露出柴犬般嘿嘿的討好笑容。
    鬼龍院老媽心裏歎一口氣，又用哀怨地眼神瞥一眼丈夫。
    都怪這家夥說什麽在這個混亂世界，學習空手道能保護自己，害得她才會將女兒養成這個大大咧咧的性格。
    “你們吃過沒有？”白石出於禮貌，還是詢問一句，他們沒吃的話，隻好繼續下餃子，再吃一遍。
    主人總不能看著客人在那裏吃，自己幹坐著。
    鬼龍院美牙笑道“吃過啦，白、神主大人還沒有吃嗎？”
    “不，我也吃過了，進來喝一杯茶吧。”白石笑著招呼鬼龍院一家到客廳。
    “沒有酒嗎？”鬼龍院大雄看著清澹的茶水，不滿地提出自己意見，又得到媳婦一記軟肉掐，“哈哈，請不要聽這家夥胡說，一年到頭喝酒，你少喝一天會死嗎？”
    她咬牙切齒，眼眸似乎溢出黑化氣場。
    鬼龍院大雄咽了咽口水，連忙捧起茶杯，結結巴巴道“茶，茶很好喝啊~”
    “沒事，我正好想要喝一杯酒。”
    白石起身，從冰箱拿出自己的庫存，替換掉大雄麵前的茶水，讓他臉上露出笑容，不喝酒的話，怎麽好聊天。
    在大雄看來，男人的聊天是需要靠酒維持。
    這邊喝酒聊天，讓拜年顯得熱鬧。
    ……
    另一邊，神凪本家。
    拜年的氣氛壓製到極點，規矩多的家族，完全沒有給人一種過年應有的喜慶。
    非要說的話，就是家中懸掛的裝飾，讓人知道神凪本家正在過年。
    拜年的人如同等待召見的臣子，排著隊，挨個向簾子後麵的家主發出新年祝賀。
    而問候完畢，還不能離開大廳，必須坐到側麵的桉幾。
    以血脈和輩分論座。
    神凪凜跪坐在地麵，表情冷漠，華麗和服顯示出分明的層次感，好似精致的洋娃娃，沒有一點人氣。
    她隻想快點結束這裏的拜年，然後前往神社拜年。
    假如拜年是她能決定，才不會第一時間跑這裏，她心裏腹誹，看著眼前的場麵。
    神凪凜將袖子的手機悄悄滑出來，她早已經調到靜音無聲，看一眼消息。
    小森已經拜年結束，鬼龍院還在那裏拜年嘛。
    她選擇給小森發消息，吐槽神凪本家的拜年規矩，若不是不能拍照，真想將這個極具封建氣息的場合拍下，發給小森看看。
    神凪凜這邊聊得開心，忽覺一道視線襲來，看了看，那是跪坐在邊上的神凪宗太郎，他如同一尊鐵打的凋像落在地麵那麽穩定。
    清冷的眼眸流露出些許警告，示意她不要在這個莊嚴的場合玩手機。
    嘖，她心裏不爽，還是默默收起手機，充當合格的洋娃娃小姐。
    這種枯燥的拜年一直持續到午間，用過午餐後，家主才允許眾人散開。
    神凪凜得以返回母親的賓利車，身體在後座大大伸一個懶腰，道“累死了。”
    “不要說這種話。”美智子提醒她一句，眉宇間隱約有一絲責怪，道“先前宗太郎沒有戳破你的玩手機，那是看在兄妹情分上。”
    “省省吧，那家夥對我根本不可能有那種兄妹的感情。”
    神凪凜反駁一句，嘴角撅起道“他不過是不想讓尊敬的爺爺拜年會上，出現什麽不得體的事情罷了。”
    “誒，你變成超凡者就敢和我頂嘴了。”美智子歎氣，豔麗的臉龐浮現一種孩大不聽娘的憂慮。
    神凪凜連忙攬起她的手，撒嬌道“好啦，母親，不論如何，我都是您的女兒，怎麽敢和你頂嘴，是我錯了，接下來我們應該是拜訪神主大人吧？”
    “嗯，必須感謝他這一年對你的照顧。”
    美智子點頭。
    “確實承蒙神主大人關照了，沒他的話，我可沒有成為超凡者的機會。”
    神凪凜滿臉感歎。
    神凪家族的人是可以加入道場、寺廟、神社之類的地方，就是在加入前需要和家族做出切割。
    換言之，加入那裏麵，一切利益都不能繼續優先家族，而是要為加入的勢力考慮。
    這是避免有些家族的人不適合修煉家族秘法而誕生的規矩。
    靈力天生強大的人，修煉法念的話，屬實是浪費自己天賦。
    不過，那種待遇僅限於男性。
    神凪家不允許女人成為超凡者的態度，讓其他勢力都會考慮，然後拒絕神凪凜入門。
    否則，她不需要跑去野原神社那種無名的神社碰碰運氣。
    母女倆在車上說說笑笑，賓利車駛向野原神社。
    ……
    白石送走熱情的鬼龍院一家，頭有點暈，他不反感這種輕飄飄的狀態，就是等下有可能要接待神凪家，便用化蝶之術驅散酒精造成的影響。
    他親手收拾一下桌麵，重新將鬼龍院家送的禮盒，拆開，拿來招待神凪的母親。
    父親應該是不會過來。
    酒收起來，再次泡一壺茶，他將懶人沙發擺好，稍微猶豫一下，認為神凪的母親是豪門大小姐，大概不會欣賞這個被爐。
    白石直接將神社的氣溫對人調到二十五度。
    神凪凜一踏上熟悉的台階，那種暖暖的氣息包裹住她全身，搞得和服都變得熱起來。
    美智子扭頭道“你怎麽不說神社是這個氣溫啊？”
    “我也是剛知道啊。”神凪凜表情頗為無奈，“結界有感知的效果，現在退出的話，就會讓神主大人察覺。”
    她心裏奇怪，鬼龍院沒提醒自己，小森應該會提醒才對，那位一向心細，除非她家登門氣溫不是這個樣子。
    這麽想的話，神凪凜心裏忽然湧現出一絲絲甜意，原來神主大人是專門給自己家準備。
    獨屬於她的待遇……
    “沒辦法。”美智子歎氣，隻能硬著頭皮往上走。
    和服的保暖效果過於出色，一到原木色鳥居之下，她們流了很多汗，額頭能擦掉，衣服內就不行。
    “慢點走。”美智子提醒一句，以極其淑女的姿勢，緩慢步行到宅邸。
    按響門鈴，白石光速開門。
    “新年好，神主大人，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美智子鞠躬，遞上自己的禮物。
    聽從神凪凜的建議，她沒有買過於昂貴的禮盒，而是盡量選擇價格低的親民禮盒。
    “客氣了，進來喝一杯茶吧。”白石接過禮盒，熟練地招呼兩人進門。
    到客廳裏麵正座，他主動倒一杯熱氣騰騰的茶，道“我這裏沒什麽好茶招待你，不要建議。”
    “神主大人泡的茶，再普通都蘊含一絲您的氣息，又怎麽會普通。”
    美智子輕飄飄地奉承一句，又開始誇宅邸的布局、風水、其實這棟宅邸是隨意搭建，沒什麽好說的地方。
    從她口中說出，好像天上的仙宮一樣。
    白石聽的很想笑，又顧慮到對方的麵子，沒有戳破，也誇她有眼光。
    神凪凜變成乖寶寶，老實坐在那裏看兩人的交流，心裏很想插嘴，又怕惹來母親的訓斥。
    大人說話小孩子是不能插嘴的。
    她心裏默默歎一口氣，決定回去給白石發語音通話的邀請，好好聊一聊。
    神凪凜想著，眼眸打量周圍，又悄悄看著和母親說話的白石，醉心於他的一舉一動。
    意識到這點，她臉頰羞紅，低下頭暗道，笨蛋，想什麽呢。
    白石自然看見，就是不方便說什麽。
    氣氛融洽地送走神凪母女，又迎來意想不到的拜年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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