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超凡者犯罪都是必殺，拋開殺害普通人之外，在其餘方麵的罪行，超凡者按法律是不用判死刑。
    真打起來的話，是不是死就要看執行者的能力和心情。
    白石將褲頭羅賓漢封住法念交給警署判刑，判幾年坐幾年。
    在此期間，他不能使用門的陰陽術，也就不可能做出逃離監獄的事情。
    移交那位，白石又陪著神凪凜，會一會那位誌村陽介。
    管家中村在沿途開始介紹誌村陽介的相關消息。
    他身為大小姐的管家，自然不是每日開開車那麽簡單。
    中村每日都需要記住必要的消息，以便於在神凪凜問到的時候，能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而不是一問三不知。
    “誌村陽介崛起於十年前，以金融起家，現在旗下的集團涉及到傳媒、金融、遊戲、直播等行業。
    最近還收購左藤藥業，他本人是一個很有頭腦和手腕的年輕人，曾和夫人見過幾次麵，得到合格商人的評價。”
    “為什麽要找我呢？”神凪凜疑惑地問一句。
    中村回答道“大概是盯上神凪集團的某些產業，根據我們的調查發現，凡是他收購的公司，內部必定出問題。
    也可能是出問題才被他收購，但他的準備太周到，次次得手，從沒有失手過一次，讓人很難不懷疑有鬼。”
    “如果大小姐出事的話，夫人肯定是沒心思管理神凪集團，就會給他吞象的機會。”
    中村很清楚，真實的商戰不像是電視劇那麽高端，智謀百出，往往是樸素無華。
    比如說幹掉或綁架集團老板的女兒，卑劣卻有效。
    “居然想要拿我威脅母親，”神凪凜都囔，琥珀色眼眸閃過一抹堅定道“白石君，等下讓我一個人殺上去。”
    “嗯。”白石點頭，明白她性格倔，有事的話，總想要自己先解決，而不是指望他凡事都給鋪好路子。
    ……
    誌村陽介沒有急著處理上午的公務，他喜歡每天花一些時間，坐在自己的辦公室，俯視東京風景，慢慢享用自己的早餐。
    不論是香氣十足的咖啡，還是用料豐富的三明治麵包都及不上眼前的美景。
    象征著金錢和權力，隻有攀登頂峰之人，才能悠閑欣賞這種風景。
    他輕輕吹了吹氣，剛想要抬起咖啡喝一口，有聲音在腦海響起。
    “我們是時候分別了。”
    電子音般的聲音分不清是男是女，他右眼浮現出一道窈窕的身影，隨即半透明的身影由虛轉為實，出現在前麵。
    誌村陽介瞪大眼，他能走到今天，拋開超凡者之外，這位才是他真正壓箱底的底牌，“我給你的血肉還不夠多嗎？你為什麽要離開？”
    “因為我預知到你要死了。”
    它回答，一張臉在男女之間切換，沒有具體的形態，證明它並不是人類，“長時間的合作到此為止，你是很優秀的貨源商。”
    “別說胡話！我怎麽可能會死！”
    誌村陽介站起身，暴怒地反駁一句，他的事業正在蒸蒸日上，連吞並神凪集團的計劃都在有序進行。
    它不想解釋什麽，切換一副麵容，將男人有關於自己的記憶統統給吸走。
    隨即，它再次切換麵容，使用另一個能力消失在這裏。
    誌村陽介呆站在原地，身體搖晃幾下，似乎從醉酒醒來，看了看雙手，納悶自己為什麽要突然站起來呢？
    搞不懂，他選擇落座，心裏繼續構思自己的商業帝國，不過，總感覺少了一些事情。
    他眉頭緊鎖，還在思考少什麽。
    秘書忽然慌張闖入，嚷嚷道“不好了，老板，前台小姐傳來消息說，神凪集團的大小姐氣勢洶洶地提刀闖入，說您派人暗殺她，要找您算賬！”
    “讓日暮他們攔下那位。”
    誌村陽介不耐煩地揮手，比起那種小事，他更想要搞清楚，自己到底遺忘什麽？
    一向過目不忘的他，不可能有遺忘的事情。
    秘書轉身向那幾位超凡者傳達命令。
    不一會，她轉身跑進來，“神凪大小姐將鐵拳日暮給幹掉了。”
    誌村陽介手揉了揉太陽穴，他記得日暮吹噓自己在百獸道場，學過幾年虎拳，三境之內無有敵手。
    吹得厲害，連一個小姑娘都打不過？
    廢物，誌村陽介暗惱，不相信一個修煉沒兩年的小姑娘能突破到第四境的水平。
    黑鴉在幹什麽？
    誌村陽介發現自己需要處理的問題越來越多，腦子卻沒有往常那麽運轉流暢。
    “水蛇山田也被她擊殺。”
    山田的控水之術曾放言能抵擋任何人的攻擊，也確實替誌村陽介擋下不少攻擊。
    “廢物。”
    可山田失敗了，在誌村陽介口中就變成沒有任何用處的廢物。
    “炎龍拳小西夏海死亡。”
    接二連三的匯報讓誌村陽介愈發頭疼，很想立刻做出決策，又感覺腦子迷迷湖湖，忘記該做什麽決策。
    渾渾噩噩間，美豔的秘書沒有繼續向誌村陽介匯報，金錢還不足以讓她誓死待在老板的身邊，見勢不妙，直接是溜之大吉。
    超凡者不能擊殺普通人，那是在普通人沒有招惹超凡者之前，才能生效的規矩。
    一旦招惹了，超凡者是有權將普通人給滅掉，而不需要被任何人追責。
    具體到哪一點算招惹，在學術界有爭論，卻始終沒有國家出法律去規定那個行為。
    隻要不是那種伸左腳而不是右腳的奇葩理由，基本都能歸類到被招惹的合法範圍。
    說到底，世界是由超凡者掌控。
    超凡者製定的規矩自然傾向於超凡者。
    砰！神凪凜抬腳踹開辦公室的門，金色長發披散在肩膀，血染紅巫女服上衣。
    她的半邊身體讓水打濕，右半邊褲腳燒得殘缺，露出被黑煙侵擾的右腳。
    秘書的寥寥數語，卻是她連番惡戰的結果。
    她還是第一次和這麽多超凡者交手。
    累歸累，勝利又讓她心口的銳氣變得更強。
    斬術本就是殺伐之術，講究三步以內，以利刃一搏生死。
    她敢於拚搏，無懼敵眾我寡，一場廝殺過後，心境自然會產生變化。
    神凪凜的琥珀色眼眸似刀刃戳在誌村陽介麵門，問道“你就是誌村陽介？”
    誌村陽介回過神，點了點頭道“嗯。”
    神凪凜滿臉年輕人的飛揚之色，昂起頭，手按著刀道“聽說你想要殺我？現在我來了，給你正麵下手的機會。”
    誌村陽介沒有辯解，似乎有種自己能應付的錯覺，以至於他一點都沒有慌亂，很澹定道“黑鴉真是無能，他們也都是飯桶。”
    “嗬嗬，那就讓我看看你的厲害！”
    神凪凜沒有囉嗦，使用遊龍步上前，桌上咖啡飄起的熱氣被卷走。
    她到桌前，手起刀落。
    誌村陽介沒有一絲反應，腦袋被砍下來，滾落在豪華的真皮沙發邊上，血噴了一桌子，將咖啡和三明治都染紅。
    “不過如此，”神凪凜沒多看幾眼，瀟灑地收刀，昂首邁出門外。
    ……
    誌村集團的大廈員工並沒有全部逃離大廈，他們就是逃到神凪凜的視線之外。
    等神凪凜離開，又會如春天雜草般冒出，開始議論紛紛，思考公司的未來如何。
    神凪凜對那些事情不關心，解決完誌村陽介，便返回到賓利車內。
    她繃緊的臉變得放鬆，人直接往後靠在座椅，歎道“好累啊，手腳都變得酸疼，那個叫日暮的家夥，拳頭好硬。”
    “你幹得不錯。”白石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金色發絲柔軟，摸起來的手感非常棒。
    “我不是小孩子了~”
    神凪凜抱怨歸抱怨，卻對他這種大人式的摸頭很享受，似乎小時候被父親摸頭一樣。
    安心感從寬厚掌間一直擴散到頭頂。
    她努力克製想要蹭一蹭的衝動，那樣會加重孩子的印象。
    神凪凜故意用伸懶腰阻止白石繼續摸頭的動作，道“說起來，鬼龍院那邊不需要白石君幫忙嗎？”
    “嗯，她已經完成任務。”
    白石點了點頭，三人都已經逐漸成長，不再是去年的新手，需要他時刻照顧。
    現在的話，他隻需要追人、陪練，其餘的事情，她們大多能自己搞定。
    偶爾遇到那些例外，才需要他出手。
    這麽獨立自主是一件好事，然而，想要幫忙又沒忙幫的寂寞感，要說沒有的話，那是假的。
    他有時候還是希望，她們能多多依賴自己。
    可惜，雛鳥會飛的話，就會離巢，這是顯而易見的道理。
    “那我們就是v3了？”
    神凪凜連忙端正坐姿，臉上洋溢出喜色，她很早就想要升級，見識一下詭異、魔物。
    聽說v3還能聯合完成棘手的訂單，這個級別可以說是狩靈的中流砥柱。
    她心裏是很期待v3的訂單，渴望更強的挑戰。
    白石點頭道“嗯，明天就會升級，不過和升二不一樣，升三的話，你們的三單隻會算升級的一單。”
    “無所謂。”
    神凪凜笑眯眯地回答，又問道“我們需要多久能升到v4呢？”
    “湊夠二十單。”
    白石給出準確地回複，“v3的單價會提升，單量很可能變少，也比較浪費時間。
    有時候，我們會承接到保護某個人的訂單，往往需要一兩個月。”
    “誒，那種訂單不能拒絕嗎？”
    神凪凜對於那種訂單，第一反應就是不想幹。
    “可以拒絕，就是會影響派單率，畢竟保護政要是狩靈係統很看重的訂單。”
    白石聳了聳肩，“我記得晶上次拒絕那種訂單，整整半年沒派過一單。
    不過，她一點都不在意，你們能忍得住嗎？”
    “呃，還是接受吧。”神凪凜想到有可能半年不派一單，對承接保護別人的訂單，也不怎麽排斥，好歹那玩意兩三個月就能完成。
    拒絕的話，那就是半年沒單。
    她不想損失那麽久，隻想盡快往上爬。
    ……
    時間走到正午，陽光溫煦，照在光禿禿的樹枝上，小森純準備豐盛的美食，慶祝她們明天就要升到v3。
    原先她是沒興趣慶祝這種事情，架不住鬼龍院美牙喜歡儀式感，非要慶祝，加上白石覺得慶祝也不是什麽壞事。
    小森純臨時到井上超市采購食材，又跑到東京一趟。
    她特意買一頭羊，進行烤全羊，用心鬼的火焰進行烤，為避免羊的膻味，再用醬料塗滿羊內外。
    一遍又一遍，再割開塗上，保證羊烤得香噴噴，一口下去，鮮嫩的羊肉混雜辣味，吃的人頭頂冒出一層密密麻麻的細汗。
    “哇，好過癮啊~”鬼龍院美牙吐了吐舌頭，沒有和往日那樣在餐桌邊上，選擇待在廊道。
    烤全羊是在庭院。
    凱撒也分了一條羊腿，抱在那裏啃。
    “看你吃得狼吐虎咽，慢一點啊。”
    神凪凜翻了一下白眼，用餐刀喝下幾片肉，優雅地塞一片到口中，“要有淑女的風範。”
    “大小姐就是矯情。”鬼龍院美牙吐槽一句，抓起橙汁，“白石君，幹杯~”
    “幹杯。”白石用啤酒和她碰一下，仰起咕嚕嚕喝光，又咬一口烤羊肉。
    小森純從裏麵端著五隻清蒸大閘蟹，小心放在白石的旁邊。
    “小森，你也坐下來吃吧。”白石招呼一句。
    她身披白色圍裙，笑了笑，看起來很有賢妻良母的氣質，“廚房還有一道油燜小龍蝦，你們先吃，別管我。”
    心鬼留在這裏，照顧小森葵用餐，一心二用的本領，她是用得越來越順手。
    白石沒說什麽，他光顧著讓小森純慶祝一下升級的事情，忘記交代不要煮太多。
    有一頭這麽大的烤全羊，外加大閘蟹，充當下酒菜已經足夠了。
    “說起來，白石君，上次說得溫泉旅行，你決定什麽時候帶我們去啊？”
    鬼龍院美牙提問一句。
    白石還沒有回答。
    神凪凜搶先道“你滿腦子都想著玩，肯定是解決v3的第一份訂單啊，這樣比較有紀念意義！”
    “呃，嗯。”白石其實沒想那麽多，被神凪凜這麽說，覺得好像是這樣，索性就定下，“等你們解決v3的訂單後，就讓我們去溫泉旅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