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凪凜跑了。
    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鬼龍院美牙，怕自己死要麵子的性格說出更過分的話語，傷害好朋友。
    一旦在彼此心中形成無法彌補的裂痕，就再也無法恢複到往日那種親密無間。
    許多童年好友變得形同陌路，就是因一句話、一件日後看起來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那件小事在當時，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跨越的鴻溝。
    一句道歉就那麽難說出口嗎？
    承認自己的失敗……
    真的好難啊。
    神凪凜蜷縮在賓利車的坐墊，雙手抱著雷切，陽光照在半邊側臉，令另一半覆蓋上澹澹的陰影。
    在鬼龍院美牙清澈坦蕩的心前，自己內心隱藏的陰暗變得格外醜陋。
    需要花一段時間填上。
    中村透過後視鏡，眼眸浮現出濃濃的擔憂，「大小姐，發生什麽事情嗎？」
    「什麽都沒有。」
    神凪凜回一句，頭繼續靠著車窗，道「就是想要回家看看。
    對了，給我在狩靈發布v5的訂單，讓人守在家門口，我不想被人打擾。」
    和她不同，鬼龍院美牙的性格很可能會追上前，攤牌的話，天曉得自己會說什麽。
    神凪凜哈出一口氣，落在車窗的玻璃，用手指畫上不高興的表情。
    ……
    砰砰砰！
    拳頭不斷落在漆黑的木人樁上，力道十足，卻總是差一點。
    那股莫名的煩躁籠罩在心頭。
    鬼龍院美牙停止繼續揮拳，額頭冒出細細的汗水，眼眸望向另一邊。
    「神凪……受不了！」
    這種陌生人的關係是怎麽回事啊，明明先前都知道彼此對白石君有意思，約好公平競爭，為什麽還要擺出那種八點檔的言情劇表情呢？
    鬼龍院美牙想得腦袋都要炸掉，決定不聽小森的話，大步流星走向對麵。
    樹葉凋零的枝幹鋪著銀白色積雪，庭院空曠，看不見金發少女的身影。
    「神凪？」她喊一聲，沒有得到回應，也無法察覺到對方的靈壓所在，「小燈！」
    「大人有什麽事情嗎？」
    紫色煙霧驟然鑽出，形成上半身偏胖的諂媚惡靈。
    「神凪呢？」
    燈神縮到和她視線齊平的角度，恭聲道「神凪大人的話，中午乘坐一輛車離開，看起來是回家去了。」
    「什麽？！」
    鬼龍院美牙眉頭一挑，連忙轉身到池塘的廊道，她翻出自己的手機，向神凪凜發消息，「神凪，你為什麽離開神社？」
    沒回。
    氣得她直接發語音通話，都都都，響了半天，超時自動掛斷。
    青筋隱隱從額頭冒出。
    鬼龍院美牙徹底怒了，誰是不成熟的小孩？
    一鬧別扭就跑回家。
    她們之間有什麽不能說清楚嗎？
    「凱撒！」
    她大聲喊一聲。
    趴在被爐邊的凱撒抬頭，發現她臉上的表情異常生氣，眨了眨眼，先是回顧有沒有犯錯。
    沒有啊！
    它慢悠悠起身，理直氣壯地上前。
    「我們去找神凪問清楚。」
    鬼龍院美牙單手一揪它命運的後頸，怒氣衝衝道「出發！」
    ……
    少女與野獸。
    當這個組合進入地鐵的時候，在這個不會對他人事情過多關注的東京，也頻頻惹來注目。
    野獸的脖頸什麽限製項圈都沒有
    。
    這種危險生物能上地鐵嗎？
    看見的人在腦中閃過類似問題，又不敢對身穿紅白服裝的巫女提什麽意見。
    超凡者的話，大概、可能是沒有問題。
    鬼龍院美牙盯著站台，到世田穀區的時候，她起身，腳一碰蹲在旁邊的凱撒。
    它很懂事地起身，跟上她的腳步，很慫，腦袋時刻挨著紅色緋袴，似乎一有什麽事情就要往腿裏麵鑽。
    「你真是膽小啊。」鬼龍院美牙吐槽一句，大步往地鐵站的出口走，到站外，看著延綿的建築物和蔚藍色天空。
    她陷入沉思，下一步該往哪裏走呢？
    上次到神凪家是慶祝生日，由白石君開車，具體路線，她完全不記得，手一拍虎頭，蹲下道「凱撒，現在是你建功立業的時候了，趕緊找回家的路。」
    這是她帶凱撒的作用。
    凱撒走在前麵，鬼龍院美牙連忙跟上。
    不多時，一人一虎到達烤肉店外，從裏麵飄出肉的香味。
    饞的凱撒流口水。
    啪。
    鬼龍院美牙一巴掌拍在它的腦袋，怒道「除了吃之外，你還有什麽用處？」
    「吼吼。」它委屈地回應。
    她瞪眼，鎮壓所有的抗議後，又雙手環胸，看來凱撒是靠不住。
    還是去問交番裏麵的警察，看看能不能得出神凪家的下落。
    在那之前，她領著凱撒到烤肉店吃一頓，餓著肚子不好做事。
    飯錢不需要擔心，有白石獎勵她修煉的零花錢，加上父母時不時寄來的零食費。
    許多大人都拿不出的二十萬「巨款」，她能從腰間的小金庫一下子拿出。
    小富婆無所畏懼！
    ……
    一頓破產。
    鬼龍院美牙保持良好心態，帶著凱撒踏上旅途，靠嘴甜問路，總算來到神凪家。
    在這片區域，神凪家就是巨無霸般的存在，占地麵積大到誇張。
    鬼龍院美牙按響門鈴，朝裏麵大喊道「我找神凪凜！」
    「很抱歉。」
    燕尾服打扮的中村管家從崗亭走出，鞠躬道「大小姐現在不想見任何人，請您回去。」
    「我才不會回去。」
    鬼龍院美牙雙手抓住礙事的鐵欄門，猛地往兩側一掰，大步跨入，「今天就算使用強硬的手段，我都要見到神凪！」
    冷處理是她最討厭的方式，有什麽不滿的話，直接當麵說出來啊。
    憋在心裏，假裝不存在是什麽意思？
    中村管家倒也不是真想阻攔，臉上露出一絲無奈道「鬼龍院小姐，大小姐專門請第五境的強者看守在這裏，請您先回去。」
    「沒錯。」
    側麵沒有凋零的常青樹上躍出一道高瘦身影，剃著接近光頭的短寸，麵容方正，身高約有一米八六，穿著寬鬆的白色功夫服，表麵有不規則的銀色鋸齒狀紋路。
    「我叫木穀半平，人送外號旋風拳王，隻要我守在這裏，小姑娘，你就無法闖入，不要白白浪費力氣，乖乖離開吧。」
    「囉嗦，我也是號稱拳魔鬼豪的女人！」
    鬼龍院美牙雙手從袖子一收，再從領口鑽出，正色道「凱撒，你趕緊躲遠點！」
    它早已經跑得沒影。
    動物對危險的感知是異常靈敏，它察覺到氣氛不對，撒丫子跑向一旁，才不會傻傻站在鬼龍院美牙的身邊。
    「你這頭沒義氣的老虎！」
    鬼龍院美牙吐槽凱撒的賣友行為，起碼等她說跑，再跑到一邊去。
    木穀半平笑了笑，隨意舒展拳腳道「野獸都比你識趣。」
    「哼！」鬼龍院美牙右手一揮拳，靈壓湧動，發出轟隆的聲響。
    白色氣流和閃電同時躍出在體表。
    腳上電光四散，瞬間爆發出的靈壓灌入雙腿每一塊肌肉，在略微彎曲後，似壓縮到極致的彈黃爆發。
    轟！
    身軀化作一道白色閃電前衝，她不想和木穀半平產生什麽衝突，試圖用高速繞過這裏。
    「旋風拳。」
    木穀半平踮起腳，以腳尖對準地麵，雙手高高舉起合攏，似乎練習芭蕾舞的轉圈。
    隻不過，他轉的速度異常快，宛如一道人形的龍卷風。
    先前衣服上的鋸齒狀紋路在靈壓和高速旋轉之下，變成恐怖的絞肉機器。
    呼呼呼，鋸齒將風撕裂成一束束，連光線都被賦予碎裂的形狀。
    空間產生出碎裂的那種錯覺。
    鬼龍院美牙猛地止住前進，發現無法繞過，她右腳呈現順時針扭動，腰發力，電流沿著手臂竄到拳頭上麵，如戴著閃耀光芒的藍白色拳套。
    砰！
    旋風無情攪碎覆蓋在拳頭表麵的雷霆，巨大的排斥力將鬼龍院美牙彈飛入林中。
    堅硬的常青樹變得和薯片沒兩樣，稍微一挨著，立刻斷裂。
    接連撞倒十幾棵常青樹，綠色樹葉飛揚，她雙腳使勁墜入黃土地，沒有抬起，硬生生在地麵劃出兩道顯眼的痕跡。
    才堪堪止住自己往後的趨勢。
    右手表麵變得血淋淋。
    男人的聲音從林外飄入，慢悠悠鑽過升起的煙塵，「你還是放棄吧。
    隻要堅持就會成功，這樣的觀念不適合於社會。
    所謂的社會，就是努力了也不會獲得回報，我不會和你父母、長輩那樣寬容。
    不行的事情就是不行。」
    絨毛般輕盈的雲彩從天空飄過，灑落陽光的灰塵被劃破。
    木穀半平踩在斷裂的樹枝，臉上掛著過來人的笑容，不是對鬼龍院抱有善意，而是喜歡看頑固的人聽從自己的教誨，認清現實。
    那樣的話，他就能肯定，自己當初的選擇沒有錯。
    知難而退不是什麽可恥的事情，是聰明人的選擇。
    「你沒有第一時間擊垮我，等著後悔吧。」
    「仁慈是強者獨有的權力。」
    木穀半平眼眸微眯，對她口中發出的威脅不以為意，即便對方是快要跨入五境的四境，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所以，是不是一擊打垮對方，根本不需要在意。
    境界上的絕對差距，可不是一兩句豪言就能彌補。
    ……
    「呼。」鬼龍院美牙紮開馬步，沉腰，右手握緊成拳抵住地麵的雜草，再深深吸一口氣，大喊道「天流·轟雷殺法·雷神形態！」
    她必須見到神凪！
    靈壓猛地灌入血液，連同那充滿破壞力的雷霆一起湧入，全身的血管都變得發燙。
    麥色的肌膚轉向深紅色。
    在冰冷的寒冬時節，大量顯眼的白色蒸汽從鬼龍院美牙體表往外湧出。
    那驟然提升的靈壓讓木穀半平麵上浮現出驚容，失聲道「第五境？！不可能！這種荒唐的事情……」
    嫉妒和扭曲的表情籠罩在臉龐，最終化作深沉的殺意，低吼道「你就那麽想死的話，我成全你！」
    木穀半平猛地旋轉起來。
    這次，他不再留手，也沒有那個留手的餘力，全身靈壓調動，直接在原地形成一道數米高的破壞龍卷。
    「啊！」
    鬼龍院美牙大吼，腦中被無數狂亂的念頭衝散，徹底迷失自我，正當又要和上次那樣，靠本能作戰的時候，一聲大吼驚醒了她。
    「鬼龍院？！給我住手！」
    神凪凜察覺到不對勁，急忙用遊龍步趕到現場，大聲叫停木穀半平的進攻，更是拔刀想上前製止。
    龍卷短暫停頓，沒有繼續前進。
    轟隆！
    狂暴的破壞電流從肩膀向外排出，在鬼龍院美牙的背後形成相互連接的雷神太鼓。
    她站起來，隻覺得先前體內異常狂暴的力量變得平穩，似一隻溫順的貓咪趴在石頭上曬太陽。
    任人拿捏。
    「你這是？」龍卷裏麵傳出一絲絲驚疑的語氣，仔細想想，雇主都說住手，那自己停下來，也算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存在什麽慫不慫，接單的話，肯定是需要聽雇主話。
    「你怕了？想退縮的話，可以停止。」
    鬼龍院美牙的話激怒木穀半平，「別以為到了第五境的靈壓就能和我抗衡，少小瞧人！」
    龍卷向前推進。
    她咧嘴一笑，抬手，背後的太鼓勾玉齊齊釋放出耀眼光芒，衝向麵前的龍卷風。
    砰！雷霆落下，木穀半平無法依靠旋轉將攻擊彈開，那霸道至極的電流穿透衣服落在身體，在寒冷的臘月讓他體驗到夏日的炎熱。
    四肢變得極其酥麻，哪裏還轉得下去，如醉酒的人搖晃幾下。
    啪的一聲，木穀半平栽倒在地上，渾身抽搐，散發出絲絲烤肉的香味。
    「你也沒有自己想得那麽強。」
    鬼龍院美牙向快要昏迷的木穀半平說一句，噗，氣得他吐血，當場昏迷。
    「……」神凪凜的刀收起，抿嘴，精致如瓷娃娃的臉龐顯示出幾分冷漠。
    心裏慌得一批。
    剛才擔心到什麽都無法思考，一股腦衝出來，沒有想到，鬼龍院變得如此強大，連雷神形態都掌握。
    遠遠甩開自己。
    太鼓勾玉在背後消散，鬼龍院美牙靠著怒氣，強撐虛弱的身體上前，喊道「為什麽不接我的語音通話？！」
    「手、手機壞了。」
    神凪凜心虛地找借口敷衍。
    「哦，那就沒辦法。」
    鬼龍院美牙信了，抱怨道「你這麽有錢就不會買一部新手機嗎？」
    ……神凪凜不知道她是真傻還是假傻，看著那認真出主意的模樣，很可能真相信那個拙劣的謊言。
    你倒是給我懷疑一下啊！
    「我說謊的，手機沒壞。」
    「那為什麽不接？！」
    「不想接。」
    「那倒是告訴我理由，為什麽不想接？」
    鬼龍院美牙抓狂，大大的杏眼瞪圓，不問清楚的話，絕對不會從這裏離開。
    「和你沒關係，我不想接就是不想接，你總是這樣，喜歡對事情問個不停，就那麽喜歡問問題嗎？」
    神凪凜咆孝，嫉妒、對自身的厭惡、不甘心，太多雜亂的情緒湧上心頭，就像一間許久未收拾的倉庫，亂到沒有人能夠理清。
    「為什麽我非要回答你的問題？管你的那些閑事啊！」
    不是，我在說什麽……
    神凪凜感覺自身精神都要分裂成兩個人，明明是不想那麽說，可認真道歉的話，又總是無法說出。
    快停下，再這樣的話，就要無法挽回。
    「聽著，鬼龍院，我根本沒有將你。」
    砰，鬼龍院美牙一拳揍在她白皙的臉頰上，
    將未出口的當朋友打回腹部，人跌坐在地麵。
    染血的拳印殘留在左側。
    神凪凜抬頭，呆呆看著揮拳的鬼龍院美牙，少許，怒火從心頭往外湧出，「你敢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矯情、任性，莫名其妙，囉嗦一大堆廢話，我隻想知道，你為什麽不想接語音通話？」
    鬼龍院美牙雙手叉腰，怒氣衝衝道「你不告訴我的話，我怎麽知道做了什麽事情惹得你生氣？是向白石君告白的事情嗎？
    【鑒於大環境如此，
    可那是我的自由，你想要告白的話，自己可以去說！」
    嘎嘎，白嫩的拳頭捏得作響，神凪凜起身，還給鬼龍院美牙臉上一拳，吼道「別以為每個人都和你一樣神經大條，連自己對白石君是什麽感情都分不清，就敢在那裏向他告白！」
    「什麽都不懂，還在那裏擺出一副自以為的樣子！」
    「嗯，我是什麽都不懂，但你不說的話，我又怎麽能懂你心裏想什麽！」
    鬼龍院美牙努力讓自己不要倒下，沒有使用任何白打技巧，就是簡單的右勾拳揮出，重重打在神凪凜側臉。
    小腹也被對方一腳踹中。
    齊齊摔倒在地上。
    再站起來，誰都不說話，繼續拳腳招呼。
    躲遠的凱撒看懵了，加速跑來，也不知道該幫哪一個，急得在外圍團團轉。
    「吼吼。」
    它發出聲音。
    ……
    「中村管家，我們不需要上前幫忙嗎？」
    「以大小姐現在的靈壓，真想要打的話，消耗大量靈壓的鬼龍院小姐絕對無法打過。」
    中村搖頭拒絕仆人們摻和進去，望著如普通人一樣，相互毆打彼此的少女。
    臉上露出笑容，也隻有凡事都喜歡刨根問底的鬼龍院才能讓大小姐露出這樣的失態。
    他擔任大小姐的管家有十年時間，心裏曾不止一次期望過。
    大小姐能夠好好發泄一下自己的情緒，而不是有重要的事情都裝在心裏，慢慢消化。
    現在的話，他應該不需要再擔心發生那樣的問題。
    因為大小姐交到不錯的朋友。
    ……
    神凪凜被揍成豬頭了。
    這是在皇家貴族學院都沒有出現的傷勢。
    她躺在地上，散落的金發有一部分讓塵土掩蓋，眼眸腫得僅能眯成一條縫隙，連天都變成狹窄的一字型。
    凱撒蹲在旁邊，腦袋左看右看，擔心她們再次打起來。
    「笨蛋，你不用靈壓，光用力氣打，怎麽可能打贏我。」
    鬼龍院美牙坐在旁邊，累得直不起腰，索性趴在凱撒的腦袋，臉挨著，悶悶道「神凪，我們是朋友吧？」
    「嗯。」
    神凪凜輕輕應一聲。
    明明被揍成這個模樣，心裏一點氣憤的感覺都沒有。
    「嘿嘿。」
    鬼龍院美牙發出爽朗的笑聲，鬆開凱撒的脖頸，扭頭道「抱歉，我不擅長那種纖細的事情，不懂得如何在你心情低落的時候安慰。
    以前就有人說我不懂她的心思，先是發消息不回，然後見麵還是會彼此熱情的打招呼，似乎什麽都沒有變過。
    又什麽都變了。
    所有人都拋下我向前，最後，隻有附近的小孩子願意陪我玩。」
    「神凪沒有那樣離開，真的是太好了。」
    「……」神凪凜腫起的眼眸瞪大，從狹窄的視野看見對方眼
    眶湧出的淚水。
    這一刻，她的心在震顫。
    也意識到自己的愚蠢，靠著謊言和不認錯堆積而成的驕傲，就像是虛幻的海市蜃樓。
    不值一提。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神凪凜重重吐出一口氣，決定放下自己那不值錢的麵子。
    「我嫉妒你的坦誠，害怕白石君接受你的告白，害怕自己再也沒有機會對他表明心意。」
    神凪凜可以挖高柳晶的牆角，不在意阿道芙，卻不能亂挖鬼龍院美牙的牆角。
    「我真是笨蛋，糾結於那些事情，差點傷害到你，對不起。」
    染上灰塵的手抬起，指尖抹去鬼龍院美牙臉頰的淚水，「現在我想通了，不論結果如何，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神凪！」
    鬼龍院美牙俯身想要擁抱，被神凪凜一個側身翻滾避開，接著是鯉魚打挺起身，「你哭得這麽難看，我可不想身上弄到鼻涕。」
    鼻青臉腫，不影響她的行動。
    隻要靈壓是滿的，身體就能健步如飛。
    「這個時候，我們不應該痛哭抱在一起嗎？」
    鬼龍院美牙噘嘴，不滿意她的避開。
    「我才不會哭。」
    神凪凜嘴硬地回一句，堅決不承認，自己剛才差點哭出來，「總之，我們回去吧，也要向小森說聲抱歉，中午浪費她精心準備的飯菜。」
    「我沒力氣了，你背我回去。」
    麵對鬼龍院美牙撒嬌式的舉高高，神凪凜發出一聲歎息，選擇蹲下道「上來吧。」
    「多謝，神凪。」
    鬼龍院美牙笑得眼眸都眯起來，直接趴在她的後背，「到時候白石君回來，不如我們一起向他告白如何？」
    「我才不要。」
    神凪凜背著她往外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