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
    匯聚各民族的國際知名繁華大都市。
    槍殺、一百多種性別、環保、妖魔等等，每天都呈現出萬物競發的勃勃生機。
    聯邦調查局探員埃羅·瓦爾正在對疑似冬神教派的人進行監視。
    這是聯邦調查局探員的日常。
    和以前的監視不同，這次的監視明顯有幾分頹廢、茫然。
    遠征修羅界的計劃抽調大量聯邦調查局骨幹，從上月八號開始，一直到今天三月初。
    接連不斷有人摻和到修羅界，骨幹一個都沒有剩下。
    連秘境的超凡者也紛紛前往修羅界。
    對他們而言，第八境就是原子彈，可以不用，不能沒有。
    本就缺乏中堅力量的聯邦調查局，連頂層骨幹都走光，想要進行工作的匯報都找不到人。
    一些底層直接跑了。
    也有如埃羅·瓦爾這種堅持留下來的人。
    隻不過，留下來的他同樣不清楚該幹什麽，單純機械式重複先前的日常。
    或許這樣能夠讓他較為安心。
    今日又是一個普通的日子。
    埃羅透過望遠鏡，欣賞正在和知名模特肉搏的富豪，“法克。”
    罵了一句，又繼續看著，那個老頭年齡挺大，玩得還是相當花。
    看得正起勁的時候，埃羅想要打電話叫上門服務，泄一泄火氣。
    手機的短視頻軟件忽然自行啟動，完全沒有通過他的同意，擅自播放一個視頻。
    埃羅卻沒有點叉退出。
    他認出短視頻裏麵的男人。
    金發、金色眉毛和眼睫毛，冰冷的麵容極為英俊，符合少女們對冷酷帝王的幻想。
    “我是冬神教派的大祭司，全美的人民，下午好。”
    埃羅拿起望遠鏡，發現富豪家中的電視沒有繼續播放成人電視節目，同樣在播放大祭司說話的視頻。
    這次的範圍覆蓋全美嗎？
    他心裏升起一絲恐懼，不清楚大祭司為何如此做，卻明白，現在的美國再也沒有人能夠遏製大祭司的行動。
    “或許有人不清楚我是誰，但那種事情不重要，我想說的是美國人民又被拋棄了。”
    “開發修羅界的超凡者取得重大突破，舍棄留下來的人。
    明明你們為支援他們做出許多努力，得到的結果卻是拋棄。”
    大祭司緩緩說出事實。
    起碼埃羅認為他說得沒錯，聯邦調查局的高層確實沉迷於修羅界。
    對這邊的情況不太看重，底層連工作匯報都找不到人。
    舉目所望，四處皆是底層同僚。
    壓根不見上司的蹤影。
    但埃羅不認為大祭司就是什麽好人。
    上麵頂多是遺棄，大祭司恐怕是將他們往火坑裏麵推。
    無奈的是，埃羅隻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連跑都沒有地方跑。
    “這一切都要歸咎於你們自身的無力，可你們不用擔心，美國將經由我們的手，再次偉大！”
    視頻裏麵的大祭司抬起手。
    埃羅急忙將上半身探出窗戶外麵，冰藍色的光芒一閃。
    巨大的陰影籠罩整個紐約市，大到似乎要支撐天空的冰柱出現在市外。
    空氣的溫度逐漸降低。
    “我將賦予你們力量，帶領你們走向進化的道路。”
    大祭司說一句。
    冰藍色的冰柱流動著光芒，天空讓雲層覆蓋。
    鉛色的雲層密集而厚重。
    天空飄起淹沒視線的暴風雪。
    埃羅僅是一個瞬間，全身讓雪覆蓋，慌忙抽身返回室內，將窗戶關上。
    雙腳連跳，他想要將身上的雪花抖落，不曾想，雪花一片都沒有掉落，寒意侵入肌膚。
    “哈。”埃羅冷得吐出重重的寒氣。
    靈魂隨寒氣到體外。
    恍忽間，埃羅看見一座高到看不見盡頭的峭壁，層層寒冰凝結在壁麵。
    強烈的驅使他往上爬。
    數不清的人隨之爬上峭壁，每次伸手都能察覺冰冷的寒意從壁麵湧入體表。
    好冷……埃羅露出痛苦之色，雙臂忽然失去力氣，身體朝下墜落。
    頭腦難得恢複一絲清醒，看著無數的人和不知多寬的峭壁。
    他心裏升起濃濃的恐懼。
    卡，雪花凝固，埃羅失去生命氣息，化作冰凋矗立在屋內。
    ……
    暴風雪籠罩全美。
    三億多人待在同一個起跑線，奮力往上攀爬。
    包括大祭司在內。
    他第一個爬上峭壁，注視著山巔那偉大存在的身影，如迷路的孩子見到母親，冰藍色眼眸泛起些許依賴。
    “這次我一定會讓您降臨於此世。”
    大祭司做出保證。
    “必須要盡快，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話雖如此，她的聲音冷漠，聽不出一絲急切。
    “是，請放心，我會親自看管冰之權杖，在天地改造完成前，絕不會離開一步。”
    大祭司牢記上次北海道的教訓，不敢有絲毫懈怠。
    “還不夠，這麽點人遠遠不夠我們的計劃。”
    冬之神緩緩開口，“你聽著……”
    大祭司冷漠的臉龐露出一絲驚訝，隨即，眼眸低垂道“是，我明白了。”
    “你不要讓我失望。”
    冬之神沒繼續待在這裏，她隻是借著獻祭產生的錨點，短暫降臨在此世。
    想要真正留在這個世界，需要將全美改造成一個風雪交加，隻有雪的國度。
    “是。”
    大祭司點頭，眼前失去偉大的存在，僅留下一絲痕跡。
    那銀白色的光流直衝天際，像是要在這個星球和月亮之間搭上一座橋。
    他站在光流前，轉身，麵色恢複往日的冷漠。
    第二個從峭壁爬上來的是女人。
    大祭司眼眸露出一絲意外，他還以為會是冬神教派的長老第二個到達峭壁，結果是陌生的女人。
    他一招手，地麵的雪像是生產的流水線那樣，推著她上前。
    “你叫什麽名字？”
    似乎沒有緩過神的女人呆呆抬起頭，看容貌是混血的墨西哥裔美人，眼眸是碧色，如實道“希姿·哈蒙。”
    念出這個名字，她的意識回到腦中，左顧右盼道“這是哪裏？”
    “你的心中，希姿，等下來紐約吧，到我的身邊來。”
    大祭司的語氣並不冷漠，充滿陽光照在積雪表麵的溫和。
    希姿一愣，隻覺得麵前的景色模湖、潰散，熟悉而又如噩夢般的出租屋展現在眼前。
    令人作嘔的肥肉軀體凍結成冰凋。
    “啊。”她雙手一推。
    冰棍從體內連同那個油膩的男人落在床下。
    啪的一聲，男人碎裂成好幾塊，卻沒有血流出來。
    出租屋內結上一層薄薄的寒冰，連床單都是冰渣子。
    “這是怎麽回事？”希姿喃喃自語，無法理解發生什麽，腦中依稀殘留著收錢和人交易的畫麵。
    她離開床，光腳踩在地麵的冰上。
    看著床頭覆蓋白雪的衣服，心裏正苦惱該不該穿衣服出去。
    雪從窗外呼嘯而入，在她體表編織成一件純白色的長袍。
    “這是？”
    希姿一愣，腦中有種明悟的感覺，風雪好似自己的手腳。
    心念一動，風雪裹著她的身體飛出窗外。
    不斷飄落的大雪覆蓋城市，濃重的鉛色雲層覆蓋天空，她在風雪的簇擁之下，升到半空中，俯視地麵。
    “？？？”希姿搞不懂麵前發生什麽事情，隻知道這不是夢……
    想起那個金發男人說讓她前往紐約。
    她望向紐約的方向，看見一座非常顯眼的山，層層雲霧籠罩在山半腰。
    希姿決定上前看一看。
    ……
    世界亂了。
    美元霸權讓美國在全球經濟占據極為重要的領導地位。
    忽然消失的話，對全世界造成的衝擊相當巨大。
    尤其是消失前的那段大祭司演講，火爆全網。
    各國甚至不敢對外說出美國此刻發生什麽，全部藏著掖著。
    可消息還是在暗網迅速流傳。
    各國政府瘋狂開會，試圖想出一個應對的方案。
    相比於其他國家的政客們，法國的情況會好一點。
    聖騎士團是五常唯一沒有前往修羅界開發的超凡力量。
    尤其是在諾亞方舟不知何時能夠回來的情況下，這股力量顯得是那麽重要。
    總統馬克斯直接撂下所有公務，乘坐專車前往巴黎聖母院。
    警局顯示空前的重視，提前將遊客們驅逐到外圍。
    這個時候，馬克斯要是發生什麽意外的話，誰敢上去背鍋啊？
    馬克斯本人是希望有人能夠給自己一槍，不致命，卻能讓他光榮負傷躺平，這樣就不需要麵對這個超級爛攤子。
    “貞德團長什麽時候有空？”
    他一下車，便顯得急不可耐，想立刻見到那位，商談國家大事。
    守門的團員麵色澹定道“你剛過來，急什麽。”
    “抱歉。”馬克斯麵露苦笑。
    金發、騎士打扮的女人從裏麵走出來，道“貞德團長讓你進去。”
    “有勞了。”
    馬克斯大步上前，隨女騎士進入威嚴而宏大的巴黎聖母院。
    教堂內，體型巨大的少年懸浮在空中，懷抱著一個類似於電視的球。
    裏麵閃爍著山川河流的畫麵。
    貞德站在懸浮的少年下方，轉身道“你來了，馬克斯總統。”
    “是，貞德團長，這是什麽？”馬克斯仰起頭，露出明顯的疑惑表情。
    “她是上帝，蘇醒的時候將會帶領人們前往理想鄉。”
    貞德沒有掩飾自己目的。
    造神計劃已進入尾聲，隻需要等到上帝睜開眼，法國的人民就能前往一個嶄新的天地，在那裏延續人類的未來。
    當然，貞德不會隻收容法國人，她願意對全世界的人開放新世界。
    凡是信仰上帝的人，都能進入尹甸園。
    不信者，留下來等死吧。
    貞德不認為自己能救得下全世界的人類，隻能挑選一部分拯救，剩下的人將迎接太初降臨。
    大量的信息讓馬克斯腦子懵了，太初？世界毀滅？
    短暫思考後，他得出最關心的問題，“上帝要什麽時候能醒？”
    “一個月內的任何時間都有可能。”
    貞德如實回答。
    馬克斯眉頭微微一皺，按住心中疑惑道“美國那邊發生的情況您清楚嗎？”
    “嗯，大祭司這一手幹得漂亮，少說讓三千萬人成為超凡者。”
    貞德眼眸閃過一絲佩服，或許是蝴蝶扇動翅膀，在不自覺間引發風暴，導致大祭司、喬治先後做出不同於原先她熟知的平行世界抉擇。
    一個將美國變成超凡者的國家，一個領著開發修羅界。
    但他們的舉動最後都會失敗。
    貞德很確信，唯有自己的方法才能拯救人類。
    “三千萬？”馬克斯先是被這個超凡者人數驚到，又反應過來，美國可不止三千萬，而是約有333億的人口。
    這一波直接淘汰三億？
    瘋了，瘋了，馬克斯心裏狂吼，兔死狐悲，這可不是幾百萬、幾千萬，整整三億人口啊！
    今天不譴責、不行動，明天指不定就落到他的頭上。
    “貞德團長，冬神教派做出如此惡行，難道您要坐視不管嗎？”
    “不管。”
    貞德幹脆地做出回答，冷靜分析道“二月份的時候，全世界的超凡者數量都未必能達到三千萬。
    現在光冬神教派就有三千萬的超凡者，他不進攻我們已經是態度友好。”
    馬克斯一愣，弱弱道“超凡者不是看境界高低，不看數量嗎？”
    “問題是他們七八境強者都有，冬之神也可能會降臨到這個世界上。”
    貞德耐心向他解釋，又安慰道“你不要擔心，等上帝醒來，我們大可以移居到安全的理想鄉。
    你隻需要做好移居的相關準備，向全世界的天主教徒宣揚我們的理念，讓他們在家做好禱告。”
    所謂術有專攻，像這種宣傳的工作，交給馬克斯這樣的政客顯然比她親手做要來得快。
    一聽有自己的事情做，馬克斯不再說什麽，麵色激動道“我馬上回去準備。”
    “嗯，拋開信徒外，負責管理的官員也是能進入理想鄉，這點你知道就行。”
    馬克斯能走到今天的位置，自然不是傻瓜，聽出貞德的潛台詞，連忙點頭道“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這一個月內，絕不會出現什麽亂子！”
    “嗯。”
    貞德點頭，揮手示意他可以退下。
    馬克斯信心滿滿地離開。
    她轉身應付真正重要的客人，“北條柊吾，真是讓我意外，你居然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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